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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於是,他們一沖上前,架起小柱子就走,連句話也未撂下來,就不知是那路人馬,附近追上的人又被他們砍倒十來個……」

  黃倩指著丈夫卓文君,又道:

  「還是文君回來說的,他在白虎鎮已知道是大刀寨的人把小柱子擄去的。」

  田壽已是面灰目赤,牙齒在咯咯響,聲言又對卓文君道:

  「你怎的知道是大刀寨人所為?」

  於是,卓文君這才又把自己在柴家賭坊的事,以及鐵掌櫃出賣消息等情節細述一遍……

  田壽一聽,先是大罵卓文君:

  「你小子真是糊塗透頂,你已到了白虎鎮竟不先回清風台,簡直的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論清風台的家法,就得打你個脫層皮!」

  於是,田壽這才與卓文君策劃,如何攻上大刀寨的事。

  首先,田壽命人趕往藍旗社通知藍旗社的人馬,兩日後趕到白虎鎮的東北方元寶山會齊。那藍旗社在廣義鎮,有六個分旗社分佈在廣義附近,人馬很齊,總有個六七百人。

  以田壽的想法,即使于柏天不在藍旗社,他的六分旗隨便召集起來,也不會少於三百人,有了這些人,足可以攻上大刀寨了。

  現在是正午。

  也是田壽約那藍旗社來這元寶山的時刻。

  田壽與卓文君率領著五十名清風台子弟兵,一行已經登上元寶山上,卻是四下裡靜悄悄沒見一個人,遑論是藍旗社的人了。

  下得馬來,卓文君忙著命下麵的人啃吃乾糧,那田壽卻雙手叉腰,跳起腳來罵:

  「他奶奶的熊,藍旗社的人全死光了,怎的這時候還未見他們的人來,他娘的老皮,我們這是行軍打仗,可不是約他們來遊山玩水的想來來不想來不來呀!」

  「也許他們路上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田壽道:

  「我約定的時辰早他們多出半日,等我們攻向大刀寨也正是二更天,時辰上是耽擱不得的呀!」

  卓文君道:

  「也許藍旗社正有急事在辦,無法趕來了。」

  「混世頭陀」田壽怒駡道:

  「藍旗社在廣義鎮上,即算出了什麼天大的事,也該勻出個人來說一聲,怎麼的,我把信著人送去,他們理也不理呀,操他娘!」

  卓文君急又問道:

  「田叔,萬一藍旗社那面沒有人趕來,我們怎麼辦?」

  田壽道:

  「且等一個時辰再說。」

  卓文君忙從一個清風台兄弟手中接過一些吃的東西送上田壽,道:

  「田叔,先吃些乾糧,完了也好再商量。」

  田壽接過乾糧,匆匆啃了幾口,卻是不停的踮起腳來望向遠方,遠方那是藍旗社的人必來的那條山道,然而卻又未見一人。

  不,這時候那條路上匆匆而來了兩人,兩個女人。

  細看這兩個女人,一個是老太婆,她穿了一雙紅花緞面繃頭鞋,襪子漂的白又亮,羅衣裙也是黃底大紅牡丹花,挽了個老綿羊尾巴結,上麵包著個繡小花透頂帽,面目清麗,雙目有神,走起路來不帶風聲,卻又十分沉穩。

  跟在這灰發老太太身後的,卻是個十三四的女孩子,這少女體態輕盈,明眸皓齒,看來有些小家碧玉模樣,但走起路來顯出大家閨秀的樣子,一身短衣線長褲,踩著一雙輕便夢底繡鞋,走幾步總會問一聲:

  「伊娘,白虎鎮還有多少路呀!」

  而老太婆總會回應一句:

  「快到了。」

  兩個女人緩緩登上元寶山,面前卻見不少人正坐在樹下養精神,近面一個年青人笑問道:

  「請問老太太,可是從廣義鎮來的?」

  老太婆看了這年青人一眼,道:

  「你是誰?」

  不料坐在大樹底下的「混世陀頭」田壽早叫道:

  「他娘的,敢情大老遠的來會你那位老伴來了!」

  老太婆轉頭望過去不由得嘿嘿笑道:

  「好啊!原來你這冒牌頭陀竟在這群人中呀!」

  田壽挺身而起迎上去,道:

  「白虎鎮上有什麼價值連城的寶物,合著要你這老太婆也急急的趕來赴會呀!」

  不錯,來的正是「偷魂老祖」風嘯山的老婆,江湖上有名的「梁上燕」劉金定,跟在她身後的名叫小穗兒。

  那風嘯山夫妻二人一生未曾生養孩子,他們就養了小千兒與小穗兒二人,且又將一身本事傳授。

  那小穗兒與小千兒同年,二人看來是師兄妹,又是兄妹,但風嘯山夫妻二人的最後心願則是看著他二人成為結髮夫妻。

  現在,劉金定帶著小穗兒也趕來這白虎鎮上,她們當然是要與風嘯山小千兒會合的。

  呵呵一聲笑,劉金定道:

  「怎麼的,大山裡你這假出家人領了這麼一群扛刀拿擒的,敢情是結夥打劫呀!」 」

  田壽「呸」的一聲,道:

  「我把你這個外表高貴,內裡卻是一肚皮下水的老賊婆,你憑哪一點看我們是當強盜的?」

  劉金定—笑,咧咧嘴,道:

  「我也是說嘛,混世頭陀算得是風塵異人,他怎麼會幹那攔路強梁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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