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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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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沖半空翻了一個觔斗,只聽得一片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他腳尖未曾著地,一刀劈將下來,已是和道士那柄長劍碰擊了十七八下。待到那和尚改上戮為橫掃之時,禪杖打來,他已是腳落實地,閃過一邊了! 辛龍生躲在巖石後面偷看,只看了他們交手幾招,已是看得驚心動魄! 那兩個軍官的本領,辛龍生是見過的,雖說還不是頂兒尖兒的角色,但杜復與展一環卻也佔不了他們多大便宜,足見武功亦非泛泛。但這兩個人一個是毫無還手之力,一個是僅僅交手半招便給宇文沖殺了! 但宇文沖這樣高強的本領,在這一僧一道的聯手夾攻之下,卻又是顯然處在下風。饒是他刀法奇詭百變,身法儼如鬼魅,也只能在劍光杖影之中騰挪閃展,無法脫出包圍。 辛龍生手心捏了一把冷汗,想道:「這一僧一道的武功遠勝於我,待會兒我若一擊不中,只怕就要和宇文沖同歸於盡了。但看這情形,宇文沖要把他們引到這裏,恐怕也是未必能夠呢。」 心念未已,只聽得那道人喝一聲「著!」宇文沖腳步一個踉蹌,辛龍生遠遠看去,也看得見他的肩頭冒出血花! 那道士罵道:「好小子!要拼命啦!」身形晃了兩晃,竟然沒能夠抓著這個機會,給宇文沖補上一劍。 原來在那道人猛下殺手之時,宇文沖也是突出險招,結果他著了那道人一劍,劍尖只是劃破了他的皮肉。那道人也給宇文沖抓了一抓,險些抓裂了他的琵琶骨。饒他有護體神功,也是感到十分疼痛。不過他吃的虧,辛龍生卻看不見。 宇文沖刀交左手,招數越發狠辣。左手刀的刀法和正常的刀法本來相反,加上他這一豁出性命,那胖和尚輕功較弱,倒是給他反守為攻,登時主客易勢。 那道士冷笑道:「宇文沖你這小子,今日縱使你有孫猴子的七十二般變化,也是難以逃出如來佛的手心!」 宇文沖道:「咱們走著瞧吧!」刀光突然從他意想不到的方位斫來,不待招數用老,回身就跑! 這道士委實是非同小可,猝遇險招,居然仍是應付得巧妙之極,只聽得他一聲冷笑喝道:「你還想跑麼?撒刀!」 左手突然多了一柄拂塵,拂塵一揮,捲著了宇文沖的劍柄。 胖和尚一看機不可失,禪杖「泰山壓頂」,朝著宇文沖的腦門就打下來!宇文沖陡地大喝一聲,反手擲刀,只見白光電射,朝著那胖和尚面前飛去,他是因為刀柄給拂塵捲住,急切間無暇奪刀,只能冒絕大的危險,使出這飛刀傷敵的一招了。道士想不到他竟敢乘著自己奪刀之勢,加一把勁擲出,不禁一呆。 利刀照面飛來,胖和尚無暇傷敵,忙把禪杖一立,噹的一聲,飛刀斜掠盪開,宇文沖身形一矮,滾出數丈開外。 那道士倒轉拂塵,一撥飛刀,飛刀反射回去,喝道:「接刀,再打!」宇文沖本來捨不得這口寶刀,明知他是當作暗器飛來,仗著藝高膽大,反手就接。 他的背後就似長著眼睛似的,反手一抓,抓著無鋒的刀脊,正自歡喜。不料飛刀餘勁未衰,在他手掌裏突然躍動,割破了他的手心。原來這道士的暗器功夫,自成一家,甚為奇特,他這一擲,乃是蘊藏有三重後勁的。 不過,手心雖然割破,宇文沖畢竟是得回自己的寶刀,而且也脫出他們的包圍了。 和尚道士暴怒如雷,緊追不捨。宇文沖由於受傷較重,邊打邊走,跑到辛龍生埋伏的那個懸崖之時,身上又著了幾處傷,還幸不是致命之傷,但也幾乎是變作血人了。那和尚大喜喝道:「看你還往那裏跑!」碗口大的禪杖一招「橫掃千軍」,奮勇向前猛擊。 那道士卻精細得多,見宇文沖不往別處逃,卻逃到這個「絕地」,驀地起了疑心,連忙叫道:「師兄,小心!」 話猶未了,辛龍生在巖石後面已是倏地一劍直刺出來。他知道敵手太強,這一劍用的是他最得意的殺手絕招,覷得十分真切,拿捏時候,不差毫釐,雖然只是一招,一招之內,卻是同時刺那和尚的七處穴道! 那和尚罵道:「兔崽子!……」身形一晃,和身就撲上去,宇文沖喝道:「下去吧!」腳尖一勾,那和尚著了三處劍傷,如何還能躲得過宇文沖的暗算? 一個龐大的身軀倒栽蔥便跌下去,轉眼間只聽得禪杖著地的碰著石頭的聲音,儼似雷鳴,震響山谷。 那道士大怒喝道:「好小子,還我師兄的命來!」長劍奔雷閃電般的向辛龍生立下殺手!宇文沖哈哈大笑:「你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啦,還要傷人!」揮刀攔腰便斬。恰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個緊釘一個。 辛龍生使出平生本領,接了一劍,虎口登時震裂。說時遲,那時快,道士左手的拂塵已是一招「天河倒掛」,斜捲下來,把辛龍生的長劍奪出了手。拂塵順勢一拂,辛龍生的面門好似給無數利針刺著一般,痛徹心肺,還幸這道士右手的長劍忙於應付宇文沖劈來的一刀,否則他的性命只怕已是難保!辛龍生連忙閃過一邊,只聽得那道士悶哼一聲,和衣滾下山坡! 宇文沖長長吁了口氣,說道:「好險,好險!」只見他渾身浴血,身上的衣裳猶如蜂巢似的,穿了不知多少小洞。 辛龍生摸一摸自己的臉孔,臉上熱辣辣的,餘痛未止,血珠還在滲出。宇文沖回頭向他一望,苦笑說道:「辛兄,你也變成了大麻子啦,這次真是多虧了你了!」原來辛龍生的臉孔給那道士的拂塵一拂,竟是刺破了密密麻麻的無數小孔,幸好沒傷著他的眼睛。 辛龍生恨恨說道:「可惜還是給那牛鼻子臭道士跑了。」臉上鮮血在流,思之猶有餘怖。 宇文沖笑道:「咱們也夠了本啦,他們三死一傷,那臭道士雖然僥倖逃了性命,他的傷可比你我還重。若然還要向你報仇,他最少也得在三年之後了。我這裏有上好的金創藥,你拿去敷上。」 兩人走下懸巖,他們原來住的那間茅屋早已化為灰燼,宇文沖道:「此地是不能再安身了,我是不能和你一同回去見車衛的,咱們就此分手吧。」 辛龍生怔了一怔道:「宇文兄,你就這樣走了麼?」 宇文沖道:「多謝你傳給我車衛的內功心法,如今入門的基礎已經打好,全部口訣我也都已熟記於心,今後我可以自行練功了。」 說至此處,忽地瞿然一省,接著笑道:「對啦,我還應該有個允諾。辛兄,你對我的大恩大德,宇文沖日後定當圖報!」 辛龍生道:「咱們禍福相依,我說的不是這個。」 宇文沖道:「那你要說什麼?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允你。」 辛龍生道:「我不望你報答,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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