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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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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神鞭暗器稱雙絕 快馬揮刀會七雄 林無雙道:「今晚月色明朗,那天晚上,卻是無月無星。尉遲炯夫妻突然來到我們家裏,他們是跳牆進來的,給我發覺了,我還以為是瞎了眼睛的強盜,光顧到我們窮人家呢。我剛剛練會了爹爹所教的暗器功夫,衣袋裏有日間吃剩的蠶豆,於是就想拿他們來開開玩笑,抓起六粒蠶豆,每人奉送三粒,打向他們的穴道。 「我以為他們一定會倒下去的,不料蠶豆打了出去,忽聽得那男的說道,『唔,味道不錯!』那女的卻讚道:『好俊的暗器功夫!』我大吃一驚,連忙拔出劍來,就在此時,忽聽得爹爹說道:『雙兒,不許動手!來的可是尉遲兄嫂麼?』那男的笑道:『不錯,是老朋友來看你了。林大哥真好眼力,一別十年,我還以為你認不得我們了呢。』爹爹亮起了燈,我才認出是他們夫妻。」 金逐流笑道:「尉遲炯的妻子祈聖因,外號千手觀音,你以前不知道麼?」 林無雙道:「我和他們在關外結識的時候,我年紀還小,那晚才是第一次見到祈聖因的暗器功夫。」 接著笑道:「千手觀音的外號確實名不虛傳,燈光一亮,她攤開了手掌,我打她的三粒蠶豆,都在她的手掌心之中。她說:『想不到到無雙侄女長得那麼高了,暗器功夫可著實不錯啊。』爹爹笑我班門弄斧,我羞得臉都紅了。」 金逐流聽得有趣,不覺笑道:「祈聖因為人面冷心熱,她一定傳授了你幾手暗器的功夫了吧?尉遲炯可還是那股粗豪的脾氣,怎的把你的蠶豆全部吃了。後來怎樣?」 林無雙噗嗤一笑,說道:「我只顧說閒話,可忘了正經的事了。」她在漁村長大,生活單純,不懂世故,說到高興之處,活像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金逐流和史紅英都是不由得心底裏暗暗歡喜她,想道:「若不是親眼見到,真想不到這樣一個天真活潑的小姑娘會有這樣高明的武功。」 林無雙繼續說道:「爹爹說,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尉遲炯笑道:我找了十年,才知道你們躲在這裏,你以為是湊巧的嗎?林大哥,我這次固然是特地來拜訪你們,但也是順便要向你打聽幾個人的。 「爹爹起初莫名其妙,說道:『你知道我在中原並無相識的朋友,十年來隱居漁村,更是孤陋寡聞,你卻要向我打聽什麼人?』 「尉遲炯道:『這幾個人你縱然不認得,一定也會知道他們的來歷的。我先告訴你我們兩夫妻的一樁遭遇。』」 跟著林無雙也就把尉遲炯所說的故事轉述給金逐流等人知道。 這是一個秋高氣爽的佳日,尉遲炯夫妻在冀北道上並轡奔馳,他們是受了小金川義軍首領蕭志遠的委託,到保定去和天理會聯絡的。 正行走間,忽聽得蹄聲得得,鈴聲叮噹,回頭一看,只見塵頭大起,卻原來是來了一個馬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共七人之多。 尉遲炯本是關東馬賊出身,善於相馬,一見馬幫的來勢,不覺吃了一驚,說道:「這七匹坐騎都是千金難買的駿馬,這些人想必也一定不是尋常的馬幫了。」 祈聖因開他玩笑道:「說不定是你的同行,想來光顧我們。」 尉遲炯哈哈笑道:「那我倒是歡迎之至,我還未曾見過這樣闊氣的馬賊呢。倘若他們真是馬賊,我倒想重新入夥了。」 說話之間,這隊人馬和他們的距離已是越來越近,尉遲炯只道他們是要趕過前頭,於是遂閃過一邊,給他們讓路。 不料那些人卻不約而同的放慢了坐騎保持十來丈的距離,跟在他們夫妻的後面。 尉遲炯不覺疑心大起:「難道當真是衝著我來的?」和妻子打了一個眼色,故意忽快忽慢的行走,那些人果然也是不疾不徐的跟著。 尉遲炯心裏暗暗好笑:「如果他們真是馬賊,那就活該是他們倒楣了。我正好換過一匹坐騎。」 尉遲炯巴不得他們動手,到了一處僻靜之處,便與妻子突然停止下來。看他們怎樣。只見那些人兩列散開,對他們夫妻採取了包圍的態勢。 尉遲炯縱聲大笑道:「朋友,你們看走了眼了!」意思是嘲笑他們眼力不夠,來打劫一個不值一劫的人;但也可以解釋為他們看錯了人,在太歲頭上動土。 為首的一個長鬚漢子怔了一怔,說道:「你不是尉遲炯麼?」 尉遲炯大吃一驚,定睛看去,這才發現那七匹馬的身上,都有一個特殊的烙印,是大內馬的烙印,尉遲炯曾劫過天牢,鬧過薩總督的壽堂,闖過御林軍的軍營,平生不知和多少大內衛士及御林軍的軍官交過手,是以認得這種坐騎的烙印。 尉遲炯又再哈哈大笑,說道:「原來是我走了眼了,錯把你們當作了黑道上的朋友,卻原來你們是韃子的鷹爪孫!」尉遲炯的刀下殺過無數清廷鷹犬,因此雖然知道他們不是尋常馬賊,卻也還未曾將這七個人放在眼內。 其中一個少婦道:「衛哥,他說什麼。」原來她不懂得尉遲炯說的「鷹爪孫」是什麼意思。 那個被她喚作「衛哥」的男子說道:「我也不知是什麼意思,相信總不是好話吧!」另一個男的答道:「哼,他說我們是朝廷的走狗。」 原來「扶桑七子」來到中原,和俠義道沒有交上,就給薩福鼎的手下知道。他們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受了薩福鼎的籠絡。 當然日子一久,他們也不會全無所知的。但其中領頭的兩個人利祿心重,來到中原也想有個好的靠山,以利於光大門戶,因此在知道了薩福鼎要利用他們來對付抗清的義士之後,竟也甘心受他利用。另外幾個人在海外過慣了閒雲野鶴的生涯,來到中原,也並不關心時局。領頭的大哥怎麼說,他們就跟著做。這幾個人才是真正糊裏糊塗的受了矇騙了。 不過有一樣心思卻是他們七個人共同的,他們自以為是以「高人」的身份受薩福鼎的「禮遇」,並不認為自己是朝廷的鷹犬。 那少婦大怒道:「豈有此理,胡說八道!宗師叔,我們還等什麼,教訓教訓他吧!」 尉遲炯縱聲大笑:「你們不是走狗是什麼!嘿,嘿,我尉遲炯這一把刀專殺走狗,三五七條,十條八條,來得越多越好,省得我多費精神!來呀,來呀,快來呀!」 唰唰連聲,白刃耀眼,扶桑七子之中已有好幾個人拔出劍來,那長鬚漢子喝道:「我們自有我們的身份,管他胡說些什麼,我們也得沉住了氣,不可胡來!」 石衛說道:「不錯,區區一個尉遲炯也值得大家搶著和他動手嗎?宗師叔縛起一條手臂也足夠對付他了。」搶著上去的那幾個人不禁都是面上一紅,同時退下。 這一下倒是頗出尉遲炯意料之外,暗自想道:「這班鷹爪孫和我曾經碰見過的卻是有點不同!」 那長鬚漢子淡淡說道:「尉遲炯,你也忒小看人了。你敢和我打賭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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