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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而步驚雲卻掃視周圍環境,一向是死寂的心頭竟不由怦然跳動起來。黑暗中,他的目光格外銳利,能發現一些旁人無法察覺的東西。

  他走至骸骨前,用劍撥開地上的藤蔓和沙塵,赫然露出幾行刻字小篆。

  聶風持著火把走了過來,向六字掃視一眼,道:「就是這段文字!它記下了我們聶家和火麒麟及絕世好劍之間的一段錯深複雜的淵源!……」

  ※※※

  無名正在愛妻墓前回想起往事不覺滄然時,鳳舞突然出現……

  他一雙銳如鷹隼的雙目用余光向鳳舞瞥了一回已,已知全部。

  「鳳舞,這些年沒見,想不到你己成熟了許多!」無名靜靜地道。

  鳳舞仍如從前般恭敬地道:「主人,我倆已二十年不見,如今我己為人婦了。」

  原來鳳舞正是無名當年三僕之一,也是年紀最輕的一個!

  風舞蓮足輕移,來至他身旁,有些難為情地道:「主人,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無法和你聯絡,故在談婚論嫁時亦未能向你請示,唯望主人見諒。而且……」

  她似有所忌的止口猶豫停住了。

  無名仍靜靜地道:「鳳舞,你有話不妨直說吧!」

  鳳舞微頓,便續道:「是這樣的,外子正是快意門大弟子龍袖,其師快意老祖昔日與主人微有過節,我只怕主人知道了而不高興……」

  無名始終不驚不怒地道:「如今己來過境遷,只要你能幸福,一切都不重要……看你己把背上箭囊卸下,想必目前過的定是無憂無慮的安定日子吧?」

  鳳舞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欣慰地自豪道:「是,外子為人不錯,對我亦算關懷備至,我倆在江湖上打滾了多年,最近收養一子,心知須將其安心撫養,遂在附近定居下來。」

  無名微一點頭,似是感激地道:「難怪……內子之墳幸得鳳舞你經常來料理!」

  風舞謙虛道:「這是我份內應做之事,更何況,龍王他倆亦時常來此祭主母。這麼多年以來,龍王仍是廢寢忘食地為主人遍尋殺害主母的兇手,他還希望主人你總有一天會重出江湖!」

  聞及往昔自己妻子被殺之事,無名不禁一陣黯然……強定心緒,道:「龍王一片忠心,我是明白的,只不知『鬼虎』他又如何,」

  鬼虎原是無名次僕,談及鬼虎,鳳舞似有話掩飾,不欲盡說……

  「鬼虎他……他很好。」

  無名察顏辨色,怎會不明風舞欲言又止之意,當下啼噓歎道:「你們三人之中以鬼虎最為可怕,也是可憐,始終是我最擔心的一個人……」

  鳳舞一雙鳳目驚詫地注視著面前這個令她一生感到無比自豪的男人,只見無名背手向大,懺悔地道:「也許,當年我實不該留下他孤單的一人,應帶他一起歸隱……」

  話未說完,他甫地一驚,目掃左邊草叢,悄對鳳舞道:「有人!看來此地我己不宣久留,再會!」

  說完,身形一晃,便如風逸去。

  「草絲中鬼鬼祟祟的是何人,快出來!」鳳舞嬌叱一聲,飛身躍起,直撲左邊傳有細微叢草之聲之處。

  「鳳舞,是我!」一個男人從草叢中起身應道。

  「哦?你怎會來到這裡,」鳳舞驚疑的目注此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此人解釋道:「我一直尾隨著你,适才聽見你和一個男人傾談,到底他是什麼人?」

  鳳舞聞之,為之愕然,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艱難地迸吐出兒字:「我……可否不說?」

  原來鳳舞每天皆藉故外出與主母掃墳,龍袖日漸疑其不守婦道,今日遂跟蹤而至。

  「不行,我是你的丈夫,我有權知道他是誰,」龍袖怒喝著斬釘截釘地道。

  鳳舞苦哀地道:「龍袖,希望你能體諒我,容許我心裡保持這個小小的秘密……」

  龍袖怒不可遏,妒火中燒,吼道:「好!既然你不說,我就自己去看清楚!」說著,沖過草叢細看,誰知早已遝無人影。

  鳳舞委屈地問道:「龍袖,你不信任我?」

  龍袖忿然地道:「偷漢子竊歡,你讓我怎麼信……鳳舞,再見吧!」說完,飄身而去。

  ※※※

  在鳳溪村不遠之處,有一小鎮叫樂陽鎮。

  鎮內開有一所平凡的客棧——中華閣。棧內沒有奢華裝飾,亦無金漆招牌,比其餘客棧更為平凡。

  然而,在這平凡的地方,卻住著一群極不平凡的人。

  一位年約五旬的老漢卷起褲腿,長袖,赤膊挑起百多斤的水,健步如飛,往返於客棧與鎮頭的古井,忙得熱火朝天。

  「祥叔,你今天好忙呀!」一買菜婦人向挑水的老漢打招呼道。

  「是呀!今日鎮上來了許多人,大都向我們客棧投宿,故而,我們所有人皆忙得不亦樂乎了!」被稱為「祥叔」的老漢應道。

  祥叔挑著一擔水,從街巷裡行往中華閣,掃視左右,道:「咦,周圍沒有人……不如走捷徑吧!」

  說進,他忽地一個抖肩,那擔水便沖天而起,連桶飛向半空,他如鷹騰起,躍到巷邊的圍牆另一邊,在水桶落下時,雙子穩穩托住了扁擔於肩,桶中井水,滴水未出。

  要不了幾步,便由後門進來了,他甫進門後,一手便把兩隻水桶接過,桶內之水似是受了一股陽柔之力帶勁,竟然聚而不散,成一曲線,徐徐向一缸灌去。

  不消片刻,所有水均一滴不漏地注滿醒中,看來祥步叔似有一身不凡的功夫。

  「哈哈,真痛快呀!」祥叔放下水桶,歡悅地道。

  「嘿!見你玩得如此興高采烈我也心癢。手癢了,讓我也來玩兩手吧!」院中,坐在木凳上正手執寬厚柴刀劈柴的一短髮五旬老人興致也來,「呼」地拋刀,手中柴刀,立時勁聚掌上,揮拳成刃,作刀猛力劈向面前碗日般粗的木頭。

  「嘩」的一聲,木頭立即從中分斷。

  「喂!你們為何重施故技,難道忘了留在這裡的目的嗎?」

  「喔,掌櫃的!」祥叔微笑道。

  劈柴的老者餘興未消地道:「我們只不過是一時技癢貪快而已,真是抱歉!」

  掌櫃鄭重地道:「外面來了不少武林高手,你們當心別洩露了身份,而且老闆今日亦會前來巡視鋪頭的。」

  「啊,對!今大正好初一,我差點忘了!」劈柴老者搔發喜悅地道。

  說了兒句,老闆便離去到了前堂。

  中華閣內,客人絡繹不絕,掌櫃等人整日忙個不停,客人們皆是持刀佩劍,貌相威猛的武林中人。

  忽有一人跨進門內,掌櫃的忙上前熱情招呼,而那人卻似一陣風般掠進,無法讓人有機會睹清他的體貌真形;

  堂角一桌,天下會的二位堂主戲寶。紙探花也奇怪的聚在此處,正在品菜喝酒。

  「你看見沒有?」紙探花忽冒出一句奇怪之語。

  戲寶壓低嗓音道:「你是說剛剛進來那人?」

  紙探花點頭輕聲道:「沒錯!」

  戲寶森冷的目光邊目不轉睛的瞅向己踏進棧堂的來人,邊道:「我當然看見了!」

  紙探花道:「但我卻一點也沒看見!」

  戲寶冷笑一聲,道:「你在說笑吧,若你沒看見,又怎知他已進來?」

  紙探花解釋道:「我只是感覺到他己進來了,可是我根本無法瞧清他的容貌?這人全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真氣,就如隔了一道氣牆,令人感到眼前一片朦朧!」

  戲寶與他齊側首向來人定睛瞅去,點頭驚道:「果然!無論我如何看他,亦無法看清其面目!此人的內功修為己臻化境……」

  說話間,來人己如霧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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