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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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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千啜著老酒,不解道:「奇怪,這些老人家怎麼全都一個德性?我家師叔祖也是這種毛病。所以,才會獨自一人隱居在只有掌們師伯知道的地方,逕自做他的不管事顧問。這回若不是武林聯盟的爭議大了,連茅山都受到波及,師叔祖還懶得過問本門之事咧!」 月癸不以為然道:「也不是每一個老人家都這樣,譬如,我家那位老人家,就是屬於越忙越有勁的類型,你若是要他退休,他才叫痛苦哩!」 小桂若有所思道:「既然雙清爺爺他們下山了,這表示咱們在武當『紫霄岩』的煽動已經成功。」 他腦筋飛轉的頓了頓,問道:「師兄,雙清爺爺他們可有帶來其他口訊或消息?」 「有——。」 客途一字不漏的轉述道:「他們說:你這個小麻煩,沒事專做幕後那只黑手做啥?搞得他們家的心月、心無,夥同少林的智明、智空一起上山謁祖,吵得他們倆和一元老禿、大肚和尚全都不得安寧。現在,一元大師和大肚禪師已經被請回嵩山去了!為了他們本身的清淨,他們只有被迫前來點收徒孫。」 小桂呵呵失笑:「只有這樣?」 「當然不!」客途終於正經道:「他們說,師父特別交代,要我們直接前往玉屏峰鼎穀的『青龍軒』,不須回蓮花峰報到!這項吩咐,不得有誤。」 小桂俊臉一扁,耍賴的哼道:「我就知道!師父一定是怕我回蓮花峰和他算帳,才故意這麼說。」 「什麼?」 「你這個做徒弟的,有沒有搞錯?」 「原諒他吧!這個『可愛』的小鬼,從小除了我,就只有師父能夠讓他任性、耍賴,看在他幼稚又可憐沒人愛的份上,別太計較啦。」 「他就是這樣被寵壞的,水客途!」 小桂滿臉無辜望著吱喳不休的三人,仿佛他們談論的物件,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 江南的正月,雖然還不到春暖花的日子,但是風雪漫天的情形卻是緩和多了。 風塵僕僕的小桂四人,終於趕在月底之前抵達距離苦竹灘不遠的黃山牌坊。 來到這裡,已經是直臨黃山山腳。 小千和月癸都是江湖老油子,出道的早之外,更是跟著自家師尊、老大人們闖蕩過大江南北。 黃山,他們當然不會沒來過!而且,還不止一次。 只是,他們卻從來不曾在雪飄霰作的嚴冬之日,到此地蹓躂。 是夜。 小桂他們在「苦竹灘」附近,找了一處茅庵借宿。 用過晚膳之後,他們特別到「苦竹灘」轉了一圈,以茲想念與此灘同名的魔運算元。 小桂有趣的笑道:「上一次師兄和我出山時……」 「出山?」月癸忍不住要嘲謔一番:「需不需要我找些丐幫弟兄來,幫你辦一場五子哭墓?」 小桂不為干擾的擺擺手,繼續道:「我們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所以沒來過這裡。」 「這麼說……」小千呵笑道:「你們沒走過這條路囉?」 小桂和客途同時搖頭。 小千充當識途老馬的為二人解說道:「從太平縣的方向上山,由九龍潭上登、過丞相原、仙燈洞、羅漢石這條路,算來是通往玉屏峰距離最短的一條路。」 月癸也參予意見道:「沒錯。循此路朝西北方向登頂,再上去陸續會經過牌石樓、白沙嶺下…」 這次,換小桂打岔道:「上溯可達天平矼,然後看你喜歡走正道,還是旁門左道,分別可通玉屏峰的文殊院、蓮花峰的蓮花洞、或至天都峰、大悲院、百步雲梯、光明頂、獅子林、飛來峰等等、等等……地方。喂!到底誰才是住在黃山的人?你們倆當我和師兄是白癡啊!」 小千和月癸相視失笑,不約而同道:「我們以為你們倆真的足不出戶嘛!」 天色漸昏,暮靄四合,他們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瑣事,晃回借宿的茅庵。 茅庵的主人,是一名帶發修行的居士,安頓過小桂等人之後,便逕自做他的晚課去了。 由於夜裡又下了一場小雪,因此四人就寢時,仍可聽見鄰近樹林間冰響錚錚,別有一番雅趣。 隔天一早,四人起來,天已放晴。只見遠山近嶺盡成冰花玉樹之國,冷冽的空氣之中飄著淡淡梅香,令人聞之身心舒暢以極。 他們四人告別庵主,準備上山之際,庵主好心相告:「小兄弟,你們真的要上山?還是別去了吧!山頂各個道場、靜院,已被大雪冰封了兩個月,糧食短缺。今天早上,文殊院的僧人飛鴿傳書,希望能幫他們送點吃的東西上去,結果糧行的夥計回來說,半山上的雪已經淹沒到腰眼兒了,根本過不去呐!所以,一袋袋的糧食,全又搬下山來,還不知怎麼送這趟糧才好哩!你們這會兒硬要往上湊,哪過得去啊?」 「總得試試看才知道嘛!」 四人在異口同聲的回答中,嘻嘻笑笑踩著結冰的石級往上山走去。 茅庵主人看著他們的背影,無奈的暗自咕噥:「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呐!」 小桂等人循著雪徑轉過彎處折入山林,確定脫離同類的視線之後,他們腳下加勁,身如飛鳥向上攀登。 四人猶如踏雪飛鴻,沿著一條泠泠山澗旁的小徑躡雪向上,冬雪中的黃山,群峰環聳、木石掩映,別有一番肅然出塵的的寧靜。 今晨,久不露面的陽光,終於決定出現,意思、意思安慰那些蠕動在冰封世界中的人的心。 冷冽的微風輕輕徘徊在山間,山嶺背後,一片美麗的霞光逐漸升起。 清晨的紅霞映照在晶瑩琉璃的結冰山峰上,為滿山的冰雪鋪上一層閃亮絢麗的銀紅。 漸行漸上,石峰環夾的雪徑,積雪足以淹沒常人的腳裸,累累石級早已被積雪填平,翹首仰望,有如一條蜿蜒的羊脂白玉環帶,纖塵不染的潔淨下,不知隱藏著多少致命的危機。 越往高處,積雪越深,石級也越發的窄狹陡峻。 在陽光照耀不到的山陰處,小徑上凍雪成冰,堅硬而滑溜,幾乎令人難以立足。 錯非小桂等人都具有一身不差的輕功,常人若想攀越此時的黃山,的確比登天還難。 晌午之際。 小桂他們在滑不溜丟的結冰山徑上,遇見一群仿佛從天而降的下山僧侶。 小桂和客途乍見帶頭的白髯老僧,歡喜的上前見禮:「阿彌陀佛!霞光大師,您好。好久不見了!」 白鬍鬚霞光禪師愣了一愣,隨即,想起二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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