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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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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一羽道:「你不是酒徒,當然不知,我一聞這裏的酒香,就知定是好酒。」 那酒保見客人一直走過去,正自失望,此時見他掉轉頭來,連忙說道:「對,對,你老真有眼光,我們賣的可是上好的白乾,擔保不滲水的。」 牟一羽要了一壺酒,半斤滷牛肉,吃完之後,摸出一錠足有五兩重的元寶給他。那酒保皺眉道:「我可沒有這許多碎銀子找贖。」牟一羽要的酒菜,最多不過值五錢銀子的。 牟一羽微笑道:「用不著找贖,我只想你告訴我一件事情。」 酒保道:「什麼事情?」 牟一羽道:「有這麼樣的一個人,不知是否曾經路過此地?」 酒保聽了他的描繪,眼睛一亮,說道:「哦,這個人是帶南方口音的小伙子。」 牟一羽道:「不錯。我只想知道他是否已經到了遼東,如果你知道就告訴我。別的,你就用不著多問了。」 酒保也是個老於世故的人,他只求得到銀子,自是不會向牟一羽查根問底。接過銀子,說道:「這個人我沒見過,但我知道許多人曾經見過他。」 牟一羽道:「是在什麼地方?」 酒保道:「烏鯊鎮。」 牟一羽道:「烏鯊鎮?是泥沙的沙,還是鯊魚的鯊?」 酒保道:「鯊魚的鯊。烏鯊鎮是離此大約七十里左右的一個漁港,有時會出現一種很特別的全身烏黑的鯊魚,因此被人叫做烏鯊鎮,但其實烏鯊並不是時常出現的,一年頂多出現一兩次,否則也沒人敢在那裏捕魚了。」 牟一羽可不耐煩聽他解說,打斷他的話:「那小伙子在烏鯊鎮做什麼?」 酒保道:「和魚販子打架。」 牟一羽詫道:「幹嘛和魚販子打架。」 酒保道:「說是魚販子,其實是魚行的打手。烏鯊鎮的漁民都要把魚獲賣給那間魚行的,魚行的主人聽說是可以和地方官平起平坐的豪紳,鎮上的幾家商店也都是他開的。」 西門燕道:「買賣恐怕不大公道吧?」 酒保道:「咦,你怎知道,說給你們聽不打緊,鎮上的人私底下都罵那個金老闆是魚霸的。」 牟一羽道:「那小伙子料想也不會跟魚行做買賣,怎的會打起架來?」 酒保道:「是呀,這件事情可當真是古怪得緊。聽說那小伙子一到鎮上,魚行的打手就圍毆他了。鎮上的閒人只敢站得遠遠的看熱鬧,誰敢去問原因。據說有七八個打手去打那個瘦弱的小伙子,更奇怪的,七八個大漢都被打得爬不起來!」 西門燕心中暗笑:「幾個打手算得什麼,別說是藍玉京,我也可以把他們打得爬不起來。」 牟一羽卻是一本正經,裝出驚詫的神氣道:「真有這樣的事,我可不敢相信,莫非是有能人暗中助那小子吧?」 酒保道:「對了,是有人這樣懷疑的。」 西門燕道:「懷疑何人?」 酒保道:「當日是有個老和尚和那小伙子一起的,老和尚形容枯槁,不斷咳嗽,看似有病的樣子,比小子更加體弱。打手圍毆小伙子時,老和尚瑟縮一旁,但奇怪的是,有兩個打手撞著了他,跌倒的反而是那兩個打手。」 牟一羽道:「老和尚和小伙子後來怎樣?」 酒保道:「當然是跑了。俗語說強龍難鬥地頭蛇,他們打贏一次,下一次未必還有這樣幸運,怎能還在鎮上停留?」 *** 牟一羽默默前行,西門燕趕上了他,說道:「咱們怎樣?」 牟一羽道:「我看還是要到烏鯊鎮一趟。」 西門燕道:「不錯,即使他們不在那鎮上,咱們也總算有了一條線索。」 她為了找到一條線索而興奮,但牟一羽卻是神情落寞,一改平日和她有說有笑的常態。 西門燕道:「咦,你在想著什麼心事?」 牟一羽道:「沒什麼。那老和尚可是有點古怪。」 西門燕道:「哦,原來你是在想這老和尚,為何你不問我。」 牟一羽道:「你知道那老和尚是誰?」 西門燕道:「我當然知道,他是少林寺的一個燒火和尚,法名慧可。我和藍水靈曾經到少林寺找他的。但那時他已經和藍玉京跑到斷魂谷去了。後來我們也曾在斷魂谷見過他。」 牟一羽道:「斷魂谷那老和尚告訴你他就是慧可?」 西門燕道:「他既然是跟藍玉京一起,除了慧可,還能是誰?」心裏可著實有點奇怪,以牟一羽的聰明,怎的連這樣顯淺的道理都想不到。 牟一羽道:「我就是奇怪,少林寺的一個燒火和尚怎有這樣大的本事?」 西門燕道:「他一定不是個普通的燒火和尚,我要去斷魂谷找表哥的時候,媽媽曾經叫我先到少林寺向他求助的。不過,他究竟是什麼來歷,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對慧可的來歷,牟一羽知道的可比西門燕多得多。他也早已懷疑跟藍玉京一起的那個老和尚就是慧可了,只不過要從西門燕口中得到證實而已。 「不出爹爹所料,天下只有慧可哥以找得到七星劍客,藍玉京也果然請得他出山了。但慧可當然不會是衝著藍玉京的面子,是誰有這樣大的面子可以幫助藍玉京請動他呢?」或許他的爹爹已經知道那人是誰,但沒有對兒子說出自己的推測,牟一羽只好自己琢磨了。 「咦,你今天究竟是怎麼啦?老是在想著心事似的,怎的又不說話了?」西門燕道。 牟一羽笑了一笑,正想說話,卻忽地面色一變,說道:「你等一會。」 路邊是塊荒地,長滿野草,他跑進了亂草叢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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