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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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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尉達在四間囚室前轉了轉,低聲自語說:「沒理由的,這裡密閉隔音,它們不可能聯合了耍我,莫非……真出了事了?」 果然是密閉隔音,探頭探腦的徐定疆越看越有興趣,不過前方可是人族兩大頂尖高手之一的劉尉達,也是徐定疆以往的師父,徐定疆卻是藏的更穩妥了。 劉尉達忍了一陣子,終於忍不住打開了取出鎖匙打開一扇囚門,一面探頭叫:「四黃?」 卻不知是不是以體積來看?那麼四黃該比五黃大上一些?徐定疆正胡思亂想間,忽然全身一緊,一股莫名的壓力無端端觸動了他的每根神經,徐定疆整個人的精氣神同時集中起來,渾身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同時心裡也十分的驚詫,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怎麼忽然有這樣的感覺? 徐定疆被逼的不得不提起了全身的功力,一股紅霧向外逐漸彌漫開去,但這時他也忽然發現,壓力的來源竟是劉尉達?他驚異之下,目光自然凝住在不遠處的劉尉達身上。 這時劉尉達正緩緩的拉了囚門,看來並沒有什麼特殊,但不知不覺間,似乎有股莫名的壓力由他的身軀散發出來,徐定疆能夠感覺到,這股力道針對的是室內,不是自己,想到這裡,徐定疆不禁有些心悸,若劉尉達的對象是自己,自己受不受得了?沒想到人族兩大頂尖高手的功夫居然是到了這種程度? 當時面對蒙面的「右督國王」劉方廷,徐定疆也曾有難以力敵的感受,也曾被一股莫名的壓力所迫,但都沒這次嚴重,這次不是正面相對,壓力竟似是比那次還強大。徐定疆這才知道,兩位供奉的功力不只是比諸王還高,看來已經超越到了某個層次,功力高到此處,幾可不戰而屈人之兵,眼前便算是千軍萬馬,只怕也大多會被這種氣勢所震懾…… 徐定疆心裡一震,莫非自己估計的不對,劉禮遲遲不攻城,其實與兩老在都城有關?那許多的推論只怕都有問題了;徐定疆心驚之下,終於忍不住緩緩的後退,想避開這股壓力,也避免被劉尉達發現。 這時徐定疆也想通一事,騔獚再怎麼厲害,該也沒有劉尉達厲害,劉尉達催出這樣的壓迫力,是想以氣勢壓服對方。所以徐定疆估計騔獚確實不弱,劉尉達雖然有把握制服,但恐怕會傷了騔獚,只好以此方式迫使騔獚投降。 還好劉尉達這時的注意力是集中在囚牢中,沒注意三十餘公尺外的徐定疆提起了渾身的勁力往遠處溜,過了片刻,徐定疆終於覺得壓力一輕,他連忙迅速的收起了渾身的氣勁,不然豈不是自找麻煩?正狐疑間,卻聽得劉尉達一聲驚噫說:「四黃!四黃!你怎麼了?」 真的有狀況了?徐定疆這時可不敢再接近,看是看不到了,只好用聽的,卻聽劉尉達驚呼說:「怎麼……怎麼會這樣,怎麼死了?」 死了?徐定疆又吃一驚,若騔獚都死光了,自己找什麼動物試驗?不過還有個該叫「五黃」的剛剛送來,也許還有機會,徐定疆思索的同時,劉尉達已經迅速的打開了其他三間,卻沒聽到劉尉達繼續說話。 這也說明了一件事,另外三隻騔獚八成也是凶多吉少,不過徐定疆卻有些懷疑,剛剛自己不是還隱隱約約聽到搔抓聲嗎?怎麼這時就死光了? 且不管剛剛是不是聽錯,聽說劉尉達當初只抓了五隻,若是當真死了四隻,那可真是只剩一隻,徐定疆可有些擔心,自己若是劉尉達,必然不敢再把五黃留在此處,那麼五黃豈不是又會被帶走? 「大黃……你還活著……」劉尉達的聲音中透出了幾分驚異與悲哀,徐定疆這時也聽到了一聲衰弱的騔獚嘶吼聲,看來剛剛聽到的搔抓聲可能就來自這只騔獚。 正想間,另一面卻是傳出了一聲懶洋洋的嘶吼,徐定疆一怔,終於忍不住又踏前了數步,想到轉角偷窺。 躡手躡足的徐定疆還沒走到轉角,卻聽得劉尉達十分悲痛的說:「五黃……你醒了?」 剛剛送來的醒了?徐定疆探出頭,卻見劉尉達悲痛的望著那扇囚室窗口,老淚縱橫的說:「五黃,除了大黃,它們……它們……」 他話沒說完,因室中已經傳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悲嘯,在這麼密閉的地底,徐定疆被震得耳膜發疼,有些不大好受。 「怎麼會這樣?」騔獚似乎真的聽的懂人言,只聽劉尉達接著說:「明明不該如此的?」 悲嘯聲又再度傳出,剛著便是砰的一聲沉悶的重響,似乎是名為五黃的騔獚正撲擊著囚門,劉尉達退了半步,顫聲說:「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劉尉達不像是怕它們……也許真是歉意,徐定疆有些黯然的心想,劉尉達飼養這群動物數十年,只怕是除了二供奉之外最親的了,這時忽然死了三隻,他當然十分難過。 不過這時劉尉達卻沒再度打開口牢,只咬咬牙說:「你怪我也罷……既然如此……」 劉尉達倏然沖入了另三個囚牢中,將看似斷氣的二黃、三黃、四黃,以及還有一口氣的大黃托了出來,一面轉過頭說:「五黃,我先把大黃它們帶出去……」 話聲未停,五黃已經叫囂起來,劉尉達一怔,還沒說話,遠遠地樓的入口處忽地呀然一聲,另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大哥,你又與那幾隻畜生攪在一起?」 劉尉達一皺眉,五黃的嘶吼聲卻是更響了,劉尉達有些不高興的說:「二弟? 你來做什麼?它們不喜歡你。」看來便是因此,劉尉達才不願在劉尉莽在的時候探視騔獚。 徐定疆又縮了回去,兩個老人家都在,若被發現了可連逃都沒機會了,卻聽劉尉莽哼了一聲說:「皇上又要送人進來。你絕猜不到是誰。」兩人雖然依然沒見到面,不過這一小段距離自然不礙於談話。 劉尉達這時哪有心情管劉尉莽送進什麼人?不過會送到自己兩兄弟處的必不是一般的人物,劉尉達哼了一聲說:「難道又是什麼國使?不會是定疆那鬼靈精吧?」 「鬼靈精」是徐定疆少年時,兩老對他的膩稱,徐定疆許久沒聽見,驀然聽見,實在有些感慨。 「差一些。」劉尉莽難得的笑了起來,哼了兩聲說:「當年名震天下,一個人便把咱們北軍功勞都蓋過的人物。」 這是說誰?徐定疆已經冒出了冷汗,卻聽劉尉莽詫異的說出他最怕的兩個字:「徐靖?」 「答對了。」身著灰袍的二供奉劉尉莽,帶著一個面色清朗的中年人緩步走到劉尉達所在的甬道,一面說:「鎖匙在你那,選一間吧。」 「我只帶了騔獚牢門的鎖匙。」劉尉達神色又轉為黯淡,有些無奈的說:「不過沒關係,隨便選一間給他住就是了。」 徐定疆忍不住又極慢極慢的探出頭來,看見那面色怡然、全身毫無束縛的中年人──不正是自己老爸? 徐定疆總算還沉的住氣,極慢極慢的吸了深深的一口長氣,再極慢極慢的呼出,但心裡的激盪依然無法平靜,老爸怎麼會被關進來的?他與皇上的交情不是不錯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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