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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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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蓋會意,揮了揮手,說道:「你們到樹林裏搭個帳篷。」馬僮問道:「今晚不走了嗎?」阿蓋道:「待會兒再走。搭好了你們來告訴我。好,都去吧。」 阿蓋的手下退下之後,阿蓋說道:「這些人都是和我同時投軍的同一族人,都是與我從小一同長大的。其實姑娘大可放心,即使他們在旁,你說些什麼秘密,他們也決不會洩漏出去。」 楊婉道:「不是我不放心,只因我這位朋友的名字是不便對人說的。」 阿蓋道:「可以告訴我麼?」 楊婉道:「你是卡麗絲的未婚夫,告訴你自是無妨。他叫做李思南,你可聽過這個名字?」 阿蓋用蒙古話和漢語把「李思南」這個名字念了兩遍,驀地大吃一驚,失聲叫道:「李思南?啊呀,敢情你這位朋友就是我們的元帥所要搜捕的人了?」 楊婉道:「不錯,豈只你們的元帥要搜捕他,你們的大汗也要捉拿他呢!你怕不怕?」 阿蓋一拍胸膛,說道:「你救了我的卡麗絲,我就是賠了性命也不足報答你的大恩。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我決不怕受累。」 楊婉道:「我不要你幫什麼忙,只是想打聽他的消息。」 阿蓋道:「我只知道我們的元帥叫畫師畫了他的圖像,傳令各營,說是要捉拿此人。此外,我就不知什麼消息了。」 楊婉再問:「聽說他已給你們國中最出名的神箭手哲別將軍一箭射死,這樣重大的消息,你都不知道嗎?」 阿蓋道:「哦,有這樣的事?我可沒有聽人說過!不過,恐怕這個消息是假的吧?」 楊婉道:「何以見得?」 阿蓋道:「若是真的,元帥就該通令各營總兵,取消這一命令,免得將士白費精神。但直到現在我們都沒有接到這樣的通告。」 楊婉喜出望外,心裏想道:「這樣說來,南哥或許還真的活在人間。」 楊婉正要告辭,阿蓋忽道:「楊姑娘,你不能走!」 楊婉怔了一怔,問道:「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姓名,你怎麼就知道了?」 阿蓋道:「我正要告訴你,在我們的元帥分發了李思南的圖像之後,神翼營的木華黎將軍又送來一個少女的畫像,元帥叫畫師復畫了許多張,我們左營的總兵也得到一張,我曾經見過。」 楊婉道:「哦,那少女想來就是我了?」 阿蓋道:「不錯。總兵說,元帥告訴他,這位姑娘姓楊名婉,是和李思南一起的,叫我們一併留神。」原來阿蓋一見了楊婉,就覺得面貌好熟,但直到楊婉說出了李思南的名字——他才想得起來。 阿蓋接著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是給大軍打前站的,大軍明天就會從這條路來,你若是繼續向前行,定將遇上戰事!」 楊婉道:「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 阿蓋道:「姑娘若是遇上金國的潰軍,雖然危險,也還好些,倘若遇上見過你的圖像的我們的軍官,那是決不會把你放過的。我們的騎兵行動迅速,姑娘,你向前走,不出兩天,一定會給發現。我不遇見你便罷,既然相遇,我怎能讓你聽天由命?」 楊婉道:「那又如何?」 阿蓋道:「我倒有個主意,不知姑娘肯不肯依從?」 楊婉道:「你先說來聽聽!」 阿蓋道:「你家住何處?」 楊婉道:「薊州的一個鄉下。」 阿蓋道:「薊州,那是離大都不太遠的地方吧?」 楊婉道:「也有四五百里。」 阿蓋道:「那就便當了,我們要從河南進兵,攻取大都,正要經過貴鄉。」 楊婉道:「那又怎樣?」 阿蓋道:「我想請姑娘暫受委屈,充當我的馬僮。女扮男裝,混在我的營中。到了你的鄉下,那時你再偷偷回去。要捉拿你的人,決不會想到你躲在軍中的。這樣,看來危險,其實卻是平安得多。」 楊婉心想:「我一個女子,怎能和士兵混在一起?」躊躇片刻,說道:「恐怕不方便吧。而且只怕也瞞不過眾人耳目,要是洩露出去,我不打緊,因為我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了,但卻難免連累了將軍。」 阿蓋笑道:「第一,我不是什麼將軍。我只是小小的一個百夫長,將軍們是不會紆尊降貴來到我的營中巡查的;第二,我手下的人都是和我同一族的朋友,尤其是這十個人更是如同兄弟一般,我對他們交代過後,他們決不會洩露出去;第三,我們住的是帳幕,我讓你單獨一個帳幕,儘量給你方便。楊姑娘,有我給你擔保,你也應該相信得過我的手下不會騷擾你吧?」 楊婉聽他為自己設想得這樣周到,很是感激,說道:「我當然信得過你。不過,裝束可改,我的相貌——」 阿蓋道:「要改變相貌,又有何難?只要你願意忍受委屈,我立即教你改容易貌的法子。」 楊婉聽他說得這樣肯定,不禁動了好奇之心,笑道:「你先讓我試試,看看是否真的能夠改容易貌?」 阿蓋道:「你腳邊的這些青草,就是改容易貌的妙藥,你拔一把,將它嚼爛,把草汁塗在面上,再和一點爛泥敷一遍,然後小心的抹掉它。你試試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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