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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〇


  武士敦道:「你在那兒碰上他的?」

  蓬萊魔女道:「第一次他跟御林軍的副統領檀世英來攻打我的山寨,給我打敗。第二次在孤鸞山上再度交手,他與另一個武功比他更強的高手同來,這一次,又給他僥倖逃脫。」

  武士敦道:「這麼說來,此人現在是投奔公孫奇,為虎作倀了。」

  蓬萊魔女道:「可不是嗎?所以我要來告訴你。你知道他是誰?」

  武士敦道:「他是朱丹鶴的兒子,朱丹鶴混入丐幫,做過長老。在他入幫之前,業已娶妻生子,但他卻是瞞著幫眾,不讓別人知道他有這個兒子的。此事我也是最近方才打聽出來。聽說朱丹鶴偷偷將丐幫的武功傳給兒子,還把丐幫的一些機密文件、如各地分舵首領的名單等等也給了兒子。他這兒子用的是他金國的姓名麻大哈,是金國的一名衛士,據說朱丹鶴私通金國,也就是由他的兒子暗中作聯絡的。如今他投到桑家堡,想必是擔負金廷與公孫奇之間的聯絡任務。我正要為丐幫除此禍患,多謝你給我報訊。」

  蓬萊魔女道:「我正是來邀請你們到桑家堡合力除公孫奇的呢,如此說來,正是一舉兩得了。」

  當下蓬萊魔女將桑家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武士敦。武士敦焦急道:「紫煙如今傷勢還未好,會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情?」

  蓬萊魔女道:「還有半個月時間,紫煙姐姐三天內我想是可以好得了的,咱們用十天的時間,就可以赴回孤鸞山了。」

  武士敦放下了一重心事,問道:「柳女俠,你是走路來的吧?」

  蓬萊魔女道:「是的,桑家堡舊人在桑家四老率領之下,在孤鸞山與公孫奇對峙,他們因為勢孤力薄,採取是隱藏騷亂的戰術,故而大家都是沒備馬匹的。當然,我在下山之後也可以買一匹坐騎,但尋常的馬匹,跑得未必比我快。走路還有一樣好處,晚上也可以施展輕功,我是日夜兼程,趕到你們這兒的。」

  武士敦道:「怪不得你來得這麼快。從孤鸞山到這兒將近三千里,你只用十天工夫,輕功之高,當真是令人佩服!」

  蓬萊魔女笑道:「每天不過走三百里路,算不了什麼。三百里路,比較好的坐騎也可以走的,就只怕它不能連續走這麼多天,所以我不用坐騎。」

  武士敦誼:「我和紫煙回來之後,有幾位朋友送給我們坐騎,都是能走長途的駿馬。咱們回去的時候,換乘馬匹,就可以更快些趕到孤鸞山了。」

  蓬萊魔女正考慮到雲紫煙病癒之後,恐怕還未能施展輕功,聽得武士敦有足夠的駿馬代步,喜道:「那就更好了。」

  武士敦詳細問了蓬萊魔女兩探桑家堡的情形,說道:「公孫奇的兩大毒功已將練成,又有崆峒二奇、飛龍島主、麻大哈等人為虎作倀,確是不容小視。嗯,還有一個你說是和麻大哈同在一起,卻比麻大哈本領更高的人,這個是誰?」

  蓬萊魔女道:「這個人的大力金剛掌十分了得,他接了穀涵的十來招,雖然不敵穀涵,卻也沒有受傷,看來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我已經請桑二老上少林寺報訊了。」

  武士敦道:「哦,原來是少林的叛徒。上月打傷杜永良,想必就是同一個人。」

  杜永良是東海龍的太弟子,武功甚高,蓬萊魔女聽說他被打傷,吃了一驚,細問來由。

  武士敦道:「杜永良上月到某處探詢一支義軍的下落,路上碰上此人,給他打了一掌,聽說如今還在養傷。」

  蓬萊魔女憤然說道:「想不到在名門正派之中,也出了叛徒。」

  武士敦道:「龍生九種,各各不同。在敵勢猖獗,國家多難的時候,一方面有不畏強暴,一心一意為國為民的英雄兒女;一方面也有貪圖名利,認賊作父的無恥漢奸。這也不足為奇,但叛徒奸賊總是少數,咱們不必為此灰心。」

  蓬萊魔女道:「你說的是。」

  這一晚他們在雲紫煙房中守護,一晚平安無事。第二日雲紫煙一覺醒來,已好了一半。她是曾經受過公孫奇迫害的人,聽說桑青虹如今也落在公孫奇的魔掌,更是不勝憤慨,恨不得立即趕到桑家堡去,報仇雪恨。

  蓬萊魔女笑道:「紫煙姐姐,你著想早日復原,那必須聽我的話,安心養病,不可動怒,我擔保你三日之後,便可恢復如常。」

  要如蓬萊魔女的父親柳元宗乃是天下第一神醫,自從她們父女團圓之後,蓬萊魔女不但得她的父親傳以上乘武功,還跟父親學了一些高明的醫術,故而她有把握斷定雲紫煙三日之後可以復原。

  這三日中,武士敦與蓬萊魔女不分日夜,輪班給雲紫煙看護,準備那個「飛賊」再來騷擾,結果卻是平安度過,毫無意外。

  三日之後,雲紫煙果然恢復如常,於是他們便離開南陽,趕回孤鸞山去。

  武士敦挑選的三匹坐騎,都是耐走長途的駿馬,他們為了愛惜馬力,尚未放盡,每天已可以走上三四百里。估計不到十天的工夫,便可以回孤鸞山。

  那「飛賊」始終沒有出現,一路上也沒有碰到可疑的人。武士敦有點納罕,也有點「失望」,心想或者是那「飛賊」識得利害,知難而退。桑家堡大敵當前,武士敦也不急於報仇。賊人既沒有出現,他也暫且把這事情擱在一邊了。

  連續三天,一路平安,但想不到第四天卻出了一個意外。並不是在路上遭遇襲擊,而是在一個小客店中受到暗算。這次,那賊人採取了另一種手段,不傷人而傷馬。

  前一日的晚上,他們在一個小市鎮的客店投宿,晚上他們仍然是輪流守夜,不敢鬆懈的。這一晚也沒有察覺有何風吹草動,不料第二日早晨,他們準備動身之時,卻發現他們的三匹坐騎都已給人毒斃!

  小客店的馬廄是茅草木板搭蓋的,很是簡陋,但在院子的一旁,是靠著他們所住的客房的。他們晚上竟沒有聽到絲毫聲息,這賊人的輕功之高,可想而知。

  陪他們到馬廄牽馬的店主嚇得面青唇白,生怕他們追究,訥訥說道:「昨晚在小店投宿的客人,除了你們三位客官之外,只有兩名住客,他們都是本地殷商,我都認得的。他們一早趕集去了,你們要不要找尋他們?」

  店主是既怕武士敦要他賠償,又怕得罪本地客人的。

  武士敦情知不會是店中人下的毒手,反而安慰店主人一番說道:「這都怪我們防範不周,不關你的事。」

  給了房飯錢之外,武士敦另外還多加了一兩銀子,作為他埋葬三匹馬的酬勞。武士敦特別交代這店主人,馬肉有毒,絕不可食,只能埋葬。

  三人離開了這個小鎮,對這賊人的鬼祟手段都是痛恨不已,但對他的來去無蹤的輕功也添多了幾分戒懼。蓬萊魔女道:「咱們只好走路了。紫煙姐姐,你不必心急。青虹是約一個月之後,但也沒有約定確實日期,遲一兩天回到孤鸞山,並無多大關係。」

  正是:

  不但傷人又傷馬,從來暗箭最難防。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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