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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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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了知覺,似乎是給一個人抱著,那人的身體綿綿的,好像是個女子。 「莫非我是在夢中?」楚天舒正自驚疑不定,忽地感覺那人吹氣如蘭,把嘴唇湊了上來,壓著他的嘴唇,給他「度氣」(人工呼吸),此時他已恢復幾分知覺,從感覺中確實知道對方是個女子了。 楚天舒吃了一驚,連忙使力一推。他的氣力尚未恢復,這一推其實是不能夠把那女子推開的,但那女子吃驚比他更甚,急忙雙手鬆開。 「你,你是誰?你,你在這裏幹什麼?」楚天舒喝道。 「楚少俠你,你莫見疑。我不是壞人,我是來救你的。你中了妖人的迷香,我的解藥不是對症的解藥,只能,只能……」那個女子聲音顫抖,黑暗中雖然看不見她臉孔,從聲音中卻可以聽得出她是充滿嬌羞! 楚天舒業已清醒過來,用不著她解釋已經知道她確是一番好意了。黑暗中他也覺得難為情,他訥訥說道:「多謝姑娘相救!剛才我神智未清,糊裏糊塗,不知好歹,要是得罪姑娘……」 那女子低聲說道:「楚少俠,你醒來了那就好。我扶你出去吧。」 楚天舒要是再解釋的話,那就變成畫蛇添足了,只好滿懷歉意,說道:「用不著姑娘費神,我拉著兩邊掛著的鐵鏈,相信可以走得出去的。」此時已有一線天光穿過黑暗,料想是出口的鐵板已經給這女子揭開,不過這女子的容顏還是看不清楚。 楚天舒暗運一口氣,只覺真氣已經能夠運轉全身,不過氣力還未完全恢復而已。他拉著鐵鏈,一步步跨上去,那女子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楚天舒沒有回頭,亦可感覺得到她是在細心照料他。 「姑娘,你是華山派的弟子吧?你怎麼知道我被困此間的,那個妖人又是誰?」楚天舒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妖人是誰,你問我怎麼知道你被困此間,這個……嗯小心點兒,已經走到出口處了,出去再說吧。你能夠跳……」楚天舒提一口氣,那女子話猶未了,他已經躍出洞口了。 迎著燦爛的陽光,楚天舒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頓覺精神一爽。回頭看時,只見跟在他的背後是個容顏俏麗的女道士,臉暈經紅尚帶嬌羞。 這個女道士不是別人,正是楚天舒昨天見過的那個道號青鸞的女道士,她的師父就是華山派唯一的女長老瑤光道人。 楚天舒重新合什施禮,說道:「多謝小師父救命之恩,大恩不敢言報,請恕在下適才失禮之罪。」 青鸞的粉臉更紅了,輕輕說道:「你在華山上遇禍,我是有責任救你的,此事請莫再提。」 楚天舒應了一個「是」字,說道:「小師父吩咐,在下自當銘記於心。只是不知小師父怎的來得這麼巧。」 青鸞說道:「今天一早,家師叫我去請玉虛道長,我到了二師伯那裏,知道玉虛道長正在送客下山。家師素來性急,我怕玉虛道長送客一直送到山下,家師可就等得不耐煩了。於是我只好趕出來找他回去。那知走到千尺幢都沒碰上他,對啦,我還未曾問你呢,玉虛道長不是送你下山的嗎,怎的卻會讓你獨自一個人險遭不測之禍。」 楚天舒道:「他已經被天璣道長找回去了,你沒碰上他們嗎?」 青鸞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說道:「這就好了,剛才我還在擔憂師父等得心焦呢。不過,我也幸虧沒有碰上他們,否則我也不會繼續走到千尺幢了。」 她停了片刻,繼續說道:「我走到千尺幢,看見入口處的鐵板蓋上,甚為奇怪,走近一聞,又聞到迷香的氣味,我更加知道不妙了,我想救人如救火,只好把師父事情暫且擱下,打開鐵板入內搜查,果然就發現了你。」 楚天舒大為感激說道:「你這樣做真是冒險得很,你知道出口處的鐵板也早已蓋上了嗎,要是那個妖人還在附近埋伏,他把入口處鐵板再蓋上,連你也要被困的。」 青鸞笑道:「我當時正在為著沒有對症的解藥犯愁,可沒想到危險。」 剛說到這裏,忽聽得玉虛子的聲音叫道:「咦,楚少俠,你怎麼還在這裏?」接著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青鸞,你找不見我就該回去,為何躲在這裏?可是碰上什麼意外的事麼?」這個女子不用說當然是瑤光道人了。 原來瑤光道人正是因為青鸞遲遲未歸,是以特地和玉虛子一起來找她的。 青鸞喃喃說道:「請師父恕罪,弟子正是碰上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耽誤了師父的差遣。」 此時玉虛子已是看了出來,大吃一驚,問道:「楚少俠,你怎麼啦,臉色這樣蒼白!快給我看,傷在那裏?」 楚天舒道:「不是受傷,是在千尺幢中遭人暗算,吸進一點迷香。不過迷香之毒,亦已得到這位小師父替我解了。」對玉虛子他不敢隱瞞了。但也不敢細說詳情。 玉虛子道:「你功力未曾恢復,先別說話,待我助你一臂之力。」把手掌按在楚天舒背心,助他調整內息,兩人所學都是正宗內功,派別雖然不同,運功的法門卻是有如水乳可以交融,不過片刻,楚天舒只覺丹田暖烘烘的,真氣逐漸凝聚。 瑤光道人對徒弟道:「原來你是為了救人,為師當然不能怪你。你是怎樣發現楚少俠被人暗算的,仔細說吧。」 青鸞說道:「他在千尺幢中被人封了出口,噴入迷香……」不過她也不敢說得「仔細」,只能說個概略。瑤光道人見她臉還嬌羞,心中已是料到一二。 瑤光道人道:「好,待我過去察看一下。」走到千尺幢出口處一聞,那股迷香的氣味尚未完全消失。 楚天舒得玉虛子之助,不過半支香時刻,真氣已是通行無阻,功力恢復如初。恰好在這個時候,瑤光道人也回來了。 瑤光道人一回來就連聲說道:「奇怪,奇怪!」 玉虛子道:「什麼奇怪?」 瑤光道人說道:「似乎是唐家的獨門迷香!」 玉虛子道:「唐家是素來抱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華山派與唐家料想亦無仇冤吧?」 瑤光道人道:「當然沒有。」 玉虛子道:「這就真是奇怪了。據我所知,幾十年來,從來沒聽人說過有那個唐家子弟涉足江湖。而且唐門子弟,也不會是用卑鄙手段暗算別人的人,你、你不會錯吧?」 瑤光道人道:「唐家子弟雖然數十年來從未涉足江湖,但他們唐家幾種獨門的暗器毒藥,則是世代相傳,幾百年前已經馳名江湖的了。這種香叫做酥骨神香。是宋朝的時候,唐家不知怎的偷到了大內秘製的酥骨散藥方,他們把酥骨散煉成迷香,比酥骨散更為厲害,也更加防不勝防!」 玉虛子知道她對暗器、藥物這兩門學問有很深造詣,而且他剛剛以本身真氣助楚天舒調勻內息,亦已發覺了楚天舒功力受損的症狀,確是和中了酥骨散之毒類似。不禁驚疑不定,說道:「按說不該是唐家的人的,這可真是迷霧重重了。」 瑤光道人道:「我也覺得有一點可疑。」 玉虛子道:「是那一點?」 瑤光道人道:「那人怎的如此熟悉千尺幢的秘密?因此我雖然可以斷定是唐家的獨門迷香,便卻不敢斷定那人就是唐門子弟。」 玉虛子道:「唐家的暗器功夫是從不外傳的!」 瑤光道人不再言語,她和玉虛子一樣,臉上都是現出迷茫的神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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