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能時代(110)_莫仁

一一〇

　　林宗方這刹那，只想到房子變成這樣，該怎麼跟母親交代？根本來不及想第二件事，卻見馮清瑜已經閃到自己面前，轟的一下，聚氣硬生生擋住這一擊，一面急叫：「護體！」接著一彈身，飄落到落地窗前。

　　啊！林宗方回過神，連忙與風神聯繫，一面看著馮清瑜，卻見她在落地窗口，已經舉起巨劍和一個蒙面人砰砰磅磅打了起來，那人遁能十分強大，而且混雜的程度遠超過一般遁能者，彷若妖魔，但這人卻不像妖魔一般渾身是毛，還知道穿衣服，分明是人。

　　周圍出現一個遁能量如此強大的人，怎會沒察覺？林宗方一面狐疑，一面急忙存想，而存想的過程中，偶有激風撞來，林宗方運起盼雪傳授的功夫，倒也可以應對，不至於像第一次遇敵一樣狼狽。

　　如今林宗方存想風神與風型的速度，隨著常用而增快，很快地護體勁風就捲了起來，但只不過這短短幾秒，除了落地窗全毀之外，家具也被爆散的力量毀得不成模樣，林宗方暗暗叫苦之餘，不等馮清瑜提醒，心神一凝，身上炸出一片遁能轉化而出的光華，將三人一起帶入刹那空間。

　　果然馮清瑜正等著這一刻，一到刹那空間，她出手的力道就大了起來，強大的劍氣隨著白色巨劍揮舞，破牆碎磚的同時，將對方硬生生逼了出去。

　　那人擋不住這股強大的威力，飄浮於空，一面招架一面緩緩後撤，而馮清瑜足下早已凝出旋風，跟著追出。

　　林宗方不禁暗暗咋舌，馮清瑜一面打架居然還能和風神聯繫，可見她打鬥的時候心情十分平靜穩定，這可真比自己厲害多了……不愧是盼雪口中的天才……林宗方一面飄身追去，一面暗暗讚歎。

　　經馮清瑜提醒，林宗方知道，想觀戰可得運足內功，否則自己的感覺會追不上戰鬥變化的速度，但看著看著，林宗方暗暗駭異，這人不知是何方神聖，雖然稍露敗像、不斷後退，但卻能和馮清瑜一招一招地對打……連妖魔也接不下馮清瑜的一擊，哪兒冒出這麼強的敵人？

　　這人穿著卻也頗奇怪，一身舊式的深色勁裝還算普通，但卻用類似寬布條的東西，有如包裹木乃伊一般將頭包起，只露出兩隻眼睛，而頭上雖然包成這樣，下方卻赤著一雙腳，腳上毫無塵垢，似乎完全沒踩到地上過。

　　他空著一雙手，就這麼硬接硬打馮清瑜的布劍，雖然布劍不是什麼金屬利器，但在馮清瑜手中，砍起妖魔可也是削肉斷骨，劍過無痕，那人可以硬接，可見手掌下的功夫也不小，單靠遁能應該辦不到此事吧……

　　林宗方觀察，對方雖然渾身充滿強大而妖異的遁能，攻防間卻似乎並非藉著遁能轉化，但也不大像是內功。林宗方畢竟經驗不多，看來看去，實在看不出那是哪種類型的功夫。

　　而那人就這麼與馮清瑜在空中翻飛搏鬥，約莫五、六分鐘之後，在某個兩人正面相衝突的瞬間，那人攻擊的力道突然增大，與馮清瑜巨劍接觸間，雙方力道一迸，逼得馮清瑜往後飛退，而他也在這一瞬間，轉身往外飛，竟是就這麼溜了。

　　馮清瑜沒料到對方突然撤退，飛彈到一半，在空中猛一提氣凝身，轉向直追。

　　林宗方見狀，不敢怠慢，跟著馮清瑜身後直飛。

　　三人在空中排成一列，卻見那人越飛越快，和馮、林兩人漸漸拉遠，接著他周身突然爆出一股能量，刹那間白光一閃，那人就這麼在半空中消失。

　　馮清瑜一征，飛行的速度緩了下來，緊接著林宗方趕到，兩人對視一眼，馮清瑜才詢問說：「他破開了刹那空間嗎？」

　　「嗯，回到現實去了。」林宗方點了點頭，這空間是他心神所維繫，有人出入自然會有感應。

　　「可惡！來得好快……」馮清瑜回頭說：「我要幫你練功夫！」

　　「呃……現在麼？」林宗方愕然說。

　　「對！」馮清瑜小臉上滿是自責，正皺眉說：「這才是最重要的，姊姊有交代，我居然一直拖著沒做。」

　　林宗方忙說：「這兩天比較忙啊……怎能怪你。」

　　馮清瑜突然看著林宗方，突然生氣的說：「笨蛋！笨蛋！笨蛋！」

　　「怎……怎麼？」林宗方愕然說。

　　「剛剛要是我去洗澡，換衣服……或離開你超過二十公尺，來不及擋過第一擊……」馮清瑜咬著下唇，生氣的說：「你……擋得住麼？」

　　林宗方一愣，這才從心中冒出一股寒意，剛剛馮清瑜若不在身邊，自己反應慢，又沒祭起風神護體，兩人攻擊動作又沒妖魔這般呆板，萬一自己的功夫不靈，豈不是死定了？

　　「知道了吧？」馮清瑜接著說：「現在增強你的功夫最重要，至少要撐幾秒，才能運仙術護體，還有等我支援。」

　　「那人……是哪兒來的敵人？」林宗方遲疑的說：「怎麼這麼厲害？一點徵兆都沒有？」

　　「笨蛋。」馮清瑜鼓著嘴說：「那就是陰魔！」

　　這就是陰魔？林宗方傻了片刻才說：「陰魔要來……盼雪上次見面怎麼沒提醒一下？」

　　「笨蛋！笨蛋！笨蛋！對方也是修道者，算不出來的。」馮清瑜氣呼呼地說：「否則我幹嘛一直陪著你，等姊姊警告再來不就好了？」

　　果然是笨蛋，怎沒想到這一點？還一直以為盼雪都會先警告呢……林宗方只好說：

　　「那……好吧，現在練嗎？」

　　「先落地，把仙術散了。」馮清瑜帶著林宗方飄下，在這刹那世界，一面死寂的大街上，兩人相對而立。

　　林宗方散了仙術之後，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馮清瑜，試探地問：「怎麼練？」

　　「就這樣練！」馮清瑜話聲末落，揚掌間，一股掌力已經破空而來。

　　果然是這樣……林宗方不敢怠慢，心念一動間，一股淡淡的內息，以極快的速度透體散出，在周圍眾成一片氣勁球，感應著馮清瑜的掌力。

　　當掌力破入氣勁球，林宗方的內息卻並沒有聚而抗之，而是順著那股勁力，彙聚出一股側面的力量，帶著那力道在氣勁球中劃出一個弧形，接著身子微微一側，就這麼閃了過去。

　　「咦？」馮清瑜不禁有三分意外，上次一開始以為只是個笨功夫，但後來雖然覺得有點玄妙，卻沒時間留神，沒想到還真有點意思？

　　馮清瑜當即一個彈身，巨劍抖直，對著林宗方腦袋劈了下去。

　　真想砍人嗎？林宗方來不及開口，感應巨劍破入氣勁球，馬上帶出一股內息包住巨劍，前方轉隨振動，後方和側方的施力輕推，帶著巨劍偏了方向，從一旁擦過去。

　　但馮清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勁力一變，巨劍一轉方位，要把林宗方的裹劍氣勁破去。

　　但林宗方的氣勁卻反應十分靈敏，隨著馮清瑜的力道變化而變，一面緊黏著不即不離，一面又從後方側方推託拉地帶歪巨劍。

　　馮清瑜剛剛的懷疑得到證實，她輕啊了一聲說：「沾、黏、連、隨……太極拳？」接著巨劍突然一陣亂顫，力道四面迸發。林宗方一個傻眼，反應不過來，巨劍已經把內息擊破，一閃劍停在林宗方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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