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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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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夫人一出手,薑雪君也就立即明白其中奧妙了。 那個老僕人送她出去的時候是走得比較慢的,宇文夫人早已喬裝,和丈夫一道,從後門出去,抄小路趕在她的前頭了。 這是比派人監視更為狠毒的手段,姜雪君原來的打算是寧願自己落入對方掌握,也要設法通知那個少女逃走的(所以她才假意答允宇文夫人的要求),那知結果竟是弄假成真,她不想出賣朋友,結果還是出賣了朋友! 一切疑團都打破了,但可惜明白得太遲了。 那把梅花針雖然是向那古怪的少女射去,但卻已殃及池魚。 在這金光一閃的霎那,薑雪君飛身閃避,但腿彎的三裡穴還是給射進一枚梅花針,她跌倒了。 耳邊只聽得叮叮之聲宛如繁弦急奏,薑雪君知覺尚未消失,聽得出這是無數細如牛毛的梅花針給刀劍掃蕩的聲音,卻不知那少女是用什麼手法。 那麼多的梅花針她能夠掃蕩乾淨嗎?薑雪君唯有替她默禱。 突然聽得那少女斥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妖婦,你得意得太早了!」 轟的一聲,煙霧迷漫,薑雪君只是隱約聽得宇文夫人說了一句「班門弄斧……」就被濃煙熏得不省人事。 她只隱約聽得「班門弄斧」這四個字。 疑問留在心中,人已昏迷過去。 那個古怪的少女是否能夠逃脫白駝山主夫妻的毒手呢? 已經是第九招了,不能再猶疑。 這霎那間,齊勒銘轉了好幾次念頭,終於一聲大喝,雙掌齊飛,使出殺手。 他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做「龍門三迭浪」,「龍門」是黃河水流最急的地方,這一招之內,蘊藏著三重掌力,名實相副,當真是有如龍門急浪,一個浪頭高過一個浪頭! 衛天元的劍尖已經給他的掌力震得抖顫不定,大須彌劍式劃出來的圈圈歪歪斜斜,已經不成其為圓圈了! 這還只是第一個浪頭! 若果齊勒銘的掌力盡發,第二個「浪頭」就將把衛天元的長劍震飛,第三個「浪頭」勢必把他捲入了死亡的漩渦。就算僥倖不死,衛天元也必受重傷。 衛天元早已抱了必死之心,明知前面是鬼門關,也要向鬼門關闖去。 儘管虎口已給震得酸麻,他仍然是緊緊握著劍柄,向前徑刺。 這一來,不啻是向鬼門關又接近一步了。 但就在這霎那間,忽見一條黑影突如其來,而且剛好是插在他們二人之間。 屋角雖然有一盞油燈,但本來就已暗淡的燈光,再加上給掌風震得搖曳不定,縱然燈罩未裂開,也已是在半明半滅之間了。 衛天元正在作著決死的一擊,這人來得又是如此突然,他那有餘暇分辨來者是誰? 這剎那間,他只覺寒氣侵肌,不用看也已知道來人是拿著一把寶劍,這把劍也正是向他刺來的! 他不管來者是誰,劍勢絲毫不緩,把本來是要用作和齊勒銘決死的劍招對付來人! 齊勒銘也看不清楚那個人的容貌,但他比衛天元稍為好些,看得出來的是個女子。 這霎那間,他不由得心頭一凜,來的會不會是他的女兒呢? 齊勒銘的武功早已到了能收能發之境,心頭一凜,立即收回掌力,一個盤龍繞步,身形轉過一邊。 只聽得「嗤」的一聲,衛天元的衣袖被那女子削去一幅! 那女子倒躍出一丈開外,手上的劍亦已給衛天元震飛。但她所退的方位恰好,那把劍正好在她的頭頂上方跌下來,她一伸手就接著了。 一個是兵刃始而複得,一個是衣破而未受傷,可說大家都吃了點虧,這一招只能算是不分高下。 劍光凝聚,掌風停止,那盞油燈恢復了原來的光亮。 齊勒銘看得清清楚楚,來的並不是他的女兒。 但齊勒銘不過是失望而已,衛天元卻比他多了幾分憤怒。 來的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給他門匙的那個古怪少女。 衛天元感到受了欺騙,氣往上沖,哼了一聲,立即說道:「原來是你,虧你有臉在此。」 少女笑道:「我是這裡的主人,我不能回到自己的家裡來嗎!」 衛天元冷笑道:「你當然可以來,不該來的是我。哼,原來你們果然是一夥,好,你們來殺我吧!」 少女笑道:「這一招已經是第十招了。」 衛天元一怔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女說道:「你們不是限定十招的麼,十招已滿,還打什麼!」 衛天元驚疑不定,訥訥說道:「你、你、你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少女沒有回答,但齊勒銘代她答了。 「這你還不明白了她接你這招,其實乃是幫助你逃出鬼門關的!」 這道理其實是很容易想得通的,衛天元只是還不敢完全相信這少女是真心助他而已。 事情的變化來得太過奇突,衛天元雖然想得通這個道理,卻還是有如墜入五里霧中。 「她問我要了穆良駒那件衣裳,本來說是去交換漱玉回來的,為什麼她單獨回來?而在她的屋子裡卻又預先埋伏了這個武功遠勝於我的殺手!」敵乎,友乎?他實在是捉摸不透了。 衛天元還在迷惘之中,齊勒銘則已向那少女發話了。 「這第十招是你接他的,也算在我的頭上麼!」齊勒銘冷笑道。 少女也冷笑道:「虧你以他的長輩自居,居然賴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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