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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第二十九回 比翼凌空悲鎩羽 連枝大地感同憐

  面有刀疤的那個漢子說道:「飲馬川的張寨主和野豬林的石幫主已經知道了,大熊莊的熊莊主剛剛來到,尚未曾告訴他。」跟九公一同進來的那兩個漢子道:「我們也是剛剛趕到了,不知九公飛函相召,為了何事,正要請教。」

  賀九公道:「老朽受人之託,想請各位鼎力幫忙。」那三個未知原委的人齊聲說道:「九公不必客氣,我們都是靠你老撐腰的,有話只管吩咐好了。」

  賀九公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想請各位幫忙查探兩個人的去向。」

  飲馬川的張寨主問道:「這兩個人可是貴友的仇家?」賀九公點了點頭,說道:「也是我的仇人!」大熊莊的莊主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我們一發現這兩個人的行踪,乾脆就把他們擒下,交給九公發落就是。請九公告訴我們一點線索,我們馬上就去拿人。」

  那石幫主卻是比較老成持重,心裏想道:「賀九公雖說不是什麼大事,但以他的本領,尚要興師動眾,對付這兩個人。這兩個想必不是等閒之輩了。」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這兩個是什麼人?」

  賀九公道:「這兩人一男一女,男的約莫有二十來歲,女的則似乎未滿二十。」

  熊莊主哈哈笑道:「原來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丫頭,那還不手到擒來?這兩個人叫什麼名字?」

  賀九公道:「男的叫褚雲峰,女的叫孟明霞。」

  石幫主吃了一驚,說道:「孟明霞?她是不是江南大俠孟少剛的女兒?」賀九公道:「不錯。」

  熊莊主也是大吃一驚,登時笑不出來,說道:「聽說褚雲峰是金國國師陽天雷的得力手下,不知可是此人?」賀九公又點了點頭,說道:「正是。他不僅是陽大雷的手下,還是陽天雷的師侄呢!」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頗有難色。熊莊主說道:「聽說褚雲峰已盡得他師父華天虹的真傳,孟明霞既是江南大俠孟少剛的女兒,本領想必也差不到那裏去。這兩個人我們恐怕招惹不起!」

  石幫主則說道:「江南大俠孟少剛的女兒,怎的會與金國國師陽天雷的師侄走在一路,請九公恕我冒昧猜疑,我是覺得這事有點奇怪。」

  躲在佛像後面的楊婉更是覺得奇怪,心裏想道:「姓褚這廝原來果然是奸細。但孟明霞若是去追捕他的,見了面就該動手才對,何以還會與他一路同行呢?這姓賀的老頭兒為何又要把他們二人一同拘捕?他到底是幫那一邊的?」

  心念未已,只聽得賀九公已在哈哈笑道:「此事一點也不奇怪!」

  飲馬川的張寨主道:「請賀九公明白見告。」賀九公淡淡說道:「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褚雲峰身為金國武士,那是過去的事,現在他早已和陽天雷鬧翻!」

  熊莊主怔了一怔,說道:「他竟然和他的師伯鬧翻了?那麼咱們就不必害怕他背後的靠山啦。」

  賀九公道:「不錯,你們若是能夠活捉褚雲峰,不但不用擔心陽天雷的責怪,他還會重重有賞呢!」

  面有刀疤的那個漢子說道:「諸位若有懷疑,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情。九公剛才說此事他是受人之託,你們猜那個人是誰?」此人名叫熊壯,乃是賀九公的副手。

  熊莊主道:「熊兄,還是請你趕快把這謎底揭曉吧,我們怎麼會知道呢?」

  熊壯緩緩說道:「就是陽天雷的侄子,陽公子陽堅白。他也就是近來那個鬧得滿城風雨的採花賊!」

  眾人聽了都是大為詫異,問道:「陽公子何以不在京中,卻跑出來做採花賊?」

  賀九公道:「這就正是和褚雲峰有關了。陽公子是冒充褚雲峰幹下採花案子的。」飲馬川的張寨主道:「敢情是要引褚雲峰出來?」賀九公笑道:「到底是張寨主聰明,一猜就著。可惜引了褚雲峰出來,卻又給他逃了。」

  當下賀九公把昨晚他與陽堅白設計誘捕褚、孟二人的事情說了出來,眾人方知個中曲折。

  楊婉躲在佛像後面偷聽,聽到這裏,不禁又是驚奇,又是慚愧,心裏想道:「那晚我未曾分清皂白,就把褚雲峰當作奸細,真是太魯莽了。怪不得當時他好像有意放我逃走。但卻不知他與屠龍暗中勾搭,又是怎麼一回事情?」楊婉雖然尚未明白全部真相,但來龍去脈,已是猜到幾分。料想其中必是另有原因,褚雲峰決非與屠龍一路,否則孟明霞怎會與他聯手。

  只聽得飲馬川的那個張寨主又說道:「原來如此,那我們就不用顧忌了。只不過這二人的本領都是十分了得——」

  賀九公笑道:「所以我並不苛求各位將他們拿下,只須通風報訊就行。孟少剛那女兒服了我的酥骨散,料想跑得未遠,各位若是發現他們踪跡,請馬上到熊老大那兒報訊,我和陽公子自會對付他們。」

  石幫主道:「好,那麼事不宜遲,咱們馬上回去,各自多派人手,四出搜查就是。」原來賀九公今晚所召集的這幾個人,乃是周圍三百里內各路黑道的首領。這個命令一下,就等於是在方圓三百里內,佈下天羅地網了。

  楊婉雖是對孟明霞並無好感,但聽得她已受傷,心裏如是不禁為她擔憂,暗自思量:「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忙她呢。嗯,最簡單的辦法當然是莫過於把要搜捕她的人全都殺了。但他們共有六人之多,武功深淺如何,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倘若殺不了他們,豈非弄巧成拙?我賠了性命不打緊,卻連給她報訊的人都沒有了。」

  正自躊躇未決,只聽得那賀九公已在說道:「好,就這樣吧。咱們可以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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