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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四


  他來到的地方正好是東埔口妓館彙聚之處,這幾日遊客稀少,妓館前迎客的小夥子也懶洋洋的沒什麼勁,加上年輕人雖是上族,但衣物十分粗陋,滿身的塵沙,有注意到的人看了看也懶得招呼他。

  年輕人頗有些傻眼,這與一般傳說中,搶客彷佛拚命的東埔口可大不相同。他心定了些,望著那個大妓館,眼見那兩旁大門各繪上了一個足有人高的藍色狹長六邊形,裡面還加上一個鮮紅的橢圓圈圈,與自己所知的圖形分毫不差,年輕人不再遲疑,拉著那三匹龍馬,向著那兩扇大開的門戶走去。

  不去拉客,客人倒自己送上門來?門口伺候的小廝一愣,連忙上前招呼:「這位大爺,歡迎歡迎,有熟識的姑娘嗎?還是由小人替您介紹幾個新鮮的貨色?我們裡面的姑娘個個經過精挑細選,完整訓練,包准把大爺伺候得舒舒服服,不知道大爺喜歡士族還是平民?要南方佳麗,還是北方閨秀?」

  這麼一串念出來,年輕人可有幾分發傻,他皺皺眉正要開白,那個小廝臉上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說:「若大爺喜歡玩上族,我們這兒可也有機會……」卻是那小廝看出年輕人牽著的三匹龍馬雖看來疲憊,但可都十分神駿,現在是戰時,這三匹龍馬可以賣出不少的價錢,是以態度更諂媚了些。

  「我不是來……」年輕人頓了頓,冷冷的說:「我要見左田、左雨。」

  小廝臉色微變,壓低聲音說:「大爺您別開玩笑了,我們大老闆的名字可不能這麼嚷嚷……」同時一旁另幾個小廝臉色有些難看的走了過來,這傢伙若是來鬧場的,管他是不是上族,先給他一頓排頭吃吃。

  「啊……」年輕人沒注意到四面的敵意,他彷佛想起什麼事情,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牌,牌子上也刻著與大門兩側同樣的圖形,年輕人把玉牌向幾個小廝一招說:「這……你們可認得?」

  那群小廝的臉色由職業性的諂媚突然變成十足十的恭敬,忙不迭地說:「當然,當然,大爺請進,我馬上請我們的老闆前來聽候吩咐。」

  那就沒錯了。年輕人一收玉牌,隨著幾個小廝往內走,自然有人急急往內通報。

  過不多久,年輕人被引入了一間豪華的廳堂,龍馬自然已經被牽去好生照料,年輕人剛踏入廳中,只見另一面一個精瘦的中年貴族正急急踏入,引路的小廝連忙說:「大爺,這便是咱們老闆。」

  那中年人向著年輕人深深一禮說:「見過大爺,不知大爺如何稱呼,有何吩咐。」一面揮手示意小廝出去。

  待小廝退開,年輕人目光有些訝異的望著老闆說:「你不像左田,也不像左雨。」聽說兩人都是大胖子,這傢伙怎麼看都不像,而且左氏兄弟也不需要對自己這麼客氣。

  「小人叫左由基。」那人恭謹的說:「是大老闆派來這兒管理一些雜事的。」

  原來老闆與大老闆不同?年輕人有些失去耐性的說:「我要見的是左田、左雨,告訴他們我從北方來。」

  聽說眼前人來自北方,左由基更恭謹了,一面應是,一面壓低聲音說:「原來大人經過長途跋涉,小人這就去請兩位大老闆……不知大人可否透露尊姓大名?」

  年輕人見左由基一聽自己來自北方,立即換了稱呼,對方想必知道三分內情,年輕人點了點頭說:「我叫白浪……我只能待半天,要他們快些來。」

  「是。」左由基自然聽過自浪的大名,沒想到眼前正是那位大名鼎鼎的人物,他顯得有些慌張的退了下去。

  這個滿身塵沙的年輕人,自然是剛從習回河城趕來的白浪,他以三匹龍馬交替奔行,只花了三天三夜便已經奔到了都城,但龍馬已經十分疲累,眼看無法再奔,白浪記起劉禮的囑咐,到東埔口找尋與習回河城有掛勾的東埔口富豪──左氏兄弟。

  這一路行來,白浪幾乎沒下過馬匹,直到了東埔口;只不知左田、左雨兩兄弟在東埔口有多大的勢力?能不能打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等候的過程中,左由基不識趣的派了三、五個俏妞前來伺候,卻被白浪全轟了出去,見到這些濃妝豔抹的鶯鶯燕燕,白浪不知為何只感到心煩。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兩個圓滾滾的貴族奔了進來,向著白浪恭謹的一禮說:「參見白安國使。」

  「兩位免禮。」白浪沒想到左氏兄弟消息這麼靈通,自己由劉禮拔擢升任安國使不到姓日,這兩人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白浪望著兩人說:「兩位哪一位是左田?哪一位是左雨?」

  「在下左田。」一個較高的胖子恭聲說:「這位是舍弟左雨,當年在左督王府中曾見過白廣、白漢兩位大人。」

  若白廣、白漢這時也在場,見兩人態度如此恭敬,必然會十分訝異,當時白家氣候未成,左氏兄弟對他們自然不怎麼重視,現在白浪無論是功力、官爵,都是兩人討好的對象,態度自然大為不同。

  「有什麼消息嗎?」白浪懶得寒暄,單刀直入的問。

  「二皇子傳來的消息。」左田連忙說:「熊族心意突變,決定先行北返,兩個月後再南來助戰。」

  這不令人意外,對熊族來說,習回河城外可沒什麼好玩,至於劉禮更不會反對,說不定他還希望熊族人別再來呢!白浪點點頭說:「還有呢?」

  左田頓了頓說:「二皇子還交代一件事……前些日子劉衛國使請五位尊者南下的事情,要我們轉告白安國使。」

  劉冥?白浪一怔問:「他要五位尊者南下做什麼?」

  「這件事二皇子沒說。」左田慢條斯理的說:「不過五位尊者經過時曾在小人這兒歇息,據說與劉然的三女兒劉芳華有關……」

  看左田的表情,自己與劉芳華的事情只怕已鬧得滿城皆知,不過這時白浪顧不得害臊,他連忙追問:「劉芳華不是本就在劉衛國使掌握中嗎?」

  「似乎是逃了。」較矮的左雨接口說:「我們有眼線發現劉芳華藉民船渡河,那時劉衛國使並不在身邊。」

  「渡河?」白浪臉色難看了些,問道:「往南?」莫非是去找徐定疆?白浪的心中無端端湧起了一股煩躁的情緒。

  「正是。」左田接口說:「猜測可能是前往南角城,二皇子交代您到南角城後,要小心從事。」

  難怪會特意告訴自己這個消息,白浪怔了怔才說:「就這兩件事?」

  左田與左雨對視一眼,左田這才頓了頓說:「還有一事。」

  「請說。」白浪頗不耐煩,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

  左田連忙說:「有一男一女兩位上族易裝往南潛行,五日前才剛過都城,方向一樣是南角城。」

  這八成是南角城派出的探子。白浪點點頭說:「不知道是何方的人?」

  「據看到的人描述。」左田壓低聲音說:「可能是叛逃的……白玟、白壘。」

  是他們?白浪霍然站起說:「他們也往南角城?」都城與習回河城間暗哨遍佈,兩人居然能無驚無險的越過都城,這可不是件簡單的事。

  見白浪聲音突然放大,左田與左雨兩人嚇了一跳,過了片刻,左田才回過神諂笑說:「此事雖已上稟,但指令還沒下來,因白安國使無法久留,小人這才甘犯大不韙的先告知白安國使……」

  「我明白了。」白浪點頭說:「我欠兩位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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