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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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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天薄暮時光,天陰欲雨,出關四匹快馬疾駛東行,正是青獅查猛、藍麒玉淵兩猛獸和德麟、高標。 玉淵一馬當先,查猛斷後,德麟、高標聯轡夾在當中。 漠漠荒郊,闐無旁人。 高標抱緊鞍橋直打哆嗦,德麟卻還能矜持像個沒事人兒。 驀地遠遠處出現了一匹黃馬迎面而來,高標心安,口裡暗自念佛。 怎曉得來騎越來越近,望清楚了馬上人緊裝蒙面,而且手中還亮著一枝寶劍,看樣子顯然是賊。 德麟忽然醒悟,火速勒馬斜出。 查猛大喝一聲:「不要怕!」 他腰間長劍就也離了鞘,不客氣遮攔住德公子去路。 德麟叫人家假名:「胡良,你向前擋賊!」 胡良並沒聽他的話,走前面冒稱做商仁的藍麒玉淵可也撥轉了馬頭。 這情形還有什麼再值得考慮?德麟猛可裡抽出雁翎刀,先下手為強,三不管刀奔查猛左肩。 查猛挺劍挑刀,火星起處,德麟刀翻人仰,玉淵馬到,順路人情劍砍高標墮地。 德麟自知不敵,百忙中眼觀前後左右,那裡有怪客、蓮花兒的蹤跡?死了心,他厲聲問道:「你們都是和珅派來行刺的?」 查猛好像有點難為情,他搖搖頭道:「不,我胡良和他商仁還有那邊那個李理跟國泰有仇……」 德麟冷笑:「魏良才的信,我認識他的筆跡……」 他馬退六七步以外,橫刀自衛。 玉淵道:「你既然都明白,那就怪不得我們。」 玉淵夾馬前沖。 德麟決計死戰屹立不動。 查猛叫:「且慢,老二,讓他自己上吊嘛,我們三枝劍對付一個書生怪不好意思的。」 德麟道:「放我走,我把隨身的珠寶全給你們。」 玉淵笑:「廢話,你死了,我們還怕你帶去了什麼……」 那邊那個賊正是花豹溫克,他拿劍交到左手,右手托起一枝鏢,高聲叫:「我勸你不要走,走何處藏身?教官府抓你解京砍頭倒不如今天了債,你學過接鏢嗎……」 手揚鏢發,鏢曳一陣寒芒。 德鱗來不及躲閃,馬前草叢間霍的飛出一隻大鳥,撲撲一翅膀掖去了鏢。 不是鳥是人,人講話:「我學過,奉還啦……」 口裡這樣說,鏢卻轉送了玉淵,跟一句:「你商仁殺人該死……」 玉淵應聲倒跌馬下。 在場的連爬在地下快要咽氣的高標,四個人八個眼定睛看,看講話的是個女孩子,渾身上下一色青,只有左手一枝劍雪一般白。 查猛、溫克翻身下馬,同時大叫:「丫頭你是誰?」 姑娘藝高膽大,笑吟吟回話:「我叫千手准提佛,怎麼樣?你們跟國泰有仇,犯不著找人家兒子討債。」 查猛、溫克聽說千手准提,不由怔住! 青獅查猛糊塗,花豹溫克還不過見事稍緩,他驀然驚醒:「不對,千手准提胡吹花該是一位老太婆,這分明還是個未出嫁的黃毛小鬼……」 想著火大,奮怒挺劍疾取姑娘。 花豹在六猛獸中不是第一等腳色,可是他的劍術還不太含糊,幾手猛勁見沖、錯,對方 要是稍為差些兒的恐怕就未必吃得消。 今天他碰著李小蓮難免糟糕,姑娘的天倫李燕月,祖母燕黛,燕黛號稱劍俠,她老人家的本領僅僅略遜胡吹花一籌。 燕月在平輩弟兄們間絕倫超群出類拔萃,勉強一點說也許只有南天燕子郭燕來差堪比擬。 小蓮的生母趙楚蓮,她的能耐西出長安不見「佳」。然而二媽媽——燕月的二夫人郭小綠,她的拳劍又是姊妹們裡魁首班頭。 姑娘天資好,一家人視同掌上明珠。 五歲起跟二媽媽練,八歲追隨爸爸勤修,十歲滿從祖母更求深造,跟前又做了出林鶯的得意高徒。 人生在學就苦找不到良師,她小蓮可謂得天獨厚,無論那一部門功夫,都未肯有讓柳紀翠。猛獸們又怎麼行? 溫克三度狠攻,姑娘一味耐守。 她冷靜地測量敵人底細,這一看透人家不過爾爾,突的翻腕推劍,緊接著劍騰人躍,她施展開善天女神劍。 這種劍雖屬左道旁門,但輕巧熱鬧使發時非常好看。 溫克倒也識貨,一邊接招還招,一邊大叫:「丫頭你是峨嵋派門人……」 姑娘笑:「不是千手准提佛弟子,也必出紅雲老師太門牆,誰認識峨嵋派青花妖道……你李理大不該搬弄毒鏢,本姑娘替天行道,非要你納下性命……」 嘻口笑,亮聲兒叫,劍作龍吟虎嘯,兩三個回合以內,便把化名李理的花豹溫克殺得只剩招架之功。 青獅查猛眼見情形不得了,顧不得一切,急忙舞劍夾攻。 姑娘又叫:「你胡良還有幾分天良,姑娘不難為你,你躺下躲開啦!」 叫聲裡,劍起風掃落葉,倏聳身連環鴛鴦腿化蝴蝶雙飛跌,雙跌並中查猛前胸,他乖乖的翻出去滾個老遠。 這時候場中多了一個人,那就是駝背曉腳的怪客,誰也沒看見他怎麼來的,來了便奔高標,高標可是不中用了。 他接收了死人隨身夾帶,回頭再去悶呆在馬背上的德麟要魏良才的信,拿信放到看鏢身亡的藍麒玉淵懷中,恰好青獅查猛中腳摔到他身旁,順手見按住捆個結實,然後給堵緊嘴抗上肩頭。 他走他的,邊走邊嚷:「大妹子,天黑啦!別開玩笑了,前面路旁有個土地廟,那兒見。」 姑娘叫:「好嘛,我這就打發豹兒上路。」 聽說豹兒,溫克心驚失措,姑娘乘機劍演撥草尋蛇,溫克傷指墮劍,她的劍追進去毒蟒鑽窩,一聲慘叫,豹兒歸天。 她神情自若,慢條條收劍回顧德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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