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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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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劍琴雖然未見過瑪芝,但上官英傑、谷飛霞、霍天雲和風鳴玉等人在那雪峰冰宮得到瑪芝款待的故事,她是曾經聽得他們說過的。當然她也知道瑪芝乃是阿璞的兒子阿堅的未婚妻。 周劍琴道:「你們上次離開和林的時候,瑪芝不是仍然和阿璞父子在一起的嗎?」 上官英傑道:「不錯。」 周劍琴道:「那她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兒?會吹蘆笙的又不只她一個人。」 谷飛霞聽得出神,對周劍琴的話卻似聽而不聞,忽地叫起來道:「不錯,是她!」 周劍琴道:「咦,你們怎的知道一定是她?難道吹奏出來的樂聲,也像口音一樣,是每個人都不相同的麼?」 谷飛霞笑道:「據說第一流的樂師奏樂,的確是各有不同的風格的。不過我還未達到那個造詣,分辨不出。我是從她吹奏的這個曲子猜想到是她的,這是草原牧民喜歡唱的一首民歌,那次她在冰宮給我們餞行之時,就曾用蘆笙吹奏過這個民歌譜成的曲調。」 華玉峰輕聲替她把那首民歌翻譯為漢文,隨著曲調的節拍念出來: 「聖峰的冰川像天河倒掛, 你聽那浮冰流動輕輕的響, 像是姑娘的巧手彈起了東不拉, 她在問那流浪的旅人, 你還要攀過幾座高山, 經歷幾許風砂? …………」 一曲未終,蘆笙的樂聲忽然停止了。 周劍琴道:「這歌辭真美,怎的她又不吹下去了?」 谷飛霞道:「樂聲好像就是從對面那個山谷底下傳來的,咱們去看看是不是她好不好?」 上官英傑說道:「咱們正遺憾抽不出時間到和林探訪阿璞父子,要是瑪芝當真到了這兒,想必最少阿堅是一定陪著她的,莫說跑下山谷,就是要翻過這座高山,我們也應當去會一會他們的。」 當下一行四人撥轉馬頭,還未跑下山腳,在半山的一個形如喇叭口凸出來的山坳,已經是看得見那邊山谷的情景了。 只見草原上塵頭大起,有一彪人馬約莫七八百人正在馳向那個山谷。 山谷裏也有一批人馬,不過卻少得多,大約只有四五十人,中間一個少女,正是瑪芝。 在瑪芝的身旁,果然就是阿堅。 再看一看,阿璞也認出來了,他正在勒住坐騎,站在這一隊人的前列。在他旁邊的是他的管家登馬諾。 看樣子是有一條路從山谷中通過,阿璞和他部屬是在途中遇上了追兵! 「阿璞將軍,請等一等!」帶領這支騎兵的軍官揚聲大呼。 阿璞定睛一瞧,認得這個軍官乃是慕容珪以前的副手赫連勃。 赫連勃以前是龍騎兵的副都尉,水漲船高,如今他已是官升一級,做了金帳武士的統領了。 金帳武士是大汗的扈從,相當於中國皇帝的「大內衛士」。以前的首領是宇文成都,宇文成都不在和林之時,則由另一個資深的金帳武士烏宗瀚代行統領職務。 「一朝天子一朝臣」,亦即是說,赫連勃如今已經成為新大汗最親信的「侍衛長」了。這個職位,兵權不及龍騎兵都尉之大,但卻更為重要。 說時遲,那時快,赫連勃帶領一個小隊已經來到阿璞面前,其他的兵士則在山谷中散開,對阿璞這一批人採取包圍態勢。 來到阿璞面前這個小隊一共十人,除了赫連勃之外,其他九人也都是金帳武土。那些騎兵則是他以前的部屬。龍騎兵相當於御林軍,戰鬥力最強。八百名龍騎兵出動實是非同小可之事。 阿璞看見這個陣仗也不由得暗暗吃驚,但他畢竟老於世故,不動聲色,便即說道:「赫連勃將軍,你怎的這麼客氣?想老夫何德何能,實是不敢有勞將軍趕來相送!」 這幾句話倒是老辣非常,他不待赫連勃開口,就把赫連勃當作是來送行的。 赫連勃甚是尷尬,只好直話直說:「將軍誤會了,我的來意,和你說的剛剛相反。」 阿璞面色一沉,說道:「原來你帶了這許多人趕來,是要捉我回去嗎?」 赫連勃道:「不敢。我是來『請』將軍和你的家人部屬回去。」 阿璞道:「為什麼?」 赫連勃道:「請問將軍因何離開和林?」 阿璞說道:「我不是已經對你們的慕容將軍說過了嗎?」 赫連勃道:「是嗎?但這件事情大司馬還沒告訴我,而且據我所知,他也尚未曾稟告大汗!」 阿璞冷冷說道:「慕容珪說的話不能算數嗎?」 赫連勃道:「不是不能算數,但將軍和大司馬(即慕容珪)說了一些什麼,我可並沒在場。將軍因何離開和林,我也並不知道。」 阿璞忍氣說道:「我是告老還鄉,不敢驚動大汗,是以請慕容將軍便中代稟。」 赫連勃道:「是你親自和大司馬說的麼?」 阿璞說道:「我是叫登馬諾代我『請求』的。」本來若論從前的職位,阿璞是和七個王爺同級的,實權雖然慕容珪較大,名位則還是他較高,如今他特地用了「請求」二字,自是不免有點賭氣的了。 赫連勃卻一本正經的問道:「如此說來,大司馬答應讓將軍回鄉,並非親口和你說的,而是由貴管家轉述的了?」 登馬諾不禁有點著惱,說道:「不錯,是大司馬親口答應,由我轉述的。慕容珪如今貴為大司馬,我自是不敢高攀,但承他不忘貧賤之交,還肯認我這個拜兄,你是否對我的話不能相信,那盡可以——」 赫連勃皮笑肉不笑的打了個哈哈,說道:「總管言重了。我知道你和大司馬是八拜之交,更不敢說是不信你的言語,不過——」 登馬諾道:「不過怎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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