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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第二十七章

  倒是真快,不一會工夫崔瀛就派人找他見面,說皇上非常焦急,已經朱諭刑部審慎辦理了,隨時具奏。

  浣青聽著這些話還是不住的搖頭。

  虎男又說:「皇上下了朱諭,至少能使二老爺不受福三威脅,這事盡有平反希望。」

  浣青泣道:「虎男,你不懂,皇上要管,你弟妹自可不死,不過皇上所以會非常焦急,立刻下諭,你不想想看是不是還有什麼念頭!我怕底下又是不少麻煩。」

  婉儀道:「底下麻煩好辦,大不了讓孫少奶回去新疆娘家,可不就躲開了?可慮的還是眼前,一切都是仇家精到的計畫,要她的命還要破壞她底名譽。

  說仇家有極好武藝的又是會使薰香的,那還能不是和尚小靜的徒弟張極?張極來京勢必結交權貴,他的靠山可能是金珠,藏身的所在可能是豫王府,這是很容易忖度的。

  但誰也不認識張極,誰也沒有理由向金珠要人,這怎麼辦?

  本來有兩點希望,第一希望捕獲張極,第二希望鄧媽反供,可是兩點希望同樣的極微渺小。

  鄧媽一口咬定姦情,必定受嚴重威脅,重價買足,何至反供?

  她是個嬌弱輕佻的婦人,受不了重刑,而且原告口供如果沒破綻,問官也不應嚴刑逼供這又怎麼辦?」

  虎男怔一怔說:「我想,找金珠的跟隨問一問大約還不難。再不然讓我偷進一趟豫王府。」

  浣青急忙擺手說:「不,我不答應你去闖禍。問,決問不出來。偷進王府這是多大的危險?你還不知道金珠什麼樣人?就讓你找著張極,恐怕也不是你一個人所能擒獲。」

  婉儀道:「有個辦法,只苦緩不濟急。教松少爺趕上華山找他的父親或且師父回來一個。」

  虎男道:「就這樣辦,我馬上走。」

  浣青道:「你得請假。」

  虎男道:「這不管啦,丟了官也不算什麼……」

  說著扭回身便走。

  浣青連喊兩聲別忙,他竟不理,一逕去了。

  剛是晌午時光,紅葉氣急敗壞的驅車回來報告消息,說是縣衙過堂先訊梅問。

  梅問態度非常從容,口供也極好。

  縣老爺沒話說,就教帶鄧媽。

  鄧媽一上來滿口鬼話,說得有聲有色,那時候梅問忍不住恰要發作,縣老爺很機警,火速退堂。

  喝杯茶時間,就又開堂單訊鄧媽。

  鄧媽也還是那篇話,一個字不漏。

  最後縣老爺威嚇她,說勘看時察出凶場上另有一個男人足跡,極問是誰?

  鄧媽硬說沒有,不知。

  縣老爺喝教掌嘴,嘴裡一出血,鄧媽立刻撲地氣絕身亡。

  縣老爺還算鎮定,當堂傳仵作查驗,驗出來她是服了延時慢性的毒藥。

  原告因何服毒?服毒分明有弊,講起來似乎于被告有利。

  縣老爺暗地教紅葉回來,通知浣青急走門路,保釋梅問出獄。

  浣青又那裡有門路可走呢?想來想去只有隆格王府福晉是她的乾娘,過去多少也總幫地一點忙。

  但這一次不行,被害的恰是王府的人,這教對福晉還有什麼可講呢。

  無路可走,無計可籌,幹耗到當日下午,縣府衙門辦好手續,全案漏夜移繳刑部,梅姑娘就被押進了大牢。

  松筠原定第二日一早開堂會審,不想四更天就又接著上諭:「原告服毒身亡,此必畏罪自殺,華梅問顯系蒙冤,著即釋放,無庸提訊。

  原告一柔弱婦人,力不足以斃二命,畏罪自戕仍有可疑,其間是否有正兇?該部詳察,追咎文武衙門一體查緝,步軍統領尤應認真職責,不得推諉。」

  拜讀過這樣上諭,松筠自然也曾感覺皇帝熱衷得有點奇怪,但卻不能說他不夠精明。

  天語綸音,皇帝的話誰敢不遵?

  會審是打消了,松筠請夫人進衙門,客廳接見梅問。

  在帶些訊問式的談話裡,松夫人看出姑娘絕非犯罪之人,她傳述了皇帝旨意,敦姑娘準備回家。

  出乎意外的姑娘竟拒絕了官家特殊顧盼。

  說是非要九門提督負責交出飛賊正兇,解送刑部對質口供,還她清白,她決不離開大牢也不允除去足鐐手銬。

  松夫人雖會說話,無奈姑娘心如鐵石。

  松筠搞得束手無策,只好奏明皇帝。

  皇帝再施個曠代隆恩,傳旨一品以下命婦即日赴獄勸導。

  一連三日,刑部監門車水馬籠,鶯燕紛飛。

  松夫人送去勞來,無辜忙個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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