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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〇


  奚玉帆道:「你那封信幸虧剛好給丐幫的焦香主拾獲,是他到太湖王寨主那兒報訊的。」

  奚玉瑾喜道:「原來你們都是在王宇庭那兒嗎?」

  奚玉帆道:「不錯。」

  奚玉瑾道:「我和龍生也正是奉了他師父之命,想到王宇庭那兒。」

  奚玉帆道:「那就再好也沒有了,咱們可以──」

  他想說的是「咱們可以同行。」

  剛說到一半,辛龍生忽地說道:「奚大哥,我恐怕不能和你們同行了。玉瑾,你若要去,你就跟你哥哥去吧。」

  奚玉瑾怔了怔,道:「你要去那兒?」

  辛龍生苦笑道:「我,我恐怕是受了一點內傷,我要趕快回去請師父幫我調治。」

  其實他雖然是受了一點傷,卻並非是什麼不得了的內傷。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藉口,不願意和穀嘯風同在一起而已。

  奚玉瑾道:「這兒離太湖更近,王寨主也是一位內家高手。」

  言下之意,當然是想勸丈夫就近到太湖療治。

  辛龍生道:「內功的路子不同,我看還是讓師父幫忙我運功療治的好。」

  這是關係他性命的事情,他既然這樣說,眾人自是不便勉強他了。

  奚玉瑾七竅玲瓏,一看他的神色,已知他的心思,暗自想道:「我再勸他,只怕他要連我也起疑了。唉,他心胸如此狹窄,卻叫我如何與他相處一生?」

  但為了避免嫌疑,也就只好說道:「你要回去,我當然陪你回去。」

  奚玉帆道:「你受了傷,我和厲姑娘一同送你回去吧。」

  要知他雖然對辛龍生並無好感,但畢竟是他的妹夫。他只道辛龍生當真是受了內傷,自是放心不下。

  辛龍生淡淡說道:「不敢有勞。」

  奚玉帆眉頭一皺,說道:「自家人客氣什麼,你們有什麼事情要告訴王寨主,可以請嘯風兄轉達。」

  辛龍生這才說道:「也好。」

  但卻回過了頭,對奚玉瑾道:「你告訴他吧。我的精神不大好,恐怕說得不清楚。」

  奚玉瑾滿肚皮不舒服,外表還不能不裝出落落大方的樣子說道:「好,那我就替你說吧。也沒有什麼緊要的事情,不過是文大俠要把他這邊的情形告訴王寨主而已。」

  奚玉瑾把所要說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穀嘯風,穀嘯風道:「好,我會替你轉達的。」

  當下他們就各自分道揚鑣了。奚玉帆兄妹與辛龍生、厲賽英四人到杭州去,公孫璞陪穀嘯風回太湖王宇庭那兒,焦奕事情已了,也要到丐幫的總舵稟報。

  這次和奚玉瑾的會面,引起了穀嘯風的許多感觸,一路鬱鬱寡歡。

  公孫璞道:「谷兄,你好像有什麼心事?」

  穀嘯風道:「沒什麼,你別胡猜。」

  公孫璞笑道:「你瞞不過我的,你是個喜歡說話的人,這半天你卻總共才不過說了幾句話,我猜,你是在想著韓姑娘了,對不對?」

  穀嘯風暗暗道了一聲「慚愧。」

  想起了韓佩瑛託付他的事情,心道:「我見了玉瑾,卻把這件事忘了。」

  公孫瑾笑道:「你們經過許多風波,方才和好如初,大家自是免不了要惦記對方的。我來的時候,韓姑娘也曾托我打聽你的消息呢。」

  穀嘯風心裡感到甜絲絲的,笑道:「公孫大哥,我的朋友中你最老實,想不到你也學會開玩笑了。」

  公孫璞道:「那你說老實話,你是不是在想著韓姑娘?」

  穀嘯風說道:「你猜著了一半,我是在想著她父親的事。」

  公孫璞瞿然一省,說道:「對啦,聽說韓伯伯是在辛十四姑家裡養病,辛十四姑來到江南,不知把他搬到那裡去了?」

  穀嘯風道:「可不是麼,佩瑛就是為這件事擔憂呀。玉瑾說她剛才曾見著辛十四姑,可惜我卻碰她不著。」

  公孫璞道:「我剛才也見著她的。不過,我們就算再見著她,問她,她也一定不肯說實話。」

  穀嘯風道:「找著了她,她不肯說,多少也可以探聽一點口風。」

  公孫璞道:「就不知她是去那兒?咱們又是要趕回太湖去的,無法追蹤。」

  此時他們還未曾走出那條狹長的山谷,剛剛說到這裡,忽聽得山腳那邊似乎有金鐵交鳴之聲。

  公孫璞道:「奇怪,是什麼人在這裡廝殺呢?難道那老叫化又回來了?不過奚玉帆他們是從另一面下山的,該不會是他們和老叫化在惡鬥吧?」

  兩人加快腳步,公孫璞眼快,叫道:「咦,好像是辛十四姑!」

  走近一看,果然是辛十四姑!

  但她的對手卻不是那個老叫化,而是孟七娘。

  原來孟七娘也是特地到江南來找尋辛十四姑和韓大維的,一路追蹤,終於在這裡遇上了。

  只聽得辛十四姑笑道:「孟七娘,咱們是幾十年的表姐妹了,何苦為一個韓大維傷了和氣?再說,咱們三個人的頭髮也都白了,他還能夠娶你麼?」

  口中說話,手底的招數可是絲毫不緩,青竹杖當作五行劍使,已是疾刺七招。

  孟七娘怒道:「你別胡說八道,誰和你爭漢子?我是要和你算帳!」

  辛十四姑淡淡說道:「算什麼帳啊?」

  孟七娘道:「韓大維的妻子是誰害死的?你殺了人,卻嫁禍於我!」

  辛十四姑道:「那有此事!第一、她是病死的,與我完全無關!第二、韓大維也並沒有指控你是殺人的兇手啊。嫁禍二字,從何說起?」

  孟七娘大怒道:「你還要狡賴?你的毒藥用得很妙,毒死了她也教人看不出痕跡,不過,韓大維已經早就起疑心的,他以為不是你就是我!不錯,他在我的面前沒敢說出來,但她的女兒卻口口聲聲認定我是她的仇人!這件事情,我非和你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穀嘯風本來就要現出身形,跑過去的,聽得這話,不覺呆了,心道:「怪不得佩瑛說她母親死得不明不白,原來是給辛十四娘毒死的,這女魔頭的狠毒,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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