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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六


  上官英傑說道:「雖然我其實不懂醫術,但也替你醫好了東方景和與宇文成都。可我這位朋友尚未痊癒,他是正在服貝大夫的處方的,古語有云:投桃報李,王爺,你也不想欠我的人情吧?你代付診金,讓貝大夫替我的朋友治病就算是兩不虧欠了。」

  朱建急於要他喝下毒酒,點頭說道:「唔,也有點道理,也有點道理。那麼我讓貝大夫陪你喝酒,跟你的朋友走,你不再有另外的要求了吧?」

  上官英傑說道:「沒有了!」

  貝宗葉想不到王爺要「犧性」他,面紅耳熱,想要抗辯,可又不敢。韓亂草笑道:「貝大夫,咱們是同行,依我看你和我一起切磋醫術,要比你獨自留在王府的好。王府雖然錦衣玉食,但你願意一輩子留在王府嗎?」

  貝宗葉瞿然一省,心裏想道:「我知道王府許多秘密,要不是得到王爺的允許,那個管家一定不肯把我放出去的。那也等於坐一輩子的牢了!坐一輩子的牢,縱然吃的是山珍海錯,又有什麼滋味?」

  他估計王爺不會用致人死命的毒酒來害上官英傑,便即說道:「好,王爺都願意和你交朋友,我豈能不識抬舉,不領你的情分?」當下舉起酒杯,與上官英傑同時,把杯中的酒喝個乾淨。

  朱建哈哈笑道:「好,把李夫人交給他們吧。恕我不送客了。西門先生,你也請便。」

  西門化恐怕他們一出王府,霍天雲和一陽道人說不定就要與他為難,慌忙首先告退。

  貝宗葉道:「朱總管,我可以和你私下說幾句話嗎?」

  朱建生怕又生枝節,揮一揮手,說道:「不必了。你的診金,我會叫他派人送到你醫館的。我想你要說的也不過是診金的事情吧?放心,我不會少給你的。」

  貝宗葉想說的話是不能當眾說出來的,好像啞子吃黃連一樣,不敢否認王爺的話,跟隨韓亂草等人出去。

  管家本來有意思給他解藥的,但他既然不能留在王府,這解藥縱然他出口求索,管家也不能給他了。

  一陽道人要了一輛馬車,管家遵從王爺的命令,也不敢派人跟蹤。

  回到了一陽道人寄寓的道觀,韓亂草把貝宗葉扶下馬車,故意說道:「貝大夫,請!」

  可憐貝宗葉已是奄奄一息,一步路也不能走動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服了酥骨散,何必來捉弄我?」貝宗葉斷斷續續說道。

  韓亂草道:「貝大夫醫術果然高明,那麼想必也是能夠自醫的了。」

  貝宗葉道:「假如你們能夠給我配藥,或許我配出的藥功效不及原來的解藥,但相信多一些時候,我是可以消解這種酥骨散的毒的。」

  韓亂草笑道:「你是我們的好朋友,我們豈能讓你變成廢人?好,你歇會兒,喝過一碗參湯,便即處方吧。」

  一陽道人這才懂得上官英傑要貝宗葉跟他們出來的用意。要知風鳴玉和張碧琪都是中了酥骨散之毒的,上官英傑正是要從貝宗葉的手中取得解藥。

  果然按照他的處方配藥,風鳴玉和張碧琪服食了三天,內力便已恢復了七八成。

  她們是練過上乘內功的人,酥骨散的毒性一解,復原起來倒是比貝宗葉快得多。

  韓亂草當日就回丐幫報訊,谷飛霞得知消息,搬到道觀與風鳴玉作伴。

  風鳴玉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後,又是高興,又是難過。高興的是張碧琪終於脫出虎口,難過的是,上官英傑捨身救友,卻被留在王府。依她的性子,馬上就想去王府救上官英傑出來。

  倒是谷飛霞勸她安心等候,谷飛霞笑道:「他的鬼門道多得很,沒有把握出來,他是不會留在王府的。你剛剛復原,稍待幾天吧。要去也只能由霍大哥和我去。再說,佘副寨主的傷也還沒有好呢。」好說歹說,這才把風鳴玉勸止了。

  等到第三天,還是沒有上官英傑的消息。

  上官英傑怎麼樣了呢?

  ***

  那日霍天雲與佘迪民等人走了之後,管家安排了一間靜室,嚴加守衛,讓上官英傑歇息。

  上官英傑默運一會玄功,朱建來了。

  上官英傑裝作生氣的樣子說道:「王爺,你可真是太不夠朋友了,你給我喝的是什麼毒酒,如今我可是一點氣力都使不出來啦。」

  朱建笑道:「你別擔心,不會害死你的。你幾時教會我驚神筆法,你的武功便即可以恢復。誰叫你的本領太強,若非這樣,我縱然信得過你,我的手下也放心不下。」

  上官英傑說道:「多少我也得有點氣力,否則許多招式,我就不能比劃出來。」

  朱建說道:「這一層我早就替你想好了。來人——」

  管家拿了一杯茶進來,朱建說道:「喝了這杯茶,武功雖然不能恢復,尋常人的氣力卻是有的。以後,你每天喝一杯茶,保你百病不侵!」原來他是把一枚解藥分成十份,十分之一的解藥當然是無濟於事的。朱建本身的武功不弱,上官英傑只有普通人的氣力,那就無需有人保護,朱建也不會害怕他了。

  管家退下,朱建問道:「你說還有一份禮物送給我,那是什麼?」

  上官英傑說道:「我答應過你的決不食言,遲早總會給你。」

  朱建急於一窺武林天驕的不傳之秘,心裏想道:「除了上乘武學,我本來也不稀罕他的什麼禮物。」便道:「也好,那咱們先切磋驚神筆法。」

  上官英傑也不隱瞞,把自己的所學傾囊相授。但因這路筆法太過繁複,奧妙之處,更是非有上乘內功相輔不行。朱建練了兩天,領悟的尚還不到十之一二。倒是上官英傑在與他相互切磋之中,參閱他的得自大內秘藏的古譜,得益更大。

  不過朱建領悟十之一二,已經是喜不自勝了。第三天他在練了一路專點奇經八脈的筆法之後,不禁說道:「貴派的開山祖師果然不愧武林天驕的稱號,所創的這套驚神筆法,當真可說得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武林絕學。」

  上官英傑笑道:「我不會假作謙虛,敝派祖師當然是一代的武學宗師,所創的武功也足以自成一家,與各大門派一爭雄長。不過說到『武林絕學』四字,驚神筆法尚未克當。」

  朱建說道:「哦,還有什麼勝過它的?是天山劍法麼?」

  上官英傑說道:「天山劍法當然亦是武林一絕,但和驚神筆法相比,卻只能說是各有千秋。」

  朱建問道:「那你說是哪門武功能勝過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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