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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第十一回 劫後重逢 現身幽谷 孽由自作 曳尾泥塗

  穆娟娟悚然一驚,失聲叫道:「你莫非就是我那未見過面的……」

  那婦人以尖銳急促的聲音,像利刀一樣切斷她的話:「你不管我是誰,你說出來我也不會認你!」

  穆娟娟道:「原來你老人家還在人間,可否現身讓我拜見?」

  那婦人冷冷說道:「我又老又醜,只怕嚇壞了你。你把我當作死了好了。」

  穆娟娟這才想起,這個人是最不喜歡別人說她老的,忙道:「晚輩不是這個意思。你如果不喜歡我叫你老人家……」

  那婦人說道:「你怎樣叫我,我都不在乎。」

  穆娟娟道:「那麼你,你,你是否可以讓我一見?」

  那婦人道:「你想和我交手嗎?」

  穆娟娟道:「晚輩不敢。」

  那婦人道:「既然不敢,那就不必相見了。我讓你把楚天舒帶走,宇文浩你給我留下!」

  南宮旭吃一驚道:「你老人家把這小子放走,我們如何向山主交代?」

  那婦人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兩個多嘴的傢伙,壞了我的事情,還想活著回去嗎?」

  只見一片黃砂罩下,轉瞬之間,南宮旭和武鷹揚都化成了一灘血水。

  穆娟娟的使毒本領,未必比不上這婦人,但這等狠毒的手段,卻是令得她也不禁毛骨悚然。慌忙左手提起申洪,右手提起楚天舒,趕快離開。

  ***

  天已黑了,衛天元守在爺爺的病榻旁邊,等候師嬸回來。

  師嬸還未回來,師叔先回來了。

  齊勒銘是幫他去找上官飛鳳的。他和衛天元住在賓館,前往上官雲龍父女所住的冰官,不過一里多路。但師叔回來,還是比衛天元的估計快了許多。他是吃過晚飯才去的,來回還不到半個時辰。

  齊勒銘沒說話,只交給他一張字條。

  是上官飛鳳的筆跡。寫道:「世事如棋,棋局解開,結也就解了。」

  衛天元心裏想道:「她說的結,想必是指她父親和我爺爺所結的樑子。」他自以為懂得「結」的意思,但整句話他好像還是在似懂非懂之間。

  「她有沒有說話?」衛天元問道。

  齊勒銘道:「她甚麼也沒有說,不過,我想你是應該懂得她的意思的。她是要等到你從白駝山回來之後才肯見你。假如那時你對她還沒變心,當然是甚麼結也解開了。」對這張字條的理解,兩人似乎是大同小異,但這點「小異」,卻是令得衛天元不能不感覺有點奇怪了,「為甚麼飛鳳老是懷疑我會變心呢?」

  心念未已,腳步聲已經傳來,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只聽得穆娟姐笑道:「你們一定猜想不到,你們猜我是把誰帶回夾了?」

  齊勒銘的確猜想不到,他方自一怔:「難道她的姑姑竟肯跟她回來?」謎底立即揭開,跟在穆娟娟背後的是楚天舒。

  楚天舒吸進的毒霧,穆娟娟早已替他解了。但由於齊楚兩家的關係甚為複雜,他站在齊勒銘的面前,卻是不禁有點尷尬。

  穆娟娟笑道:「害甚麼臊,你還不上前叩見……」

  她要說的是「岳父」兩字,按說齊勒銘和楚天舒都是應該知道的,但齊勒銘卻不等待她把這兩個字說出口來,就截斷她的話了。

  他說的是:「原來是楚賢侄,不必多禮。你不知道,我可正需要你的幫忙呢。」

  齊燕然受了傷,需要楚家那功能培元固本的靈丹,楚天舒是早就從穆娟娟口中知道的。他奇怪的是,齊勒銘對他的態度雖然好像是已經把他當作自己人,但似乎還不想將他當作女婿。

  「齊老前輩所遭的意外,伯母已經告訴我了。」楚天舒說道:「這三顆藥丸請伯父賞面收下。可惜我帶的不多,不知夠不夠用?」

  齊勒銘笑道:「齊家的大補丸功效不在少林寺的小還丹之下,有兩粒已經夠了。不過,這樣珍貴的藥物……」

  楚天舒忙道:「齊老前輩曾經救過我一條性命,這幾顆藥丸算得了甚麼?」

  穆娟娟忍耐不住,說道:「甚麼伯父、伯母、賢侄、老前輩的,他和玉兒彼此相愛,我亦已替你作主,同意他們的婚事了,你們翁婿二人怎麼還是這樣稱呼?」

  齊勒銘道:「楚賢侄,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的玉兒?」

  楚天舒低下了頭,說道:「我本來不敢高攀,要是伯父不嫌棄的話……」

  齊勒銘道:「你要娶的又不是我,我也沒有問你是否認為自己配不上我的玉兒,說甚麼高攀不高攀的幹嘛?我只問你是不是喜歡我的玉兒!」

  穆娟娟笑道:「你這人怎的這樣死心眼兒,他是在求你許婚呀!他要是不喜歡咱們的玉兒,還會求你嗎?」

  齊勒銘道:「我還是要他親口說出來才算。」

  楚天舒只好紅著臉答了一個「是」字。

  齊勒銘道:「漱玉的爺爺這次上了白駝山妖人的當,目前我還沒有功夫去找白駝山主算賬,你願不願意陪衛天元去走一趟?」

  楚天舒只道這是許婚的條件,對白駝山那個「秘密」,他也還存著好奇之心,想去探個究竟,便道:「我也曾經幾次受過白駝山妖人的傷害,縱許我幫不上衛大哥甚麼忙,我也希望能夠和他一起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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