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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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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來給葉元章一看,葉元章大喜道:「行呀,這是長白山的老山參,功效稍遜於千年何首烏,但已是可以保住凌少俠的元氣了。」 蔣中平笑道:「呂大哥,說老實話,這枝人參我本來是想送給你作壽禮的,心裏又有點捨不得。現在不送給你,送給你這位世侄了。」 呂東岩喜出望外,連忙說道:「這可比送給我,我更領你的情。」 青城派的名宿蕭欣聖跟著拿出一個瓷瓶,說道:「這是我自製的生肌白玉膏,呂莊主,你拿去每三天替他敷一次傷。」青城派的生肌白玉膏是外科聖藥,比任何金創藥都好,呂東岩接了過來,說道:「待我這侄兒好了,我再帶他上青城山向你叩謝。這次真是多蒙各位相助了。」 蕭欣聖道:「謝什麼,這是應該的。」 丘大成站在一旁,心裏酸溜溜地想道:「這小子可變成了鳳凰啦,大夥兒都捧著他!」 呂東岩向賓客作了一個羅圈揖,說道:「我要向各位告個罪,給他先行調治,待會兒再出來陪各位喝酒。」 蔣中平道:「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你客氣什麼,當然是先給凌少俠治傷要緊。」 眾賓客讓出一條路,呂東岩這才能夠把轟天雷從人叢裏扶出來,呂玉瑤和丘大成跟在他們後面。 轟天雷受傷之事,早已有家人稟告給呂夫人知道。呂夫人已經佈置好一間靜室,給轟天雷權充病房。 呂玉瑤親手替轟天雷敷上生肌白玉膏,看見轟天雷幾乎體無完膚,憂心忡忡地問道:「凌師兄傷得真重,爹爹,你看能治得好嗎?」 呂東岩笑道:「有老山參和生肌白玉膏還怕什麼,葉元章說治得好,那就一定治得好。」 丘大成跟著表妹進來,表妹一直沒有和他說話,好像忘記了他站在旁邊似的,不由得又妒又恨,滿肚皮都是酸氣,說道:「這位凌師兄有表妹細心服侍,當然是一定會好得更快了。」 呂玉瑤也沒有看他面色,便道:「今天若不是多虧了他,我就要平白受人欺負了,服侍他是應該的。對啦,你也是多虧了他才得保存一條臂膊的呢!」 丘大成面上一陣青一陣紅,說道:「是呀,他是我的大恩人,我還沒有多謝他呢。可惜我也受了點傷,卻不能夠服侍他了。」當下皺起眉頭,作出忍受疼痛的模樣,其實他受的只是皮肉之傷,敷上了金創藥,疼痛早已止了。 呂夫人心裏想道:「玉瑤對他的傷問也沒問,怪不得他要吃醋了。」她比女兒心細得多,丘大成那一臉妒嫉的神情,她當然看得出來。當下連忙說道:「大成,你自己的傷也該小心調治。有我們照顧凌鐵威已經夠了,你回去歇息吧。東岩,你看要不要請葉元章替他補看一把脈,開張方子。」 丘大成道:「用不著這樣興師動眾了,我的傷不緊要的。」 呂夫人道:「那也應該早點歇歇。」 丘大成不想離開表妹,可是更不願意在她旁邊看著她服侍轟天雷,心裏想道:「還是眼不見好些,免得自己生氣。」於是說道:「多謝姨媽關懷。凌師兄醒來,請表妹替我向他多謝吧。」灰溜溜地走了。 ***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轟天雷方始漸漸醒了過來,人還是迷迷糊糊的,不過已經有了多少知覺。 迷糊中,轟天雷隱約聽得呂東岩說道:「凌浩那封信你藏好沒有?」 聽得呂東岩提起他父親的書信,這封信說的什麼,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是以雖然是在迷迷糊糊之際,精神也不知不覺的集中起來,又清醒了幾分。 呂夫人道:「你突然提起這封信幹嗎?當然是早已藏好了。」 呂東岩道:「你沒有讓玉兒看過吧?」 呂夫人道:「你怎麼這樣善忘,你不是和我說過,叫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阿玉的嗎?我怎能還讓她看這封信?」 呂東岩笑道:「我現在倒想改變主意了。」 呂夫人眉頭一皺,說道:「我看這事情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剛剛說到這裏,就聽得呂玉瑤的聲音叫道:「爹,凌大哥醒了沒有,參湯已經弄好啦。」隨即就聽見她走進房間的腳步聲。原來她剛才是出去給轟天雷煎藥的。 呂東岩笑道:「你倒很掛念你的凌家哥哥,他還沒有醒呢。」 呂夫人道:「這碗參湯先放一邊。冷它一冷,再給他喝。」 呂玉瑤道:「爹,你剛才和娘談些什麼,為什麼我一進來,你們就不說了。」 呂東岩笑道:「沒什麼。不過是在談你的凌大哥罷了。」 呂玉瑤道:「對啦,我正想問你,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你提過凌家伯伯。」 呂東岩道:「我本來想待你長大一些才告訴你的,現在凌家哥哥已然來了,我就告訴你吧。」壓低聲音說道:「他的曾祖是轟天雷凌振,轟天雷凌振你知不知道?」 呂玉瑤又驚又喜,跳了起來,說道:「是梁山泊一百零八條好漢當中的轟天雷凌振麼?」 呂東岩道:「噤聲,提防隔牆有耳。給外人聽見了可不是當耍的。你要牢牢記住,切不可洩漏出去。」 呂玉瑤道:「你當我是小孩子麼,我懂得的。」接著又埋怨母親道:「娘,你為什麼不和我早說,只說他是爹爹的世交。」 呂夫人道:「你現在知道也不遲呀。其實你不知道還好些。」 呂玉瑤道:「我說過我決不會洩漏的,你們怎的老是不放心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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