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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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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聽到歸勇的事情,徐定疆只怕還在傷痛白玫之死,但這時卻適時的將徐定疆從悲傷中暫時抽離幾分。不過徐定疆依然不斷的想著兩人最後的纏綿,一面深切的自責,若早知白玫會採取這樣的手段,就不該給她這樣的機會……若沒有機會,她縱然會一時氣沮,總有可能想通的吧? 不知道……無論如何,現在都已無法挽救,她想與自己同死之心未免太過堅定……小玫啊小玫,難道只過了這短短的一個月,你就滿足了嗎? 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自己太希望滿足她的願望,也不會一直不拆穿此事,本想她若真要自己一命,給她便是了,反正該交代的事情都已交代妥當,但自己若能撐過這一關,她就該會死心啊…… 真沒想到,她對這種毒藥太過自信,居然一心與自己同歸於盡……問題是,為什麼只有自己撐了過去?小玫,我實在太對不起你了,但你就這麼一個人走了,你……你也太對不起我了。 徐定疆悲痛的在雲彩中飛掠,只花了短短的時間,已經到了都城附近,他這才想起自己是來攔截歸勇的,剛剛一路上倒是忘了……徐定疆無奈的四面觀看,卻見下方蛇族、熊族、人族北軍三方,分成三面打成一團,其中最慘的自然是人族那已經不到五萬的官兵。不過只要熊族稍佔優勢,蛇族立即轉移目標攻打熊族,相對的,若蛇族占了優勢,熊族卻也不肯坐視,似乎誰也不讓對方滅了北軍部隊。不過北軍自然是無時無刻都受著攻擊,除了在夾縫中求存之外,根本沒有反攻的氣力,但也因為蛇熊兩族彼此忌視,北軍一時間倒還能穩得住陣腳。 發展成這樣,倒頗合徐定疆的期望,不過可惜的是,劉然的皇帝位子可能又穩了,本來期待劉縯當上皇帝,看來劉禮還是沒能掌握大局……不過這時的徐定疆,也沒心情再深入思索了,只再拔高了千餘公尺,遠遠的觀察著都城周圍,雖說歸勇該已趕到,但都城附近如此混亂,他總不會一頭沖進去,若歸勇露出身形,自己該能事前攔住。 一飛高,徐定疆也發覺正不斷往北緩緩撤退的一支部隊,除定疆一怔隨即釋然,雖看不清楚旗號,但想來應是白家的北域部隊……白家人終於也知道明哲保身了?也許這場戰事過後,他們真能在北域城開枝散葉,重新立足,不過他們若是打著再起風雲的主意,只怕最後難逃潰敗的命運。 就在這時,徐定疆突然一怔,蕭索的臉上突然露出幾許興奮的神色,那……那不是那三個該死的東西嗎?居然在這時候出現? 出現在徐定疆眼前的,居然是那三個徐定疆不知該如何尋覓的三位尊者:二、三、四尊者三人,除了二尊者身後背著一把不知什麼東西外,另兩人手中倒是空空如也。三人浮現在都城上方之後,也不施展空間移位的功夫,只不斷的往上飄,他們躲的想來是兩位供奉,不過他們萬萬沒想到,上方還有個兇神惡煞在等著他們。 看到三人,徐定疆是又高興又緊張,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機緣,省得拜託劉芳華抓人,這次絕對要宰了追三個家夥,想了想,徐定疆又飛高了些,躲到了雲霧之中。 三人直上高空,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也許因為都城在正要被破前突然得救,裡面所有人正忙著修補破損的城牆,一時也沒人理會逃出的三尊者。三尊者飛到約莫一千公尺高,這時除了徐定疆與劉芳華之外,天下已經沒有人奈何得了他們了,他們這才停下身來,觀察著城外的狀態。 看到城外戰場的混亂,三人似乎頗感意外,彼此商議一番之後,三人開始向著東面直飄,似乎不打算參與下方的戰事。 這正合徐定疆的心意,若這時出現,就算能擊殺一人,另兩個若是躲到下方的人堆中,說不定還被溜了,若能到什麼四野空曠的地方,那可就有把握多了;而且自己因與毒物磨耗一日一夜,那看似無窮的功力已有不足之像,拖的越晚動手,連殺三人的把握度越高。而三人既然在此出現,歸勇就算進城,一時也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徐定疆當機立斷,在高空中遠遠吊著三人,向著東方緩緩移動。 二尊者背著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皇族至寶──月華劍。 都城剛由大難中逃脫,發覺城外眾敵打成一團,劉然松了一口氣,身上暫時只帶著泰古劍,把月華劍取下片刻,卻沒想到會被人所竊。 這件事一經發覺,自然搗得皇城內一片混亂,想來想去,除了修練幻靈大法的尊者們之外,也沒有別的可能了。這下子劉然憤而奔下幻粹閣地牢,要向劉芳華興師問罪,責怪為什麼三位尊者潛入都城,劉芳華居然不知事前告警,莫非她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 劉尉達、劉尉莽自然只好跟著,雖然在他們的心中,多多少少覺得劉然自己該負更大的責任。 劉然的想法又是不同,這次被偷走的是自己賴以逃生的月華劍,又是從寢殿中被偷,無人可怪、惱羞成怒下,他只好親自來找芳華算帳。不過說老實話,見了面該罵些什麼,劉然心中也還沒有主意。 三人各懷心思的奔入地牢,這才發覺劉芳華竟是進入了極深層的定境之中,任何外在的訊息都已無法感受。 劉然一楞,哼了一聲說:「原來如此。」難怪劉芳華沒及時通知,他的氣也消了三成。 兩老也同時省悟,劉尉莽歎了一口氣說:「芳華丫頭原來在練功,這也難怪了。」 「這是什麼時候了?」劉然依然頗有不忿的說:「什麼時候不練,挑這時候練……兩老可能喚醒芳華?」 劉尉達一怔,微喜說:「皇上莫非想放出芳華公主?她的功力確實也有幫助。」 「不。」劉然沉著瞼說:「看樣子……他們都有不臣之心,讓芳華醒著只是為了告警。」 雖然並不懷疑自己兒子,劉然對「扶劉縯為帝」的消息仍有些忐忑,尤其徐定疆至今兵力未至,除這個解釋之外,恐怕沒有好的說法了。而劉芳華不只與叛軍大將白浪過從甚密、與徐定疆是好友,跟劉縯的兄妹之情又十分深厚,想來想去,劉芳華還是不放為佳。 劉尉達活了這麼多年,對這一點關竅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他心底暗歎了一聲,慢慢接近劉芳華,以最輕柔的方式體悟著劉芳華的狀態,看是不是適合讓劉芳華出定。 劉尉達這麼一試,本來平和的臉色慢慢起了變化,似乎發現了無法理解的事情。他怔怔的收回手,回頭望著劉尉莽說:「你來試試。」 劉尉莽一怔,一言不發的伸出手,輕輕的接觸劉芳華的背心,內力一透之下,發覺劉芳華全身內息活潑的運行著,但全身經脈卻只是穩定的暢流,整個人處於一種極平穩的狀態之下,與一般人練功時的表徵大不相同,簡而言之:劉芳華根本不是在練功夫。 劉尉莽眉頭一挑,一股內息微微一震,劉芳華的內息自然而然的順勢一卸,跟著又舒緩的恢復了原先的模樣,劉尉莽可也愣住了,遲疑片刻才收回手,愕然的說:「怎會如此?」 「沒錯吧?」劉尉達也詫異的說:「她……昏迷了。」 內息的狀態,清醒時與昏迷的反應絕不相同,比人體受外在刺激的反應還要明顯,不過劉芳華若是昏迷,怎麼會這麼穩定的端坐著……莫非她在極端平靜的修練中失去神智? 「怎麼回事?」劉然皺眉問:「什麼昏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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