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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第十三章 火靈官來至幽冥

  黑妖狐耿玉嬌,忿忿地望著淩震宇,幽幽地道:「淩震宇,我想你會懂得我為什麼,這等遷就你,唉!在你這生命即將結束之前,我……我會給你一絲柔情……讓你在這短短的人生過程中,享受一次極其原始,而且美妙、刺激的享受。」

  說著一頓,她迅速又道:「淩震宇,你太年輕……到時候,也許要我教導你一番呢!哈哈——」

  語畢,她纏綿動人地一笑,目光中又流露出,一種冶蕩的神色;她現在在媚笑的眼神,正狂熱地、貪戀地盯著淩震宇。

  淩震宇臉似寒冰,兩眼如電,他對黑妖狐耿玉嬌的挑逗,視若無睹,而她那嗲聲嗲氣的媚態,真有些令人作嘔。

  在他的面頰上,突然浮出一絲冷酷、仇恨慘毒的笑意。

  繼而,淩震宇狂傲地喝道:「你死到臨頭,還不忘淫惡?哼!現下,少爺已無話對你說了,三招之內,定取你命!」

  黑妖狐耿玉嬌,尖笑一聲,雙眸淩芒暴射,輕蔑地道:「淩震宇,這不是唱戲,你以為那麼容易?」淩震宇厲色地道:「我們不妨試試看!」

  耿玉嬌聽後,粉腮一沉,身軀向後倏撤三尺,展目無語地望望他,像是在想著什麼?

  淩震宇狂傲地揚眉,冷冷一笑,道:「你害怕了?」

  話聲甫落,揮身而上。

  「站住!」耿玉嬌及時厲喝道:「淩震宇,什麼叫怕?何況,動起手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你敢斷言?不過,我不願死在這荒林曠野的地方!」

  淩震宇倏然止步,大喝道:「你想死在什麼地方?」

  「死在我黑殺教中的香閨中。」耿玉嬌幽幽地道:淩震宇微思之下,輕蔑一聲冷笑,道:「哼,你倒想得不錯,可惜我不會容你啦!」「淩震宇!難道你也怕了嗎?」

  「哈哈!怕?怕你?」

  耿玉嬌立道:「如你不怕,三日後,深夜請來敝教……」

  淩震宇劍眉一軒,星目微轉,毅然朗道:「好!我就多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的深夜,少爺即赴你的淫窟,收你性命!」

  耿玉嬌粉腮突泛悅色,明眸冶蕩蕩地微轉,望著淩震宇嫣然一笑,嗲聲嬌道:「銀衣速將金衣扶上馬去!」

  說罷,微仰螓首,嬌軀一挪,望著淩震宇與水芙蓉身後,那正與扁小鵲僵持峙立的無常吊客,緩緩聲道:「無常,我們走吧!」

  無常吊客聞言,並未言語,只是雙睛暴瞪,望著黑妖狐耿玉嬌發呆。

  扁小鵲見景,大嚷道:「老怪物,你還不動!難道還想和我懶黑虎大打一場不成?」

  水芙蓉此刻睜開秀目,眼中煞芒逼視著場中情形。當她看清一切,心中已經有數,於是微啟櫻口,兩眼一閃威淩之色,嬌叱一聲道:「黑妖狐,你想得倒好呢!姑娘會這麼容易讓你走嗎?」淩震宇一聽,立知水芙蓉調息已畢,但因事發猝然,他急忙轉回頭,望了一眼水芙蓉,正要出言攔阻之際——耿玉嬌媚笑一聲,冷電似地望著她,獰笑說道:「小丫頭,你我並無舊仇宿怨,你……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水芙蓉依然端坐未動,明眸狠狠地盯著耿玉嬌,鼻中微「哼」一聲,怒叱道:「你我之間,說來並無仇恨,但……凡是與我震宇哥有仇的人,就也是跟我有仇。所以,我的笛,跟你有仇,我的劍也跟你有仇!」黑妖狐耿玉嬌,冷然一哂,道:「原來,你這小丫頭是吃醋了!」

  說著,她一瞥淩震宇,粉腮上,又是冶蕩蕩嫵媚的一笑。

  此刻,水芙蓉回眸一看,那仍圍繞著她而立的銀衣香主,又狠狠地對耿玉嬌叱道:「黑妖狐,你座下的銀衣香主,曾經賜賞過姑娘一劍……」

  說至此,語音一頓,怒道:「姑娘,如今是要索那一劍之仇!」

  笑顏不減,耿玉嬌道:「既然如此,三日後,你也跟淩震宇到我黑殺教總壇來就是了。」

  怒「哼」一聲,水芙蓉嬌嗔道:「你休想,今夜就是你喪命之時!」

  此言一出,全場的人,皆為之一顫。

  水芙蓉言畢,疾然垂目一瞥玉笛,纖手倏抬,頓時,一絲輕若遊絲的笛聲,繚繞在眾人耳畔。

  縷縷的笛聲,開始很輕柔,就仿佛白雲下,青山上,一縷清泉緩緩流過,令人心裡充滿空靜和歡樂。隨之,疾轉激昂,殺伐聲起,一時戰雲密佈,鼓鼓震天。

  而就在水芙蓉笛聲倏轉之時,松林北面,突傳一聲如夜梟般的長笑。「嘎嘎……」

  長笑之聲,滑空而過,聲若裂帛,幹嘶刺耳至極。突然,隨著長笑之聲,一團黃騰騰的飛塵,風卷敗葉一般,即由耿玉嬌的一隊人馬後,官道之上,直朝眾人箭射而來。

  飛揚翻滾的黃塵未消,眾人舉目瞧去,眼前一條黑影一閃,就見那團翻滾而來的黃塵之中,飛起一個全身盡黑的矮小之人,眨眼已臨眾人頭頂之上。

  「嘎嘎……」

  淩空落下的那人,停住了那聲如夜嫋般的怪笑。頓時,耿玉嬌的身旁,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來人身形未穩,咧嘴急叫一聲,道:「嬌兒,不可逞強,這丫頭的笛聲,乃是魔音斷魂,現下立刻下令走吧!」

  淩震宇與那扁小鵲,早將來人看清,她就是停在十丈外的「夜叉女」屠慧君。

  耿玉嬌聞言,神情疾振,粉腮一驚,嬌軀微晃,啟口喜道:「師父!是你老人家……」

  一語未畢,她緊緊撲身過去,依在黑衣怪婆的懷中了。屠慧君先笑著輕撫著懷中,黑妖狐耿玉嬌肩膀,道:「一切由師父在,別擔心!」

  隨即展目狠盯著面前端坐吹笛的水芙蓉,厲喝道:「丫頭,這是你自己找死!休怪得我老嫗,對你下狠手了!」

  她語音未了,只見揚手抖出一縷烏光,閃電般地朝水芙蓉面門射來。

  淩震宇雙目電射寒芒,當下不敢怠慢,飛身疾撲,用掌劈下襲擊之物。

  身子起飛之快誰也沒有看清,只聽見——「冬!」的一響。

  襲擊之物,已墜落在水芙蓉面前一尺處的官道上。淩震宇怒目一掃屠慧君襲擊之物,不由大吃一驚,怒聲喝道:「好個歹毒陰狠的怪老婆子,居然用鐵宮燈來傷人!」氣定神閑,屠慧君咧嘴獰笑道:「娃娃,你劈了我的鐵宮燈,究竟與老嫗的徒兒,有何深仇大恨,說來我聽聽!」

  勃然大怒,淩震宇忿然道:「我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

  屠慧君聞言,驚目望著身旁的愛徒耿玉嬌,緩緩地問道:「老嫗怎麼從沒聽說過,嬌兒,是有這回事嗎?」黑妖狐耿玉嬌螓首看著屠慧君道:「師父!我……」

  屠慧君道:「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快說!別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

  黑妖狐耿玉嬌一聽,頷首微笑。面色一沉,屠慧君道:「嬌兒,那你今日可要還這娃娃一個公道,免得武林中人笑我們師徒,以多欺少!」

  耿玉嬌秀目輕揚,瞟了淩震宇一眼,輕聲對屠慧君道:「師父,我剛才就答應他,在三日後,于黑殺教的總壇,還他一個公道!」

  屠慧君臉上顯出一絲神秘而奇怪的神情。

  這種神情也許是喜色,也許是忿怒,沒有人猜測得出她心裡到底想什麼。

  黑衣怪婆屠慧君她可知道,這種神情代表著什麼。未待耿玉嬌語畢,立時問道:「那娃兒答應你了嗎?」說著,無意中又朝淩震宇望來。橫送秋波,耿玉嬌答道:「他已經答應了。」屠慧君雙眼暴瞪,望著淩震宇厲喝道:「娃娃,你既然答應了,為何還這般無理取鬧?該不是得理不饒人吧!」

  淩震宇心中一想,反正是百口難辯,於是,忿忿喝道:「我淩震宇一言九鼎,你們趕快滾吧!」

  耿玉嬌聞言,俏目之中,閃露出一絲冶蕩的笑意,她抬頭望著怒容滿面的屠慧君,柔聲細語說道:「師父!你多少年來,難得看我一次,現在沒有事了,我們暫且回總壇吧!」

  屠慧君一斂怒容,轉眼望著耿玉嬌,然後一掃周圍教中之人,兩眼又微現驚色,道:「嬌兒,你快回到馬車上,待我將你教中的這些孩子們,穴道解開……」

  耿玉嬌身軀微移,轉過臉來,展目一瞟淩震宇,櫻口初綻,又是消魂蕩魄的一笑。

  隨著,嬌軀婀娜地扭擺著,纖手不停為周圍呆立的數名妙齡少女,拍開穴道,這才進入那輛華麗無倫的乳白色馬車之中。

  屠慧君語音方落,就見她身形倏晃,直若是一縷黑煙盤繞,遊行在那些被水芙蓉笛聲震住的教徒之中,替他們解開穴道。

  當眾人穴道被解,各個又是雙眼暴張,由他們的眼光之中,可看出悸懼之色猶在。

  而那端坐在官道旁的水芙蓉,也不知何時,將玉笛放了下來。

  屠慧君解開穴道後,身形依然在馬車前,滿面獰色地望著淩震宇與水芙蓉,怒聲喝道:「娃娃們,老嫗的黑色奪命燈,如今又出現,不過還是那句老話,暫時將你們小命保留,一日後……嘿嘿……」說著,她雙眼立張殺機,仰首咧嘴,響起一串嘿嘿的陰笑。

  這時,就在屠慧君的笑聲中,水芙蓉立起身來,站在淩震宇的右方。

  而扁小鵲環眼一閃,身形疾挪,倒提著烏光閃亮的鏈子爪,來至淩震宇的身左。三人並肩地峙立著,六隻閃閃灼灼的明眸,凝定地仇視著屠慧君,及黑殺教中的眾人。

  屠慧君不屑地一「哼」,轉頭朝著華麗的馬車說道:「嬌兒,下令,我們回去。」

  語畢,耿玉嬌輕掀開嵌金鑲玉,流蘇垂珠的車簾,露出一張俏麗絕代的秀臉,轉目一掃全場中眾人,喝令道:「銀衣,速啟程回總壇!」

  八名銀衣香主躬身答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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