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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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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淩空壓下,直逼淩震宇;淩震宇若是膽小如鼠,此時也告暈去。 因為那不是人,是鬼! 即使不是鬼,也是一俱活僵屍。他只有一層皮,包住一副瘦骨,夜晚見了他,准會嚇死。 還好此時是黃昏,天上還有一些微弱昏黃的光,而且對手是淩震宇。 淩震宇不但毫無懼色,心裡還有點暗喜。 他自然認識他面對的並非別人,亦非鬼魂,而是「西陲四凶」之中的「活僵屍」賀青。 賀青一支七星鑽還未拔起,另一隻手又被淩震宇及時制住。 正待賀青欲再發力之時,身形卻被淩震宇拋起。 淩震宇知道「西陲四凶」是四個結拜兄弟,雖然四死其一,但他們一向行動一致,正是做到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三醜已現其二,剩下的一個,可能轉瞬間殺到。 因此淩震宇立刻轉身翻縱,一躍而起,蓄勢運功,以防猝然之變。 果然,不出淩震宇所料,二輛馬車之上,分別躍下了個人,風馳電掣般地齊齊攻上。 最先由對方馬車飛躍而出的黑影,正是「陰陽判」翟得山。 翟得山等人,一直躲在小老闆二愣子的馬車內,他們迫使二愣子說謊。 二愣子不得不照辦,只要他有一句不是他們所交代的話,背後隨時會開洞出血。 翟得山要先分散淩震宇的注意力,然後攻其不備,可惜他技不如人,雙方劃空而過,只將馬車的蓬頂,割成一條長縫。 一招落了空,現在他又反身攻向淩震宇的面門。 兩人雙叉加上七星鑽,圍繞著淩震宇,冷電縱橫,殺像獰厲。 淩震宇手無寸鐵,無暇拔劍,唯一可以用的,是那條來驅馬前進的長馬鞭。 淩震宇剛才躍下馬車時,皮鞭一度甩了出去。 到他擺脫「活僵屍」賀青的糾纏之後,皮鞭又重新施展開來。 「啪!啪!啪!」響聲連連,鞭鞭淩厲無比。 因此:「活僵屍」賀青,「陰陽判」翟得山和「獨角龍」朱武等三醜,雖然兇悍非常,但在淩震宇的皮鞭揮揚之中,也無法接近他。 即使如此,淩震宇在峽道上面對三個強敵,身手不易施展,難免陰象環生。 本來打算袖手旁觀的馬玉鳳,見狀也為之膽戰心寒,終於忍不住,嬌軀一晃,加入鬥場中。 翟得山一眼看見,立即轟天雷似的,叱喝一聲道:「丫頭,此事與你無關,快快離去,否則你會後悔不及。」 然而,馬玉鳳沒有去理會他的警告,反而美目含怒,斥喝道:「他是我馬家的客人,你休得無禮!」 翟得山等人,已認出了馬玉鳳乃馬堡主的掌上明珠,否則他們早將她當作攻擊的目標。現下見她已加入戰圈,反而有了戒心。 淩震宇本來勝券在握,但馬玉鳳一經加入,他反而有了顧忌。 長鞭虎虎生風之際,已是三番四次自馬玉風的頭頂掠過。 淩震宇的鞭法奇准,分毫不差。 鞭影過處,有如風捲殘雲,翟得山雙叉齊發之時,一條手臂突然被鞭尾卷住。 淩震宇一抽一扯,翟得山連人帶刀,被扯得離地飛了起來。 此時,朱武看准了,輪動雙手,急急如星火,車輪似地滾動,直砍過來。 淩震宇星目倏瞥,轉動身形,使出了「移形換位」的絕技出來,目的是要讓賀青也同樣撲空,與相對位置的朱武撞個滿懷。 「移形換位」可以在混亂中化險為夷,他就是利用這方法,使敵人不由自主地自相殘殺。 所謂「不由自主」,是因為正在對打之際,以快打快;稍為慢了一些,都會吃虧。 淩震宇就是「以快制快」,而且快得令人驚奇,這就足以使圍攻他的人,措手不及,變成了自相殘殺。 然而,經過上次鴻賓客棧的交手之後,這三醜已知道個中利害。 朱武雙叉雖然砍得頗勁,也極有分寸,淩震宇的「移形換位」,只使他有所顧忌,不敢使全力以拚而已。 「嗤!」地一聲。 利刃砍著了那條皮鞭,皮鞭立即斷為兩半。 留在淩震宇手中的,只剩下二尺不到。 賀青避過朱武的叉鋒,立穩身形,兩眼暴閃怒氣,反身攻來。 登時,淩震宇利用手中殘鞭,虛晃兩鞭,尋隙飛躥而出。那邊,翟得山已被馬玉鳳制住。 賀青和朱武二人節節進逼,淩震宇身軀直退路旁。他眼看無路可退,因為前面就是狹穀的山壁。刹那間,淩震宇消失在視線之內。 山壁之口有個人影,有如壁虎一樣,依附在山壁間的野草灌木,轉眼攀上了十餘尺,隨即身影倏轉,反身落下。賀青與朱武二人正驚之際,淩震宇已在他們背後屹立。他的確就是揚名武林的「追魂客」淩震宇,一點也不假,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手上已無皮鞭。 此刻,淩震宇運起「先天氣功」,力出雙掌,展開「七禽連環」的獨創掌法。 鑽鋒過處,寒氣逼人,淩震宇身子一挫,矮身避過,這時賀青已騰身縱來。 賀青的七星鑽還未刺到,他的手腕自感一痛,力道被截,攻勢全失。 朱武雙叉雖然鋒利無比,可惜快不過淩震宇閃電的動作。 「哎!」地一聲。 朱武雙臂被劈,淩震宇欺身而入。 絲毫也沒讓朱武有喘息機會,右臂暴伸,翻掌扣住朱武的咽喉。 頓時,淩震宇星目瞪著朱武,厲聲叱問道:「他們可是你拜把兄弟?」 「是的。」朱武不敢不答。「參拜天地時,一定也有說過有福同享,有禍同當的,為什們他們還不住手?」 淩震宇指的是翟得山,因為賀青手腕為掌所截,正在呻吟叫痛。 賀青的手腕,仿佛斷了一般,使不出勁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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