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李莫野 > 我是龍頭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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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小心!」 鬼釣叟吳琴驚怒地叫聲和他手中烏黑釣竿齊時而發。 獨孤羽身形微然偏折,輕易避開宛如急電飛刺而至的釣竿,以及一片令人目眩神昏的耀目銀光。 他在眾人尚不及反應之前出手,每個人都清清楚楚看見他舉起左掌直豎如刀.卻沒人看清是怎麼回事,他已在一聲淒厲可怖的慘號中,翩然翻身回座。 「此人外號惡漁火,姓寒名辛,是我無法忍受的那類粗人。」 獨孤羽盯著砰然倒地的寒辛,口裡閑閑地對著山仔說話,好像他未曾出手將寒辛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一劈兩半,血漿迸濺,死相淒慘一般。 所有的人都被獨孤羽如此迅捷、慘酷的殺人手法震駭得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山仔一張臉白得似雪,他拼命咽了幾口幹沫,仍壓抑不住急驟的心跳。 半晌,他才幹幹地擠出一絲聲音,沙啞道:「大叔,他……的死相……的確叫人寒心!」 獨孤羽幽幽冷笑道:「第一次見著如此的死人難免心驚肉跳,但總比不上第一次殺人那麼恐懼,只要等會兒你多看幾個相同死法的人,自然就會習慣。」 山仔在心裡大叫道:「媽咪呀!多看幾個就會習慣?這……是在殺人呐!怎麼可能看得習慣?!」 獨孤羽沉冷道:「餘天賜,你大概是為了你師弟那段梁子才來找獨孤某人的吧?難不成你花錢請來的打手就讓他們閑在那裡看戲?」 在場多人都是江湖中出名的殺手,或黑道惡梟,怎堪讓獨孤羽如此污蔑而不吭聲? 鬼釣叟吳琴首先沖出,狂吼道:「病書生,還我二弟的命來!」他抖手便撒下漫天竿影朝獨孤羽和山仔當頭罩落。 幽冥三劍亦同時欺身而上,三輛長劍交織成一張致人死地的劍網,自左、右及後方包圍向獨孤羽及山仔。 獨孤羽雙眸亮起兩道如刀似刃的寒光,淡然道:「怕嗎?」 山仔怔了一下才明白是在問他,他舔舔唇,澀聲道:「說不怕是騙人的。」 獨孤羽豁然長笑,兩手驀然翻展如輪,拋斬出一道道、一股股,看不見卻宛如凝聚成形的勁風。 勁風帶著鬼泣般的刺耳尖嘯,由下而上有成一個半圓裹住獨孤羽和山仔,正好迎上吳琴等人聯手之擊。 「轟隆!」巨響· 整座酒樓為之震動不已,樓上所有的桌椅全然粉碎,並隨著四溢的勁風如矢般四處激射。 圍殺獨孤羽的眾人,不得不各自散開躲避如此劇烈的勁道反擊之力。 唯獨,山仔他們所坐的那副座頭,依然完整無缺,便是連桌上的殘菜殘湯也沒有潑濺出一絲半毫。 「山仔,你這可是首次開眼界吧?」獨孤羽含笑輕撣衣袖,一點也沒有與人動手過招之後的樣子。 山在張大嘴,整個人完全傻住,根本沒聽見獨孤羽的問話。 獨孤羽側頭一瞧,不禁為之失笑,他伸手輕拍山仔肩頭,山仔驀地整個人彈跳而起,驚叫道:「什麼!」 獨孤羽搖頭嘖聲道:「定力太差。」 山仔見自己反應過度,訕然地抓抓頭重新落坐,他掃顧四周,輕噓道:「大叔,我是不是在做夢?剛才的事是真的嗎?」 獨孤羽軒眉道:「你說呢?」 山仔喃喃道:「我的乖乖,這就是江湖?!簡直比他媽的看戲還過癮,什麼刀光、劍影、掌風,全是真材實料呐!」 他忽然道:「也,其他的人呢?難道都被大叔你的掌風吹跑啦?」 獨孤羽沉沉一笑,斷然道:「他們回來了。」 「了」字猶在獨孤羽嘴裡打轉,驀地,一陣強弩彈簧的刮刮聲響,無數利箭自酒樓外飛射而入,飛向樓中的兩人。 獨孤羽挾起山仔不往上沖,反而以暗勁猛地下跺,登時樓板在嘩啦聲中,傾墜而下。 獨孤羽帶著山仔自塵煙彌漫的墜落裡輕靈閃身,已然掠出酒樓,直向城外而去。 山仔驟覺耳際風聲呼呼,四周景物都在倒退中迅速消逝。 他哇啦大叫道:「獨孤大叔,怎麼你打贏了,卻要逃跑?這樣太沒面子啦!」 「誰說我要跑?」獨孤羽速度不減,氣息平穩道:「江湖人行事總是不喜歡太過於驚世駭俗,所以我故意要遠離城鎮,等到了荒郊野外,也好替那群人找個風水絕佳的地點送他們的終!」 「早說嘛!」 山仔原是被獨孤羽挾於肋下,此時他扭頭看著獨孤羽臉龐,好奇問道:「大叔,那些人你好像都很熟,你和他們究竟有什麼過節,彼此非得做個生死絕交?」 獨孤羽調整一下挾帶山仔的姿勢,淡然道:「不是他們,我和神刀門門主的師弟開天刀崔桂虎有一段梁子,那姓崔的有回在洛陽城裡大放厥詞,自誇神刀門如何了得,正巧我在場而且心情不好,所以就給了他一點教訓,如今神刀門主餘天賜要為他師弟討回公道,如此而已。」 山仔不解地道:「你給那姓崔的什麼教訓?為什麼神刀門主要如此勞師動眾,找那麼多人來圍殺你?」 獨孤羽平板冷漠道:「我不過廢掉崔桂虎使刀的右手罷了,至於餘天賜為何要如此勞師動眾,那是因為他知道他要對付的人,是江湖公認的第一高手,若不多找些打手,他憑什麼討公道。」 山行沒好氣道:「對了,大叔。你實在很不夠意思。」 獨孤羽輕笑道:「因為我沒告訴你,有關我是江湖人的事?你為何不問?」 「問?」山仔嚷嚷道:「你那模樣誰瞧了也會以為你不過是個病……窮酸,誰會想得到,原來你是真人不露想,我看你八成連生病都是假的,故意裝出來騙我。」 山仔原本想說病癆鬼,卻及時想到獨孤羽可是個殺人不用刀的真人,還是不惹惱他比較安全。 獨孤羽意味深長道:「這就是告訴人你,別太輕易相信一個人外表所呈現的面貌,外表是可以改變,甚至偽裝,看人要朝更深一層去看,至於我的病……事實上我是真的有病。而且已經病了許久,你不是聽他們都叫我病書生嗎?」 山仔疑惑道:「哇噻,你算有病,怎麼可能跑這麼快,而且臉不紅、氣不喘,好像沒事似的。」 獨孤羽一臉苦笑:「這事解釋起來挺囉嗦,你也不太容易瞭解,等將來,你我若是有那個緣分在一起夠久的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 山仔望著獨孤羽的神色恢復成自己所熟悉的淡漠,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口,最後。他還是閉上嘴,決定不再多話。 不多時,獨孤羽帶著山仔掠上一道殘剝的土堤,在那土堤之後有一片雜草叢生的荒地,荒地邊緣是一大片濃密的相思林。 獨孤羽挾著山仔躍上一株約摸丈高的大樹樹梢,將山仔藏在濃密的枝杈間。 「好好待在這兒,別讓我分心.」 山仔識相地點點頭道:「我不會讓人逮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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