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郎紅浣 > 古瑟哀弦 | 上頁 下頁 |
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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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玉奇道:「我嘛,我只好恭陪奶奶赴敵了。」 王氏笑道:「我才不要你呢,我的一對虎頭鉤怕過誰來!」 俊侯咬著嘴唇說:「敵人都是好手,我贊成以兩迎一。姥姥領著四姊,大哥緊隨嬸娘,我做各位的總救應好不好?」 梅問笑道:「算了吧,忙什麼呢,今兒各位要多喝兩杯,這一下苦功練起武,大家都應禁酒呢。」 英侯笑道:「大姊今天就沒喝,我來陪幾杯。」 說著便去桌上搶過酒壺。 梅問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怎麼樣?」 邊說,邊喊人拿酒杯筷子,過去挨著菊冷並排兒坐下。 梅問的酒量極大的。 玉奇英侯不服氣偏要拼倒她。 兩個人更番勸飲,一歇兒工夫就喝了六七斤過去。 敬侯安侯眼見兩位哥哥兀自攻不下大姊,急起包圍。 蕙容菊冷蘭韻外禦其侮,相率應戰,兄弟姊妹涇渭平分,歡呼痛飲。 王氏和盛畹都是會家,看得口癢,不由不參加突擊。 這一鬧,直到三更天,結果還是姊妹們打了勝仗。 玉奇英侯安侯醉得頂厲害。 姊妹雖也都有點醉,但只倒了菊冷一個人。 打遊擊的王氏和盛畹也喝過了量,真能不亂的還是梅問姑娘。 小弟弟俊侯他是沒喝,他幫著大姊姊忙了一個通宵。 第二天一清早,英侯迷迷糊糊的爬起來,披上衣服便去門外草場上溜躂。 一會兒後望見菊冷低著頭由那邊門口匆匆走出,大少爺忽然心動,高聲喊道:「三妹,起來這麼早,有什麼事嗎?」 姑娘站住了,顫聲兒叫:「英哥,不得了,大姊剛才吐血……」 聽了一個字「血」,英侯出了一身汗,酒也醒了,他一邊跑過來,一邊嚷:「怎麼……怎麼……吐血……」 姑娘道:「可不是吐血。都是你不好,昨夜不該讓她喝那麼多。」 英侯不禁伸手猛拍一下腦袋說:「平常她也吐過麼?」 姑娘道:「沒有。本來她身子不太好,媽媽就不讓她喝酒。」 英侯怔一怔低聲兒說:「敬侯二哥醫理還好,我去叫他起來看看,假使不很要緊的話,我們悄悄弄藥調治她。」 菊冷道:「你別說抓藥?這地方只有符咒,沒有賣藥的呀!」 英侯稍為停疑一下說:「我負責。」 「至少你要跑一趟迪化!」 「那算什麼?來回不過十幾天。」 「那能這麼快?」 「我日夜兼程。」 菊冷好像有點感動,她睜著一對大眼睛看著人家臉上說:「真的?」 英侯急忙說:「三妹,請你相信我。不過這話對誰都別講,我怕人笑。」 菊冷點點頭說:「你這個人也算很難得。只管請二哥來吧,我這就同去通知大姊一聲了。」 說著,扭翻身子走了。 梅問不願意人家看病,可是英侯已經把敬侯帶過來了,這就不容她不看。 敬侯神氣十足的替地診脈,看舌頭,再來一陣問和望,這便告辭出來。 他告訴英侯,吐兩口血沒有多大關係,可怕在肺弱體虧,往下說很討厭。 如果不好好的調養,也許會積弱成癆。 又說:「吃藥不是好辦法,可能反而有害。」 聽了這樣口頭醫案,英侯難過極了。 他要敬侯開藥方,敬侯卻一定要考慮。 英侯氣得大罵兄弟慢郎中,做兄弟的只好認晦氣躲開。 這一天英侯真像熱鍋裡螞蟻,至少他總在大姊姊門兒外走了一兩百趟,大家見他那一付猴兒急倒是不忍調侃他。 有道急極智生,晚上英侯睡不著,忽然動念上華山。 他想:「平常聽母親講過,父親的啟蒙師父李念茲師祖是個神醫!力能起死回生。癆疾未必一定不治,也許神醫有辦法……」 想著不禁大喜,挨到四更天光景,他悄悄地爬起來收拾好行裝,然後喚醒跟班劉流,教他偷去馬房備馬,檢點水囊乾糧袋。 天也還沒有亮,主僕兩匹馬冒著漫天大霧,竟自離開巴爾喀什湖去了。 天明時,那一個跟班李裡發現逃亡了同伴劉流,他本來有點傻氣,一下子就嚷了起來,嚷了大家都醒了。 接著就察覺英侯也失了蹤,誰可都想不出他們主僕倆搞的什麼鬼。 其中只有菊冷三姑娘自作聰明,她以為他們趕往迪化為梅問抓藥去了。 但是查問了敬侯,他又說並沒開有什麼藥單,可把聰明的三姑娘也搞糊塗了。 然而大家可就認定事與梅問的病有關准沒錯。 盛畹要教玉奇去追,安侯力勸不必,他說英侯個性最強,他要怎麼辦誰都無可奈何。盛畹只得罷了。 梅問聽到這回事,她躺在床上居然感動得流了一天眼淚。 她的病暫時原無大礙,躺了兩天血不吐了,人也仍然好好的,雖然還不敢參加練劍,但每天早晚總是她提醒大家痛下苦功。 俊侯督導各位哥哥姊姊能夠指揮如意,其實全靠大姊一旁幫忙。 看看挨過了廿天時光,英侯隻身匹馬趕回來了,滿面風塵,人樣消瘦,可是神情卻非常愉悅。 他明裡對大家說上華山拜謁兩位祖師爺請教劍術,背地裡倒是明告盛畹去為梅問求藥去了。 盛畹擺個不癡不聾,不作阿姑翁的態度,還他一陣點頭頷微笑,也就算了。 由盛畹那邊出去,他就到梅問這邊皮饅頭來問病。 梅問卻已經替他預備好了喝的吃的盥洗的了。 弟弟多少有點忸怩不得勁兒,姊姊可還是很大方。 她含笑迎住他說:「好呀,跑一趟華山學了多大本領回來了?」 英侯紅著臉說:「我是找李念茲師祖求藥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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