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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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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昆侖道:「一個是筋斷骨折,一個是中了毒的,可對?」 那人笑道:「原來幫主不僅對武林高手熟悉,對杏林高手也是如此熟悉。雖然我稱不上是高手,但幫主猜得可是一點不錯。」 周劍琴道:「咦,陸幫主,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陸昆侖笑道:「你有所不知,我們這位韓兄弟名頭雖然不夠那位貝大夫響亮,卻是他們同行的行家都知道的最有本領的傷科聖手。貝宗葉最擅長的是醫治各種無名腫毒和內科兒科。」原來丐幫這個弟子名叫韓亂草,那是自謙「草頭醫生」的意思。但續筋駁骨之術,卻是無人能及。 韓亂草繼續說道:「我們先去看那個中毒的病人,真是意想不到,你們猜猜是誰?」 趙趕驢道:「即使不是王爺,料想也是王府之中大有地位的人了。」 韓亂草道:「是王府的總護院東方景和。他是中了人家的喂毒暗器。」 不僅趙趕驢吃驚,連陸昆侖也不禁面有詫色,說道:「東方景和怎麼中了毒青子?」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比聽見七王子朱建中毒還更驚異。 周劍琴道:「這個東方景和武功很好的嗎?」 陸昆侖道:「他是內外兼修,內功外功都差不多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趙趕驢道:「他中的是什麼毒?」要知內功倘若當真是差不多練到爐火純青之境,縱然不能說是百毒不侵,但稍為普通一點的毒藥,已是不足造成傷害的了。 韓亂草道:「他中的是一枚毒鏢,東方景和把這毒鏢拿去細驗,驗了半天方始知道淬的是什麼毒。」 周劍琴道:「連東方景和都要費這許多功夫方能驗得出來,那一定是一種劇毒之物了。」 韓亂草道:「不錯。據他說淬那毒鏢的主要毒藥,是天下五大毒物之一,只有在大戈壁上才能找得到的一種毒蜘蛛,通體雪白,其名就叫雪蛛。」 上官英傑道:「那毒鏢的形狀,是否形如蝴蝶?」 韓亂草怔了一怔,說道:「咦,你怎麼知道?」 上官英傑笑道:「我和霍天雲都是曾經吃過這種蝴蝶鏢的苦頭的。這是柏列的獨門暗器。」 谷飛霞道:「但柏列早已死了,而且縱然他尚在生,他也沒有拿這毒鏢打東方景和的道理。」 上官英傑道:「還有一個人使毒的功夫和柏列不相上下,他也是懂得用雪蛛制煉毒藥的。」 趙趕驢道:「是誰?」 上官英傑道:「是西門化的師兄丘逢時。蝴蝶鏢雖說是柏列的獨門暗器,但猜想他也懂得製造的。」 華玉峰道:「我在靈鷲峰上曾經見過他,但不知怎的,第二天到你們碰上宇文子都這班人的時候,卻又不見他了。」 周劍琴道:「丘逢時是宇文子都的岳父,他的女婿雖然已經死了,女兒亦是死活未知,但宇文成都則是逃跑了的。宇文成都正是要巴結七王子朱建的人,他更沒有用蝴蝶鏢打朱建的總護院的道理。」 上官英傑道:「我並非斷定是他。甚至我可以斷定不是他。」 趙趕驢問道:「為什麼?」 上官英傑說道:「他雖然是當今之世數一數二的使毒高手,但武功卻是平平,他若暗中下毒還有可能,用毒鏢打人,打的而且是東方景和這樣的一等一的高手,料想他還沒有這種本領。」 周劍琴道:「不錯,能令東方景和中他暗器的人,本領最少也應當和東方景和差不多的。俠義道中人是不會用這種邪惡的喂毒暗器的,那是誰呢?」 谷飛霞笑道:「那人是誰,應該由東方景和去傷腦筋,咱們無謂替他猜了。還是請韓大哥繼續說吧,後來怎樣?」 韓亂草接著說道:「東方景和另外還受了一點內傷,看得出是給內家掌力震傷臟腑的,不過比起那雪蛛之毒,這點內傷,倒是算不得什麼了。」 陸昆侖道:「不過由此也可以證明,能夠用內力傷東方景和的乃是另有其人,決非柏列了。」 韓亂草繼續說道:「我替他醫好給震傷的一點碎骨,倒是沒費多大功夫。治雪蛛之毒與及內傷,那是貝宗葉的事情,可夠他傷腦筋了。據他說最少也得十天半月,還不能擔保准能夠完全治好。 「因此在我替他在外傷的傷口敷藥之後,沒了我的事,我就去看第二個病人了。這個病人除了內傷之外,還有更嚴重的外傷,他是必須我替他續筋駁骨的。」 周劍琴道:「這第二個病人你可知道是誰?」 韓亂草道:「這個病人就更奇怪了。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一眼就看得出他不是漢人。」 趙趕驢聽得此言,不禁亦是大為詫異,說道:「據我所知,七王子朱建的王府似乎沒有番邦武士,難道是新近請來的?」 上官英傑心念一動,問道:「那個胡人是怎麼個形狀?」 韓亂草道:「是個高鼻深目的虯髯漢子,看樣子像是瓦剌人。」他仔細描繪了這個胡人的形狀,谷飛霞和周劍琴都不覺同時叫了起來:「是宇文成都!」 周劍琴道:「那日宇文成都從山上滾下去,我以為他不死也得重傷,想不到他竟然比我們來得還早,早已到了朱建的王府了。」 谷飛霞笑道:「他那次沒有受傷,這次受傷,也可以稍泄咱們心頭之憤了。不過他號稱天下第一劍客,雖然這是他的自誇,但武功確也委實不弱,在我未曾服食朱果之前,我就不是他的對手。能夠令他受到嚴重外傷的人又是誰呢?」要知受到嚴重的外傷,那多半是兵刃之傷,宇文成都的劍法已經那麼了得,要在兵刃上勝得過他那就比用暗器傷他更為難得多了。 上官英傑道:「韓大哥,你先說說他的外傷是怎麼個情形?」 韓亂草說道:「他在左肩、背脊和腰胯有三個傷口,肩上的琵琶骨差點要被刺穿,背脊和腰胯則都斷了一根骨頭,還有背樑柱的一條筋也給挑了。看得出是劍傷,但奇怪的是從劍勢看來,似乎乃是一氣呵成的一招,那胡人會說漢語,我仔細問他。他果然也承認乃是如此。」 趙趕驢詫道:「這三個方位,似乎不是一招所能傷及的,幫主,你可知道哪一派有此劍法?」 陸昆侖想了一想,說道:「我也沒有聽過。不過在刀法之中則可能有此一招。」 周劍琴問道:「為什麼說是『可能』?」她想以陸昆侖這樣淵博的武學,似乎不必說模棱兩可的說話,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陸昆侖道:「有一位是二十年前天下快刀第一的人,我知道他當時正在精益求精,苦練可以勝過西域崆峒派閃電劍法的快刀絕招,只不知他練成沒有,而且此人亦早已死了。」 上官英傑瞿然一省,說道:「我知道了!」 周劍琴連忙問道:「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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