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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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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瑤環笑道:「你們兩人都曾死心塌地的愛過我,聽到我的下落,自然會興起來探視一下之心,尤其是你,你曾為我換了一顆猩猩的心,更是要來看看我為何瘋狂?」 回春子咬牙道:「我們也許會來,也許不會來,但你的目的又是何在?」 穀瑤環道:「如果你們對我舊情仍在,應該還會幫助我是不是?」 回春子苦笑道:「但你現在已經不再需要別人説明,你有了無所不能的丈夫。你已練成了神功,而且又有用毒驅獸之能,我不知道我還能幫你些什麼?」 穀瑤環笑道:「至少你們是人,而且又是當世之中武功不弱的人,我目前最需要的就是這些,你明白麼?」 回春子搖頭道:「我不明白。」 但可以聽得出來,他話中是三分不懂,七分氣憤! 穀瑤環笑道:「我們不妨再把話說得明白一些,我需要武功高強的屬下之人,因為一個人不論武功多高,若想稱雄宇內,爭霸江湖,沒有大批的部屬,仍然是不行的,對麼?」 這又是使人大為意外之事。 回春子訝然道:「你想爭霸江湖?」 谷瑤環冷冷地道:「不但現在想,當我一懂人事的時候起,我就有了這個志願了!」 回春子與司徒畏忍不住同聲道:「可怕……」 兩人交換了一瞥目光,頓時轉向江不群與金松子,悄聲急道:「此地不宜再留,我們快走!」 聲音雖低,但穀瑤環卻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只聽她咯咯大笑道:「晚了,你們既然來了,就無法再走得開去?」 金松子接口呼道:「難道你這裡是龍潭虎穴?」 穀瑤環笑道:「用龍潭虎穴形容,似乎還嫌輕了一些!」 但聽一陣吱吱之聲傳來。 眾人急忙轉頭看時,原來約五十只左右的山猿,已經分別在四周團團的圈了個水泄不通。 回春子咬牙道:「穀瑤環,既然那顆猩猩的心沒使變成瘋子,但多少使你更加具有獸性,這些大約都是你的朋友。」 穀瑤環笑道:「也許,但使我豢養山猿的原因卻仍是先祖留下來的奇學,這不過是一種驅獸之術!」 回春子與司徒畏雖有離去之意,但江不群與一枝梅卻沒有走開之心,金松子則是遲疑不決,是以一時陷於僵局。 只聽穀瑤環又笑笑道:「金松子,你的大名,拙夫曾不止一次提過,認為你是一位大將之才,是可獨當一面,爭霸天下!」 金松子冷哼道:「用不著拍我的馬屁,我是不會充當你部下的……」 但他微微一呆,又道:「你說什麼,你的丈夫常提起我?」 谷瑤環平靜地道:「如非拙夫常常提及,我又如何知道你是可用之材?」 金松子呐呐地道:「如不是他們幾位朋友找我,我根本不知道九頂山中住著你們這對夫婦,你丈夫為何會認得我,又為何會常常提起我!」 穀瑤環笑道:「拙夫不是你的摯友麼?」 「摯友……」 金松子大是困惑地道:「這是根本沒有影兒的事,你……」 穀瑤環大笑道:「難道你不認得九鶴主人了?」 「九鶴主人……」 金松子怔了怔道:「九鶴主人與這事又有什麼關係……」 但他立刻就呆住了,兩眼瞪得滾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聽穀瑤環咯咯笑道:「坎離散人就是九鶴主人,他們本是一而二,二而一……」 金松子大驚道:「但他是住在……」 穀瑤環在洞中哼了一聲,打斷他的話道:「如果你再追問下去,就未免太笨了,須知狡兔尚有三窟,何況人乎?」 金松子面色一紅,住口不語。 穀瑤環沉默了一下,道:「話已說明,不知你肯否成為九鶴主人手下!……」 金松子猛地一拍前額道:「我平日師事九鶴,交如好友,卻沒想到……」 微微一頓,又道:「但我是避世的人,我寧可退出。」 谷瑤環冷冷地道:「但你無法退出,除非你肯於不惜一死!」 金松子苦笑一聲,又沉默了下來。 於是,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江不群身上,只有他能做最後的決定了! 江不群目光不停的掃著洞內洞外,但卻一直未發一言。 金松子咬咬牙道:「小玉馬,你癡了!」 江不群笑道:「諸位的談話十分有趣,我正聽得入神,如何癡了。」 金松子哼道:「但這並不是閒話家常,你必須參加一點意見。」 江不群笑道:「這故事聽得無頭無尾,使我無法參加意見。」 金松子奇道:「你還要怎樣有頭有尾,眼下她要憑武力使我們就範,做她的奴隸爪牙了,難道你還聽不出來?」 江不群笑道:「這問題不是你這野道士所能答得出來的。」 轉向洞中的穀瑤環道:「芳駕是要繼續說下去,還是就此做個解決?」 穀瑤環笑道:「自然,我說話一向是開門見山,不會保留什麼,大約可以滿足了你的欲望……」 語音一頓,歎息一聲道:「話要從頭說起,該提到七十多年前!……」 江不群接口道:「大約你要說起四海悲鴻上官悌的事來了!」 穀瑤環沉重的又歎息了一聲道:「不錯,上官悌就是先祖!」 江不群一枝梅並不感到意外,但金松子與回春子以及司徒畏等三人,卻不由吃驚的啊了一聲。 四海悲鴻上官悌的事,他們都是聽說過的,但卻絕未想到這穀瑤環竟是上官悌的後人。 江不群平靜地笑向一枝梅道:「這果然是一條值得挖的根,上官悌當年死得孑然一身,誰會料到七十餘年之後卻有這樣大的餘波?」 谷瑤環冷冷一笑道:「七十多年前先祖父大屠武林,出道三年,誅殺三百多名武林高手,幾乎平均三天誅殺一人,諸位可知是為了什麼?」 江不群也森冷地笑道:「對一個殺人的魔王而論,如果一定要追究他為什麼會殺人,那真是浪費時間之舉!」 穀瑤環咬牙道:「錯了,先祖父並不是殺人的魔王,他之所以血屠武林,只是為了報仇!」 江不群倒不由微微一震,這倒是他們不曾想到,也不曾追究過的事。 只聽穀瑤環繼道:「這又要提到我的曾祖父了。」 長長的歎籲了一聲,又道:「關於這一點,我不必細說,如果你們一定要知道,將來不妨再去打聽老一輩的武林人物,總之包括我曾祖父母在內,七十餘口盡被各方豪雄誅戮,只剩了我祖父一人幸而未死,那時他才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江不群淡淡地道:「在下確然未曾聽說此事,但芳駕既是提了起來,想必一定知道天下豪雄為什麼要誅戮了你曾祖父母等一家了?」 穀瑤環咬牙道:「我不願再往上追究,但不管任何理由,以四方群雄之眾,將上官一家七十餘口斬盡殺絕,總是一件不可原諒的事。」 江不群微籲一聲,沒有插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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