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仁 > 移獵蠻荒 | 上頁 下頁
二九


  如今已經成功了,也該是出關的時候了……不過,那塊陸地就讓他們占著就是了,但這裡卻應該照著合成人的方法管理,我要和那些合成人聯絡,幫他們收回南極洲。想來聖軍那夥人應該不是對手了,不知道他們姓吳的首領會不會出手,若是他親自出馬,我也未必是對手……

  看到這裡,趙寬腦門一熱。在歷史上,無元九十四年南極洲曾被聖軍復興,但是三十年後,卻莫名其妙又被合成人佔據,其中無祖的長子、次子還分別死於兩場戰役。那是聖軍成軍之後有史以來的大敗,也使得聖軍一直不敢再攻南極洲,直到無元二〇一年兩方停戰,合成人才將南極洲交給聖軍治理。莫非此人所說的二三一〇年正是聖軍將要大敗的時候?對了,那人也說他二十多年前幫助聖軍對抗合成人,這樣與歷史又十分吻合……

  趙寬想到這裡,心裡砰砰亂跳,這人要不是撒謊,那就是說當年聖軍光復南極洲、以及聖軍敗退南極洲兩次事件,這人都占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既然如此,為什麼歷史上一直沒有這人的記載?

  據說現在傳下的武技本出自聖島,若此人所說為真,豈非在當時就有其他的武學心法流傳?那麼若不是那些心法皆已亡佚,便是經過數百年的流傳,各種心法已經混同難分,找不出本源了。

  趙寬想了七、八種可能,一時也不知道哪種才是正確的;不過若是這人所說為真,他的功夫必定天下少有敵手,這本日記實在值得一看。趙寬想到這裡,連忙急急的又看了下去。

  可是之後的日記除了一些境界的描述之外,幾乎都沒有再提如何修練,趙寬翻來覆去找不出竅門,心裡不禁有些懷疑,那個茲克多明明要自己看書修練,這本書寫得這麼含混不清,如何練起?

  * * *

  無元530年九月二十八日

  這時東方的天色正慢慢發白,在南方海中荒島的趙寬,拿著那本《路南日記》,不知不覺間已經看了一夜,正滿腦子疑惑的時候,忽聽洞外傳來茲克多的聲音:「胖小子!胖小子!」

  趙寬連忙將書藏好,一面從石後走出說:「前輩,你什麼時候才要放我出去?」

  「等你練完功夫自己走出來豈不是好?」茲克多笑嘻嘻的,一點也看不出昨天的喪氣,只聽他說:「等你功夫練好回到大陸,要錢有錢、要人有人,想做什麼便做什麼,不是十分美滿?」

  「我只要現在能回去就夠了。」趙寬沉住氣說:「前輩,你何必強人所難?」

  「什麼強人所難?」茲克多變臉了,有些生氣的說:「你到底學不學?還是想餓死?」

  趙寬好漢不吃眼前虧,只好悶著不做聲,茲克多卻又高興了,點點頭說:「只要你好好學,自有你的好處……聽著,將內息匯往丹田氣海,壓實之後急放督脈……」

  「等一下……什麼是督脈?」趙寬剛剛在書裡好像也有看到這個名詞,不過自然要裝作不知道,於是立即發問。

  茲克多歎了一口氣才說:「那本書其實寫得滿清楚的,怎麼會找不到呢……督脈起自小腹內骨中央,往下巡行後繞,穿過背脊一直到腦上方……」

  「啊……我知道了。」趙寬弄清楚了,這不就是說大循環周天環繞的前半段路徑嗎?平時練功沒這麼多稱謂,幹什麼要取個督脈的名字?

  趙寬還沒問,茲克多已經喟然說:「這是近千年前的老名稱,你自然不知道。」

  「可是……」趙寬問題又來了:「這樣一來,那個什麼脈……對了,督脈受得了嗎?」

  「受得了。」茲克多斬釘截鐵的說:「若是不行還有別的辦法,反正那果子對於氣脈運行與療傷大有幫助,傷不了的。」

  趙寬一愣,原來茲克多給自己吃的東西還有點學問,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茲克多說到這裡,搖搖頭說:「你就自己練吧,督脈練了之後試任脈、沖脈,這兩條就是……」茲克多將兩條經脈路線說明之後,要趙寬自己習練,說完轉身就離開了洞口,讓天光由洞口透入。

  趙寬呆望著那個石孔,心裡拿不定主意該不該練,這茲克多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對自己是好意還是惡意?不過這些方法似乎與《路南日記》提到的一些怪異方法有些關係,最終目的當然就是產生氣道了。

  這也許是茲克多自己悟出的步驟,反正《路南日記》上也沒提到實際的修練方法,只是仔細記載著狀況與結果,要是真的依照這些道理練,說不定也會試到茲克多說的做法。既然這樣,試試看應該也無妨,趙寬下了決定,於是平心靜氣下來,嘗試著將氣勁運行到自己的氣海中。

  趙寬一運內息,這才發現那怪果確實對內息大有幫助,他將內息運行了兩周天,審查了一番自己體內的狀況,便專心試著將內息彙聚丹田。

  這不算什麼特殊的事情,丹田本如汪洋大海,能容納體內的大部分內息,問題是茲克多說要迅速向督脈衝入,趙寬可就心中惴惴,會不會這樣一來,自己的經脈立即受創?可是茲克多言之鑿鑿,看來又不像是虛言。趙寬遲疑了片刻,終於一鼓作氣引著內息向後急沖。誰知內息一出尾錐骨,趙寬立時感覺一股劇痛襲來,全身為之一震,連忙一散內息,將頗不穩定的內息導流到四肢百骸,這才齜牙咧嘴的站了起來。

  趙寬一站起就忍不住罵:「死老頭,什麼鬼方法嘛……」

  「怎麼了?」茲克多的聲音忽然傳來,同時將那顆瘦削的腦袋也湊入石縫中說:「你試得怎麼樣?」

  趙寬沒想到茲克多沒走,不過這時他也不客氣的說:「這根本不行!我不要練了,快放我出去!」

  茲克多臉色沉了下來,瞪著趙寬說:「你再胡說我就餓死你!」

  這可是趙寬的罩門,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只好憤憤的說:「你想讓我走火,何必這麼麻煩?」

  茲克多一張老臉上一陣紅一陣青,頓了頓才說:「你到底聽不聽話,要是不聽,老頭我轉身就走,一個月之後再來替你收屍。」

  趙寬看茲克多的神色不對,心中大起疑雲,莫非茲克多當真要讓自己走火入魔?

  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趙寬心中既然疑惑,口中便試探的說:「前輩,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也說清楚,不然我失敗了不打緊,您的目的一樣無法達到,要是說清楚,說不定我還能幫上一點忙。」

  茲克多搖搖頭,不答反問地說:「剛剛你說不成,有什麼感覺?」

  看來茲克多還是不肯說,趙寬無奈地說:「剛剛內息一沖到尾閭,那裡的穴脈就受不了了,我的內息差點逆行……」

  「趕快看看那一段經脈有沒有改變?」茲克多不等趙寬說完就急急插嘴。

  趙寬一愣,將心念集中到尾閭處,發現那裡的經脈確實有些不一樣,不過不同之處到底在哪裡,趙寬一時卻又說不出來,只能遲疑地說:「好像……有些怪怪的……」

  「是寬了點,還是松了點?」茲克多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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