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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七


  今日是「幻萃閣」其名首次出現在人族的歷史中,後來也成了皇族高手彙集的地方,在武技的創新與傳承上,有著不可磨滅的功績。

  且不管兩位供奉的職責有些換湯不換藥,針對「秘閣殿」的更名,眾人聽了都有些意外,雖說「秘閣衛國使」已經不在,但「秘閣殿」依然是影軍的老窩,皇上這麼一說,那影軍要安置在哪裡?

  劉然卻沒提到影軍的問題,只見他胸有成竹的說:「『右督國王』劉方庭、『左督國王』陳康,公忠體國,在先皇駕崩時適如其分的暫行政務,更有效的保護都城的軍民,特封赤鎧寶帶一條,兼『幻萃閣』供奉。」

  劉然目光又轉至東面,望著徐靖與徐乾說:「『南角王』徐靖,以一城兵力鎮守南疆,攘外安內,朝廷從來無須為此煩心,徐王爺功不可沒,賜玉袍、騜帶,兼議政大臣、參議,可直騎入宮。

  『龍安護國使』徐乾,皇城戡亂有功,晉升『龍安衛國使』,統管五千影軍,鎮守皇城……」跟著又是一串分封的名單。

  這也並不意外,只不過還沒說出影軍要調到哪去?一面聽一面思索的徐定疆心裡估算,下一個就該輪到劉芳華、白浪了吧?這次東極城大戰中,劉芳華與白浪的功績十分明顯,劉芳華就算沒升「衛國使」,也總該有些賞賜。

  沒想到劉然目光轉回南面,朗聲說:「其他相關封賞,由左、右督國王,左、右相合議擬上。」

  這就怪了,徐定疆心裡一沉,心知必然發生了自己未能估計到的事情,卻不知是福是禍?

  「朕今日登位,都城歡慶三日……」劉然說到一半,南面的人民中便隱隱傳出了一些嗡嗡的議論雜聲。劉然心裡有數,現在人民最想瞭解的便是北軍南犯,都城如何因應,他不慌不忙的接著說:「雖有習回河城叛軍大膽南犯,但無論軍力,情勢、天命,朝廷都有充足的信心,所以各慶典仍依正常舉行,都城防務仍由易嵐龍將、陳揚龍將主持,並由故東極王陳克之子──陳儒雅、陳儒庸兄弟暫任龍將協同管理……」

  話說到這裡,連白家人都感到怪異之處了,徐定疆更是急急回頭,卻見兩千都衛軍已經悄沒聲息的圍在白家眾人之後,外圍更有三千影軍,徐定疆暗叫糟糕,正要移動之際,右手忽然一緊,卻是被自己父親徐靖一把抓住。

  徐定疆全身無力的聽著高臺上劉然正緩聲說:「……現有白家餘孽三百餘人混入人族,眾官兵,把這群人通通拿下,如有抵抗,格殺勿論。」話聲一落,所有人同時譁然,白家餘孽?這可是死罪一條!

  難道劉然終於相信右督國王劉方庭的話?難道他有證據?白家人面色大變,在這刹那間情勢忽變,白家人也不知道該不該抵抗,若抵抗,那是死路一條,且不要說背後的五千官兵,身前還有南角城的兩千餘部隊,這下真的完了。

  白炰旭的目光轉向徐靖,目光中流露出憤恨的神色,看來八成是徐靖搞的鬼,可能連他兒子都騙過了。

  白浪也湧起了怒氣,莫非連徐定疆都騙了自己?但又無法相信此事,若以自己的功力,說不定有機會往外沖,要不要冒死一搏?

  白漢見白玫臉色慘白、白廣心神若失、白浪臉色鐵青,三人都沒能說話,他慌忙問白炰旭:「大伯……我們是不是又要投降?」

  白炰旭還沒說話,卻聽得南面不遠,一個清脆的聲音急急開口說:「且慢!……啟稟皇上,白家確實有欺君之罪,但他們確實是誠心歸順。」

  那是劉芳華。

  白浪湧起了又悲又喜又混和著自憐的情緒,這一刹那間,酸甜苦辣通通湧上心頭,至於生與死似乎也不是這麼重要了。

  一聽劉芳華的聲音,徐定疆心一橫,脫開父親的手,揚聲說:「啟稟皇上。屬下也是近日得知此事,已獲得白家所有人一致允諾,正準備在大典後呈報皇上,所以今日才讓他們全體到場。」

  兩人話一說完,劉然目光在兩人臉上凝住片刻,沉著臉說:「你們兩個承認知道此事?」

  劉芳華點了點頭,低下頭沒有說話,徐定疆卻是一臉坦然的說:「微臣自與白玫交往,不久後便獲得此訊,但仍瞞著父王推動白家向皇室舒誠。自南角城返都城,微臣兩日前才與白家人碰面,白家已決定於登基之日向皇上請罪,卻不知皇上可否從輕發落?」徐定疆話語中輕輕巧巧的把徐靖撇到一邊,省的把自己老爸也拖下水。

  「大膽!」劉然臉色一沉說:「白氏餘孽此事何等嚴重,多拖兩日豈能由你決定?若非看你當日率軍救駕有功,連你也一起懲處!」

  劉然雖然發脾氣,徐定疆卻不怎麼害怕,只尷尬的笑了笑說:「皇上恩典,微臣惶恐,但當日東極大亂,白氏族人可稱救駕首功,且今日為皇上登基大喜之日,正該從輕處置,請皇上明察。」

  劉然自然早已想到此事,不過徐定疆這種時刻提了出來,卻是有些不識相,劉然臉色更難看了,過了片刻才說:「若白氏眾人一體束手,朕會詳查他們是否確實心無他意,不會冤枉了他們。」

  也就是說,只要白家抵抗,那就沒什麼好說了,徐定疆冒著劉然發火的風險說到這裡,若白家還抵抗,徐定疆「安國使」的稱號只怕馬上就會被摘掉,他也不再說,回過頭遠遠望著白浪,目光中露出了期望。

  白玫見徐定疆一直為了白家人說話,不禁癡癡的望著徐定疆,但當徐定疆目光轉到白浪身上,白玫心下卻是一涼,自己在徐定疆的心中,畢竟不是最重要的,她暗歎了一口氣,輕聲說:「大伯,我們還是……」

  「又要投降?」白炰旭目光一凝,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這次可不是昨晚說的假投降──」

  「大伯!」白玫急叫,卻阻不住白炰旭口中已說出的話語,她不由得焦急的偷望白浪,臉上十分之尷尬。

  假投降?白浪一楞,心裡湧出一股怒意,原來昨晚自己與徐定疆碰面時,他們便商議了這個決定,只瞞了自己一人,看來自己與徐定疆的碰面,若非白玫便是白廣安排的,白浪忽然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自己最相信、最親近的家族中人,居然也這樣對待自己,自己還為白家努力什麼?

  「所有人解至左都軍管所。」劉然重覆了一句:「如有抵抗,格殺勿論!」

  話聲一落,最接近的都衛軍立即向著眾人靠近,眾人這才注意到,這群都衛軍的首領果然並不是右府的,竟然是鐵仇、穆倚等人,他們不是與白家處的蠻好的嗎?

  尤其白漢更是訝異。

  白炰旭這時正為了不慎在白浪面前漏出口風而慚愧,眼見眾軍逼近,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一直沒說話的白廣卻驀然深吸一口氣,大聲說:「白家眾人注意,放下武器,不准抵抗。」

  白玫一咬下唇,緊接著大聲說:「正是,我們一心歸順、問心無愧,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

  劉然聽到白玫的聲音,想起當時那份若有若無的情意,他心念微微一動,歎聲說:「白家眾人聽了,若你們真心投誠,朕必會從寬處置。」

  這話一說,還想反抗的也失去了勁道,這次的左府都衛軍可是準備充分,白家三百餘人一個個被牢牢的綁縛住準備往城北的「右都軍管所」送,功力較高的還免不了被插個幾針,防止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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