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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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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雷武功不及楊婉,不過他的摔交功夫,卻是在蒙古的武士之中也算得是一名高手的。楊婉一抓之下,拖雷一個蹲身勾腿,右掌疾出,反扣楊婉的手腕,楊婉焉能給她勾跌,滴溜溜一個轉身,掌鋒斜掠,只聽得「嗤」的一聲,拖雷的肩衣給她撕下了一幅。可是楊婉想要抓碎他的琵琶骨,卻是不能如願了。 拖雷退出數步,說道:「楊姑娘,你這樣對待老朋友未免太過薄情吧?」把手一揮,又一個漢子衝了上來,用蒙古話說道:「這丫頭不識抬舉,四殿下要如何對付她,請即吩咐小人。」楊婉一招「三環套月」,連環進掌,給那人隨手一撥,竟然把她這一招招裏藏招,式中套式的精妙掌法,輕描淡寫地就化解開了。 拖雷側目斜視,盯了楊婉一眼,說道:「楊姑娘雖然不夠朋友,我可還得顧念故人情義,你替我將她擒下,可不許傷了她!」那人應了聲「是!」單掌劃了一道圓弧,緩緩推出。 楊婉被那掌力一壓,幾乎透不過氣來,想要逃跑,不論走向何方,如又都是給他的掌力封住。楊婉本來是精於使刀使劍,不大精於掌力,加以功力又比不上對方,是以交手不過數招,已是難脫困境。 原來和楊婉、韓珮瑛交手的這兩個漢子,就是褚雲峰和谷涵虛在北芒山劉家所遭遇的那兩個蒙古武士。楊婉的對手是呼黎奢,韓珮瑛的對手是阿卜盧。 呼、阿二人乃是龍象法王的得意弟子,當日他們曾經用過「龍象功」抵敵褚、谷二人的「天雷功」,雖是稍遜一籌,但比起楊婉和韓珮瑛卻是勝得多了。 此時韓珮瑛和阿卜盧亦已展開激鬥,韓珮瑛自幼行走江湖,臨敵的經驗比楊婉豐富,變招迅速,身法輕靈,故此比較起來,不似楊婉吃虧之大。但因她也是長於劍術,拳腳的功夫不大高明,故此在阿卜盧強攻之下!她也是只有招架之功,並無還手之力。 圍在那個場子周圍的閒人,初時看見兩個大姑娘和人打架,覺得很是有趣。不料在他們的惡鬥展開之後,拳風虎虎,刮面生痛,有幾個靠得較近的閒人竟給震倒地上,變作了滾地葫蘆,眾人這才知厲害,一哄而散。有人叫道:「別鬧出人命來,快稟官府。」 韓珮瑛百忙中抽眼一瞥,見場中那對父女正在收拾傢伙,尚未走開。韓珮瑛心念一動,登時一個「細胸巧翻雲」,倒縱出數丈開外,剛剛落在場心。她這一招輕功身法使得巧妙之極,阿卜盧竟然未能及時阻止。 韓珮瑛落在場心,說道:「小大姐,借你這兩把刀一用。」那個小姑娘剛才賣藝,剛剛使了一套刀法,她使的是一長一短的柳葉刀,此時刀還未曾入鞘,擱在箱上。 韓珮瑛以迅捷異常的手法,拿起雙刀,呼呼兩刀,向道中場子的阿卜盧斫去。韓家的「驚神劍法」乃是武林一絕,韓珮瑛使刀雖然不大順手,但她把「驚神劍法」化為刀法,招數之凌厲亦是非比尋常,阿卜盧心頭一凜,不敢躁進。韓珮瑛叫道:「婉姐,接刀!」一個盤頭疾舞,長刀飛出,楊婉眼明手快,接到手中。 楊婉本來是刀劍兩俱擅長的,有了長刀在手,使出了家傳的「楊令公六十四路金刀刀法」,一團刀光,護著身軀,潑水不進,呼黎奢不敢用「龍象功」傷她,一時之間,竟是奈她不何。 韓珮瑛叫道:「婉姐,咱們回去再說。」楊婉霍然一省,想道:「不錯,今日不論勝敗,都是對我沒有好處,何必戀戰?」於是虛劈兩刀,便即轉身。 可是對方本領在她之上,她要立即脫身,談何容易?只能且戰且走! 忽見一小隊金國的士兵跑來,為首的軍官喝道:「是誰敢在天子腳下鬧事?都給我到九門提督官衙投案!」 原來金國的兵制,在京師設有九個巡防營,分駐九門,歸九門提督管轄。這一小隊士兵乃是駐在最近天橋的一座城門,聽得這邊有人「鬧事」,匆匆趕來的。 拖雷不慌不忙上前與那軍官招呼,說道:「這兩個女子是從蒙古逃出來的漢人,我是蒙古欽使木華黎將軍的隨從。」 那軍官吃了一驚,說道:「此話當真?」話猶未了,只見四名蒙古武士和一個肥頭胖耳的大和尚來到,那和尚向拖雷唱了個諾,四名武士則是一齊躬腰行禮。這軍官不認得拖雷,但卻知道這個和尚是蒙古的國師龍象法王,當下那裏還敢多事,反而指揮兵士幫忙拖雷堵截逃人。拖雷說道:「不用你們動手,只要你們不給這兩個丫頭逃出去就成了。」 龍象法王哈哈笑道:「要擒這兩個丫頭還不容易,你們退下!」 呼黎奢、阿卜盧知道師父要使「龍象功」,慌忙躲開,龍象法王一掌拍出,距離三丈開外,掌力已是達到楊婉和韓珮瑛的身上。 龍象法王的「龍象功」早已練到收發隨心,爐火純青的境界,這一掌的力適當真是使得恰到好處,楊、韓二女只覺一陣酸麻,登時癱在地上,身體並沒受傷,可是卻不能動彈了。 拖雷把兩名武士叫來,說道:「好好服侍這兩位姑娘,不可無禮!」這兩名武士將楊婉和韓珮瑛拉上一輛馬車,馳回陽天雷的「國師府」。 到了「國師府」,拖雷躬腰說道:「楊姑娘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請你作我的客人!」 楊婉斥道:「誰要做你的客人,你莫以為我們漢人是好欺負的,大不了是一個死,你想怎樣?」 拖雷笑道:「李思南和我是交換了『哈達』的兄弟之交,我怎能欺負你呢?你放心在這,在這住幾天吧。你若是還不放心,我可以——」說至此處,突然伸手拔下了楊婉頭上的玉簪,楊婉吃了一驚,失聲叫道:「你幹什麼?」她本來打算拖雷若是對她無禮的話,她立即就自斷經脈而亡的。但因她內功未曾恢復,正待運功,心念方動之際,拖雷已經把手縮回,笑道:「沒什麼,我只是恐怕你不放心,所以想請思南兄也來此間和你作伴。」 且說韓大維和李思南等到天黑,仍然不見她們回來,心裏都是有點慌了。韓大維說道:「我到丐幫分舵請陸幫主幫忙尋找,他們丐幫的消息最為靈通,就是找不著也總會尋到一點線索的。」 李思南獨自留在韓家等候,到了二更時分,不但楊婉與韓珮瑛未見回來,韓大維也沒有回來。 李思南心煩意亂,暗自想道:「婉妹是已經改容易貌了的,而且那位韓姑娘的本領亦是非比尋常,該不至於遭受意外吧?莫非是迷路了?」 李思南在房中走來走去,不知不覺,只覺得街上值夜的更夫叫擊更之聲,已經是三更時分了。李思南心裏想道:「丐幫分舵離此不遠,韓老前輩應該回來了,怎的卻也還不見回來?」想到丐幫打聽消息,又怕楊婉回來,找不著他,萬一她們是遭遇意外,受傷歸來的話,無人照料。 正自心亂如麻,忽見窗外人影一閃,李思南大喜叫道:「韓老前輩,你回來啦?」忽聽得「啪」的一聲,一支綠晶晶的東西射進窗戶,插在几上,李思南定睛一看,認得是楊婉所佩的玉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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