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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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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老天幫忙,劉尉達心裡也有一樣的問題,他一面隨手指了一下已經打開的牢門,一面問:「徐王爺怎麼得罪了皇上?」 徐靖臉上十分平靜,但仍看得出來有一絲絲的感慨,他緩緩說:「多蒙大供奉關心,徐靖遭皇上誤會,相信不日便可昭雪。」一面緩步走入了囚牢中。 「要他兒子出現了才成。」一旁的劉尉莽補充說:「皇上也說了,相信王爺並未涉案,不過若不關了他,那個鬼靈精未必肯出現。」 這下可輪徐定疆一頭霧水了,自己犯了什麼事?可惜這次劉尉達卻沒這麼有興趣,沒替徐定疆發問,只哼了一聲說:「我就知道那個鬼靈精早晚會出事,這下惹了皇上,看他還有什麼把戲可變。」一面把門砰的關上,再取出鎖匙鎖住了大門。 劉尉達在忙的時候,劉尉莽拉開小窗說:「徐王爺,上面的氣孔會定時掉下食水,裡面除了不便洗澡之外,衛生設備什麼的倒都還不錯,你若在食物上有什麼特殊的需求,跟老夫說一聲,老夫會替你留意。」 「多蒙二供奉關懷。」徐靖的聲音傳出:「得充饑渴即可。」 這時劉尉莽才轉過頭,望著那四隻倒在地上的異獸說:「大哥,你的寶貝們怎麼這付德性?」 這下提起了劉尉達的傷心事,劉尉達長歎了一口氣說:「我也不知……它們四隻在幾天前我輪流運來,後來因為芳華丫頭的事,才把五黃緩了兩天,沒想到竟…… 多虧了芳華,不然五黃……」 「死光就算了!」劉尉莽似乎對騔獚並沒好感,他哼了一聲說:「這樣也好。」 「我要把它們帶回去。」劉尉達轉過頭說:「今日沒帶『定魂煙』,我下次再把五黃帶出去。」看來劉尉達不願運送清醒的騔獚。 「我幫你一把。」劉尉莽正要將手伸向地上的騔獚,忽然那只騔獚腦袋一翻,向著劉尉莽的手便咬了過去。 這一下雖然勢若電閃,仍沒能咬到劉尉莽,不過他確實嚇了一跳,閃出五公尺瞪眼說:「大哥!」 「啊,我忘了。」劉尉達帶著歉意說:「大黃還有一口氣……不過看來……」 「宰了它算了!」劉尉莽哼了一聲,手臂驀然一閃,一股氣勁發出銳嘯,無端端的向著大黃直削了過去。大黃猛然一聲低嘶,但仍無法挪動身體,眼看無法閃避時,劉尉莽已經攔在大黃的身前,他也沒動手,只聽噗的一聲,那股氣勁就這麼消散無形,劉尉達聲中微帶怒意的說:「二弟,你就讓他自生自滅吧。」 「哼。」劉尉莽說:「不管就是了,你到底要不要走?」 「這不就走了嗎?」劉尉達也不大愉快,托起了已死的三隻騔獚,正想帶大黃時,卻見大黃的雙目中露出怒色,憤憤的望著自己,劉尉達心裡一沉,看來大黃也恨透了自己,劉尉達心想,若讓還有一口氣的大黃與自己二弟一路走,搞不好大黃活活氣死那可不划算,反正看來它也無處可逃,自己手中既然托著三隻騔獚,也不方便再帶一隻活著的,還是待會兒再來……想到這兒,劉尉達重重的一頓腳,將大黃棄之不顧,隨著劉尉莽的身影緩緩而去。 都走光了?徐定疆聽到地牢門戶又傳出關門的聲響後,又呆了好片刻,這才掀起蒙面頭罩,探出頭來抹了抹頭上的汗珠,他遠遠繞過不知還有沒有戰鬥力的大黃,走到關著徐靖的門前,緩緩拉開鐵窗,有些尷尬的低聲喚:「老爸?」 牢中的徐靖這時可真是大吃一驚,他轉過頭來,望著窗口的徐定疆,楞了片刻後終於忍不住苦笑說:「原來你混到這兒來了?東立看到的是你?」 ▼第七十八章 火紅烈陽 徐定疆沉默了片刻,這才有些遲疑的說:「是不是我拖累了您?」 徐靖沒立即作答,頓了好一會,徐靖才有些沉重的說:「你立即回南角城,別洩漏了風聲,過兩個月,我應能脫困。」 自己必須回南角城?這麼說是大事了。徐定疆吃了一驚,父親這麼說,代表自己真的惹火了劉然,而且劉然必定饒不了自己,若想保得性命,只剩下隱姓埋名一條路;至於自己父親倒是不用太擔心,劉然雖然易於遷怒,總還不至於不講理,在城外有大敵逼迫的狀態下,自己父親總會被放出來,問題是徐定疆皺眉思忖了片刻,還是想不出自己幹了什麼惹劉然生氣的事? 徐靖看出自己兒子的疑惑,他歎了一口氣說:「白家人失蹤了,你的嫌疑最大。」 原來如此,徐定疆臉色一變說:「這麼說來,『神山衛國使』快攻來了?」 既然白家人的失蹤與徐定疆和劉芳華都無關,那必然與習回河叛軍有關,也就是說,習回河叛軍的佈局已經逐漸完成,這才有這麼大的動作。 徐靖緩緩的點頭說:「該策反的都策反了……剩下應會在戰場上倒戈,算算也是時候了。」 「那您不是很危險?」徐定疆搖頭說:「到時不但敵勢強大,連友軍何時會背叛都不知道,豈不是送死?」 「打敗容易,要你爹死卻沒這麼簡單。」徐靖微笑說:「到時你若沒穩住南角城,在都城的爹娘可沒籌碼了。」 徐定疆這才明白,父親已算准了劉禮必勝,但又不願背棄劉然,況且這麼無端端的投降,對方也未必會真心接受,說不定還惹人輕視。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自己先回去掌握了南角城,最後才能與獲勝登基的劉禮談判,再以父母被擒之名,名正言順的歸降劉禮,自此天下太平。 徐定疆不禁佩服起自己父親,雖說有些私心,但卻是對南角城損傷最小的一種辦法,徐定疆點點頭,忽然有些調皮的眨眨眼笑說:「老爸,難道你不想和『神山衛國使』一較高下?我們若是往北守,足可抵禦三十萬兵馬。」 徐靖當年與劉禮並稱絕世奇才,但從未比過高下,徐定疆既然輕鬆了,立即露出一副期待龍爭虎鬥的表情。 徐定疆說的是實話,自古以來南疆只有南角一城可是其來有自。南方氣候較為和暖,人口眾多,兵精糧足。雖只有個中形城池南角城,但整片南疆洛南平野的農牧人口卻是十分多,當真要與北方應敵,南角城足可號召十五萬以上的部隊,所以當時徐定疆才能隨隨便便的就徵召了萬餘部隊,而且與原先部隊無關,若在其他任何一個城池,這都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而能容許大軍通向南角城的大道只有兩條,一路上關卡重重,易守難攻,十五萬部隊足能應付二、三十萬部隊並非虛言,當然,這只是以兵力來考量,真正的戰爭還牽涉到了高級將領的數量以及戰術與戰略的運用,也不能一概而論。 總而言之,便算只有南角一城,也多能應付蛇、木兩族無虞,若南疆有兩到三座城池,彼此一勾結,整片洛南平野以南隨時可自成一國、且固若金湯,是以自古至今,沒有一個帝皇會願意花南疆多辟一座城池,省的芒刺在背、終日掛心。 而徐靖聽完徐定疆的調侃,卻只哂然一笑說:「傻孩子,這樣一來,有多少人將死於戰火?」 這話說的對。徐定疆面色一正說:「爹說的是。」 「去吧。」徐靖揮手說:「別再混進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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