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莫仁 > 翠杖玉球 | 上頁 下頁 |
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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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前後也有數百丈遠,這人的聲音遠遠傳過來毫不費勁,看來功力非同小可。 顧革裴踏前兩步沉聲道:「這位莫非是名震北境的奉天寨古寨主?人稱『追魂劍』劍出追魂,今日一見,果然功力深厚。」 顧革裴聲音平平的傳過去,雖不大聲卻綿綿悠悠,也露了一手精深的內功。 田冬看的莫名其妙,這位身材微胖的老者也是武林高手,而且居然是奉天門寨主?看來練武功的人身材未必結實,田冬轉念又想,副門主顧革襲不也是微胖,看來這樣還算正常。 「不敢。」只見古英寒越過那數十人,對顧革裴道:「在顧門主之前,怎敢冒稱追魂?」 顧革裴道:「古寨主何必客氣,閣下遠從抱犢岡來到狼脅嶺,想來是為了了結孩兒們的約定?」 顧革裴故意說成是自己兒子顧鼎祥與古英寒之子古嚴的爭端,不然兩個門派要是結仇,日後的禍患可沒完沒了。 古英寒自然知道顧革裴打的主意,微微一曬道:「若只是意氣之爭,自然是孩兒們的事,但據犬子所言,崇義門自尊於郴州,對江湖同道似乎不大尊重,還認為奉天寨絕不敢邁入湘境,卻不知為何今日說法完全不同?」 顧革裴後方的崇義門的人群中忽然沖出一人,大聲道:「你這人胡言亂語,我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田冬望向此人,此人面貌英俊,身形高挑,正是少門主顧鼎祥,他這時瞪大了眼,正怒目望著古英寒身旁的一位青年男子。 這人見狀冷冷一哼道:「現在你自然完全不認了,既然崇義門怕了,少門主現在道歉認輸也未嘗不可。」此人正是古英寒之子古嚴。 顧鼎祥更是生氣,正要罵出口的時候,門主顧革裴一揮手,斥責道:「鼎祥,不用多說了……」轉頭對古英寒道:「奉天寨既然想一舉將崇義門挑了,那崇義門只好奉陪,就請古寨主劃下道來。」 ▼卷一 第三章 飛來橫禍 古英寒見顧革裴這麼說,哈哈一笑道:「顧門主果是快人,我們也不是來攻城掠地,無須群鬥,不然我們奉天寨數千好漢也不會才來這麼幾十人……只要我們兩方各派遣三名好手,來個三戰兩勝豈不爽快?」 其實顧革裴心中也是頗有疑惑,對方要是大舉來襲,崇義門確實大難臨頭,可是論到高手,除了古英寒的追魂劍法確實是武林一絕之外,奉天寨的四大旗主連二弟顧革襲也未必是對手,更絕對抵擋不了自己和兩位天字輩的師叔,哪豈不是來認輸的?顧革裴心念電轉,一時卻想不出有什麼道理。 門上密道中的田冬看門主顧革裴久久不說話,想到自己出來這麼久,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發現,不禁有些發急,轉念又想現在長輩們都在前面,應該不會有事發生,雖說如此,他心中還是頗為忐忑。 這時古英寒見顧革裴久久不答,面帶狡獪的笑容道:「顧門主如此費心思量,難道希望大夥兒一擁而上,打打濫仗?」 顧革裴不求勝、先算敗,緩緩的道:「若是輸了,那又如何?」 「簡單。」古英寒面露笑容道:「若是奉天寨輸了,我們轉頭就走,三年內不敢再入衡州以南,若是僥倖獲勝……哼哼,我們也不敢得罪少門主,只向顧門主討一樣東西。」 一樣東西?顧革裴一愕,皺眉惑然間:「在下不明白,還請閣下說明。」 古英寒面色一正,大聲道:「明人不作暗事,若奉天寨僥悻得勝,請門主交出翠杖。」 「翠杖?」顧革裴頓了頓才道:「古寨主指的是哪個翠杖?」 古英寒面露不滿的道:「門主別裝糊塗,武林中人提到翠杖,誰不知是指大俠歐陽古道留傳後世的兩物——翠杖玉球中的翠杖?」 顧革裴面色一正,嚴肅的道:「古寨主不可胡言亂語,崇義門根本從未見過此物……」 說到這裡顧革裴忽然明白,想來對方自知不敵,全寨前來又勞師動眾,所以想傳出此話,讓崇義門永無寧日,此心真不可謂之不毒,於是顧革裴咬牙道:「閣下為了晚輩之爭,居然以這種手段對付崇義門,未免太過肮髒。」 翠杖玉球,本為兩百年前大俠歐陽古道遺留之物,據說其中藏有歐陽古道一生武學精粹:「璿璣心訣」與「大羅八法」,歐陽古道一生罕逢敵手,將兩物傳子之後便失去蹤隱,歐陽古道之子歐陽鳴雷再收兩徒,分持翠杖與玉球,兩人各自行道江湖,數十年後分別隱居,兩物從此失蹤,據傳持翠杖那一支隱於湖廣南部,持玉球那一支則隱於隆中。 二十年前,隆中玉球重現江湖,在數月慘烈的搏殺之後,終於不知落到何人手中,再度消失無蹤,而翠杖卻一直未出江湖,若是有人尋獲,自然是以位居郴州的崇義門嫌疑最大,古英寒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崇義門日後紛擾無窮,算是一個毒辣的借刀殺人之計。 田冬自然不知此中關節,聽了煞是糊塗,翠杖玉球是什麼東西?為何一提此事,門主就罵對方肮髒?轉頭與如兒對視一眼,兩人目光中都是疑惑的神色,只覺得他們一直說些兩人聽不懂的東西,總是不好好打上一場,大是氣悶。 古英寒見顧革裴十分不快,哈哈一笑道:「門主不必生氣,要是門主捨不得翠杖,等我們獲勝之後,還要請少門主去奉天寨作客十年、八年,等到門主研究完翠杖的功夫,再拿翠杖來換少門主。」 顧革裴見對方言語中緊扣著自己已經獲得翠杖,不由十分生氣,萬一輸了,自己兒子一去山東,哪還會有命回來?就算是贏了,這個謠言傳了出去日後也是麻煩,顧革裴忽然間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顧革裴正不知該不該答應,身旁一位老人忽然開口道:「『飛天白猿』葛無計、『綠川狐』公孫仲,老朽孤陋寡聞,不知兩位何時入了奉天寨?」 田冬從末見過此人,不過看這人年紀與盧天安堂主差不多,不過形體與盧天安微微佝僂頗有不同,腰杆倒十分筆直,也似乎十分壯實,想也知道就是兩位元老之一——蹻勇堂堂主「碧玉劍」方天殿,只見他此話一說,顧革裴的面色跟著一變,目光往那數十名嘍囉望去。 田冬跟著往那群人看,只聽到人群中忽然傳出兩種笑聲,一個嘶啞、一個尖銳,都極為難聽,田冬跟前一花,只見那群人前忽然多了兩人,並立在古英寒的身邊,以田冬的眼力來說,根本看不清楚這兩人是如何穿出來的,直到這時兩人停住身形,田冬才看清,左首一人容顏似乎只有四、五十歲的模樣,但是渾身毛髮須卻又均為雪白,面上還生了短短的白色絨毛,手中拿著一支粗大的熟銅棍,八成此人就是所謂的「飛天白猿」。 另一位年約六十餘歲,是書生裝束,彷彿許夫子的模樣,一席青衫儒裝,還提著支旱煙管,臉上一副謙和的模樣,難道此人就是「綠川狐」? 那位田冬猜想是「綠川狐」的夫子,正吸了一口旱煙微笑尖聲道:「方老果然目光如炬,我們躲在人堆中竟然還是被您認了出來,我和葛賢弟確實是半年前才加入奉天寨,難怪方老不知。」 既然另一人姓葛,此人果然是「綠川狐」公孫仲。 方天殿冷哼一聲道:「兩位一向是桐柏山龍虎幫的左右護法,功夫總不下於古英寒,怎麼可能屈就,莫非是龍虎幫已經併吞了奉天寨……?數月前聽說龍虎幫已經將勢力由河南、湖廣北面伸展到山東境內,此事果然不假。」 「飛天白猿」葛無計沙啞的道:「這不關你們的事,今日你們若是不賭,日後我們只好大舉來犯,那時候玉石俱焚,崇義門從此除名。」 顧革裴心中大感不妙,這兩人本為橫行湖廣北境的黑道好手,在五年前加入了湖廣與河南交界的桐柏山龍虎幫,論起功力,崇義門中只怕除了自己或兩位師叔外別無抗手,而自己與古英寒想來也只是在伯仲之間,這一戰不得不戰,但卻又並無必勝之算,顧革裴不禁有些彷徨失措,轉頭望著身旁的兩位師叔。 方天殿望向盧天安說:「師兄,你覺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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