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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竺清華笑道:「你還是從前那樣喜歡開玩笑的孩子脾氣。咳,真不知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其實你也都可以做新娘子啦!」公孫燕給她調侃了幾句,不由得也是否臉泛紅。竺清華笑道:「這倒奇了,你這樣厚的臉皮也會害羞。」笑過之後,這才向厲南星行禮。

  厲南星哈哈笑道:「那有這許多講究?咱們各交各的,大家都以平輩論交,省得受了拘束,不更好麼?其實武林中的什麼輩份,也當真是拿起算盤也打不清的。」眾人聽他說得有趣,都不禁笑了起來。

  進了山寨,竺尚父聽說厲南星是金逐流的義兄,有心試他本領,在他行禮的時候,輕輕用手一扶,厲南星只覺一股大力要把他提了起來,當下連忙用重身法穩住身形,但也只能屈個半膝,不能行參拜的大禮了。

  竺尚父掀鬚笑道:「厲老弟果然名不虛傳,我聽說你和金逐流大鬧京城,當真是英雄出少年。」

  厲南星謙虛了幾句,問道:「不知逐流來過了沒有?」

  竺尚父詫道:「誰說他要來的?可還沒見著呀。」

  厲南星道:「據公孫舵主在揚州探聽到的消息,說是逐流和丐幫的一些人,早已離開了揚州。在北京的時候,我也曾聽他說過要到老前輩這兒,我只道他已經來了。」

  竺尚父道:「或許他們在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過幾天就會來了。」

  厲南星見不著金逐流,頗是有點感到意外。心裏想道:「他們這一幫人動身在我之前,為什麼還未到呢?難道逐流偷進西昌去了?」

  竺尚父似乎知道他的心意,說道:「自下有十幾個大內高手一到了西昌,兵力也比以前增強了幾倍,城中戒備森嚴,我正等待小金川方面的義軍來了,才好合兵攻城。若是沒有必要的事,咱們的人還是最好不要到西昌去。」厲南星本來想要求到西昌去打聽消息的,聽得竺尚父這麼說,也只好暫且作罷了。

  過了幾天,仍然不見金逐流來到,厲南星甚是心焦,但是要遵守義軍的紀律,不能私自下山,只好在寨中等待。

  還有一個悶得無聊的人是公孫燕。竺清華和封妙嫦都是有了未婚夫的人,雖然她們常常邀她一同遊玩,公孫燕卻是不便插在他們中間。公孫燕住在女營,和厲南星也是不能經常見面。不知怎的,她每當悶得無聊的時候,總是想見一見厲南星。但這心事她又不敢出口,竺清華與她親如姐妹,她也沒有告訴竺清華。為什麼會這樣呢?連她自己也覺得有點奇怪。在未結識厲南星之前,她本來是個不解愁悶為何物,成天笑口常開的姑娘。

  一晚,公孫燕悶坐無聊,獨自到林中散步,忽聽得一縷簫聲,如怨如恨,如泣如訴,從林中一處傳來。公孫燕想道:「厲大哥想必也是和我一樣,悶得無聊,一個人躲在林子舉吹簫。但他為什麼老是吹這樣哀怨的曲子呢?」不知不覺就向簫聲來處走去。

  只見厲南星吹了一會簫,忽地嘆了口氣,曼聲說道:「記玉關踏雪事清遊,寒氣脆貂裘。傍枯林古道,長河飲馬,此意悠悠。短夢依然江表,老淚灑西州。一字無題處,落葉都愁。載取白雲歸去,問誰留楚珮,弄影中州?折蘆花贈遠,零落一身秋。向尋常、野橋流水,待招來、不是舊沙鷗。空懷感,有斜陽處,卻怕登樓。」

  公孫燕不解詞中深意,但覺吟聲淒苦,比剛才那他吹的簫聲還要哀傷。

  正是:

  舊夢塵封休再啟,此心如水只東流。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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