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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〇


  郝侃罵道:「好狠的潑婦,怪不得楊牧不要你。」雲紫蘿斥道:「狗嘴裏不長象牙,看劍!」居高臨下,唰唰唰一連幾招凌厲的劍法,擋著了郝侃的連攻。

  可惜她的劍法雖然精妙,氣力卻是不加。三十多招過後,又給郝佩迫近幾步,若然他也搶上了高地,雲紫蘿所佔的地利就要完全消失了。

  快活張蹲在危崖之上,忽地說道:「投桃報李,姓郝的,多謝你給了我一份進見義軍的厚禮,我也請你吃點好東西吧。」危崖上一把泥沙灑下來。

  郝侃站在較低之處,而且是面向著快活張的,快活張這把泥沙灑下來,雲紫蘿沒受多大影響,郝侃怕給泥沙入眼,只好騰出一雙手來,以劈空掌力掃蕩。罵道:「無賴小賊,給我抓住,我要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快活張笑道:「牛皮不可亂吹,你抓著了我,再說這話也還不遲。」他居高臨下,一見雲紫蘿吃緊,又是一把泥沙灑下。

  郝侃給快活張擾亂了心神,這麼一來,雲紫蘿又勉強可以應付他了。

  龍門地勢,迂迴曲折,繆長風在下面一層和西門灼惡鬥,看不見上面的情形,但雖然看不見,卻是聽得見的。從雲紫蘿唰唰的劍聲,他聽出了雲紫蘿已是有攻有守,心神稍定。

  他心神一定,太清氣功的威力逐漸發揮,人也沒有剛才那樣感到燠熱了。西門灼在他掌風籠罩之下,卻是感到如受春風吹拂一般,昏昏思睡。不消片刻,已是主客易勢,繆長風佔到了上風。

  原來繆長風剛才之所以屈居劣勢,並不是因為西門灼的武功精進,而是因為繆長風自己心頭煩躁之故。西門灼練的是「火龍功」,繆長風心頭一躁,更易受到感應。

  繆長風是個武學的大行家,一佔到了上風,霎時也就明白了其中緣故,心裏想道:「欲速則不達,不錯,我是應該沉住了氣,先把西門灼這廝打發了,才好去對付郝侃。」

  但繆長風這邊佔了上風,雲紫蘿那邊卻又漸漸有點支援不住了。

  郝侃猛攻數招,搶上高地,立即採取「繞身遊鬥」的戰術,從四面八方,發掌向雲紫蘿攻擊。

  形勢這麼一變,郝侃和雲紫蘿已是站在同一高處,快活張的泥沙也就不敢胡亂灑下來了。

  本來雲紫蘿於輕功一道,頗有獨到之處,原不輸於郝侃,可惜她氣力不加,沒法跟著郝侃來轉,給郝侃繞著她轉了幾個圈子,不覺頭昏眼花。

  繆長風耳聽八方,聽得雲紫蘿所出的劍法似乎漸漸凌亂,不禁又是心神微亂。

  就在此際,忽地又聽得有腳步聲跑來,繆長風吃了一驚,心裏想道:「若是再添一個強敵,這回可真是糟糕了!」

  西門灼也是不禁暗暗吃驚,心裏想道:「這人能夠在懸岩峭壁步履如飛,武功委實不弱,不知他是繆長風的幫手,還是王總兵的部下?」

  轉眼之間,只見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書生裝束的人已是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繆長風大喜道:「劉兄,原來是你!」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繆長風剛才和雲紫蘿談及的劉抗。劉抗說道:「繆大哥,把這廝交給我吧!」

  西門灼本就敵不住繆長風,此時看見又來一個強敵,不由得暗叫不妙。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一個轉身,便要逃跑。

  繆長風喝道:「你想跑,跑得這樣容易?」呼的一掌劈出,這一掌運上了太清氣功,掌力如排山倒海。西門灼反手接招,招架不住,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踉踉蹌蹌的急退數步,幾乎跌倒。

  繆長風哈哈笑道:「劉兄,這賊子交給你啦!」料想西門灼元氣業已大傷,劉抗無論如何也不會輸給他了,於是放心跑上去幫忙雲紫蘿。

  說時遲,那時快,西門灼身形未穩,劉抗又已攻來。西門灼硬充好漢,說道:「你們儘管用車輪戰吧,大不了我捨了這條性命給你,死了也是好漢!」口出大言,實是心虛膽怯。說這番話的用意,乃是希望劉抗放他過去的。

  劉抗冷笑道:「你們師兄弟助紂為虐,害了我們多少志士仁人,哼哼,我和你這個鷹爪孫講什麼江湖規矩,我是非打落水狗不可的了!」

  雙掌相交,劉抗身形一晃,西門灼哇的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劉抗左足橫掃,右掌一招「五丁開山」,掌心朝天,五指微屈,用掌背拍出。這一招是他本門的絕技,和其他各派用掌心拍下不同。這一拍,五根指頭的骨節都可傷人,威力之大,當真是有鐵斧鑿山,巨錘鑿石。

  西門灼喝道:「我與你拼啦!」雙掌齊推,那知劉抗的掌法奇妙無比,「五丁開山」的掌力只是吐了一半,倏的又是一個變招,只聽得「喀喇」一聲,西門灼左手腕骨折斷,右掌掌心卻如突然給利針刺了一下似的,痛得死去活來。原來劉抗先以「五丁開山」的掌力抵消了來的「火龍功」,迅即便改用分筋錯骨手折斷他的腕骨,同時右掌又已改劈為戳,一指戳破了他掌心的「勞宮穴」。

  西門灼傷上加傷,如何禁得起?跑了十數步,眼見劉抗就將追到,只好打個死中求生的主意,猛地一咬牙根,就在峭壁的邊緣縱身一躍,跳下滇池。劉抗從高處望下去,只見「卜通」一聲,浪花四濺,卻看不見西門灼的身子浮上來,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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