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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邵真笑了,欣慰的:「化悲憤為力量,愛鳳,只要你挺得住,你將可以看到『金鷹堂』成為武林史的醜陋陳跡,繼之而起的將是你侯家的『紫巾幫』在江湖上重新屹立!」一頓,徐徐接道:「愛鳳,從現在起,你答應我別再流淚,平靜的說出令堂為什麼不和你一起逃出來的原因好嗎?」

  用力點了一下頭,侯愛鳳果然不再優傷墜淚,她看來是那般的沉著:「家母和『金劍銀鵬』彭大發叔叔的意思,是要我聯絡邵兄和十名以內的高手,潛入湘境,伺機刺殺

  『血斧』丁也,家母將在暗中為內應,所以她老人家不願意逃出來。」

  凝聽著,邵真微一搖頭道:「我素來不將對手估計得太高,但也不估計得過低。愛鳳,姓丁的既然有野心獨佔武林,自然有相當的實力,我們若能以十人之力滅『金鷹堂』萬人之眾,那我們就用不著擴大『龍虎會』,直接向「金鷹堂』挑戰了,你說是嗎?」

  侯愛鳳微微一笑:「擒賊先擒王,只要我們能擺平了丁鬼子,『金鷹堂』整個便將群龍無首,勢必驚恐慌亂,然後右衛主『金劍銀鵬』率領他所統管的兩千兵馬,殲滅約莫四千左右屬於丁鬼子心腹的兵馬,大勢更可底定。」

  邵真凝聲道:「據我所知,『金鷹堂』約已有上萬的人馬,『金劍銀鵬』不過兩千人馬而已,如何抵得過丁也的四千名心腹?再說,其餘的四千人馬呢?難道他們就袖手旁觀麼?」

  侯愛鳳平靜道:「兵在於精,並不在於多,『金劍銀鵬』的兩千人馬,盡皆饒勇善戰,而一個個敬服他,當然『金劍銀鵬』志在殺死了鬼子,所以平日竭力交好其他的護法和舵主們,除了丁鬼子的心腹之外,」金劍銀鵬」縱算不敢唆使他們起義,至少有把握要他們按兵不動。」

  一頓,侯愛鳳繼續道:「人多,若能控制得直,自然非常可怕,但若不能掌握住,那也將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目前,丁鬼子非常溺寵左衛主『閃箭魂鈴』和『西護法』『陰陽雙劍』,『北護法』『惡豹』三派人,引起其外的東護法『女煞星』刁紅豔和南護法『魔猿』的不滿,而舵主以下也在搞派系,弄小圈圈,彼此仇視——這是『金鷹堂』的大弱點,應善加利用,使之成為『金鷹堂』的致命傷!」

  凝沉著臉色,邵真頷首道:「好,愛民,截至目前為止,你分析得十分有理,請你繼續說下去。」

  笑了,侯愛鳳高興的笑了,她露著兩頰上的酒窩兒,很迷人。

  「丁鬼子的心腹是左衛主兩千人馬,西,北護法各一千人馬,右衛主兩千人馬,若能爭取東南護法的兩千人馬,那麼情勢便相當樂觀了,另外『天』、『地』、『玄』、『黃』四個舵主的兩千兵馬是不足顧慮的,他們由於職位略低了點,所掌握的人馬也不過各五百人而已,他們若見丁鬼子死了,將無所適從,決不會介入戰鬥。」

  沉吟一會,邵真凝聲道:「我們如何擒賊先擒王,宰掉姓丁的免崽子?」

  掠了下髮辮,侯愛鳳道:「由於『血斧」武功高強,而且她隨身的『八無常』衛士,個個兇狠剽悍,但我想憑邵兄和明姐姐這般頂尖的武工,對付丁鬼子是決沒問題的。另外,邵兄若能再叫幾名『龍虎會』高手,斬卻『八無常』不是難事。我們之所以在人數方面不超過十人,一來是因為這樣的陣容與實力業已足夠了,二來人數少了,可避免打草驚蛇。」

  稍稍一停頓,接著又道:「至於如何向丁鬼子下手,自然是由秘道潛入,家母會為我們做內應工作。邵兄,這就是我們的全盤計畫,你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麼?」

  邵真沉思了一陣,方道:「這計畫大致上是行得通的,若果配合得好,一切在想像中進行,當是馬到成功,沒有問題。」

  一頓,皺皺眉;「只是有一點不太妥,我業已向『金鷹堂』公開下挑戰書,如今卻去偷襲,這當是不符合武林規矩,勢必引起江湖道上的朋友恥笑。」

  嫣然一笑,侯愛鳳嬌道:「邵兄,這一點我們也已考慮了,我忘了告訴您,丁鬼子當初接到您的挑戰書之後,本是不屑一顧的,但後來見『龍虎會』搞得有聲有色,聲勢浩大,頗生恐懼,正打算過年後,趁『嚨虎會』還未站穩之際,來個先下手為強,企圖偷襲我們。於今,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於心無愧,待我們事成之後,再向武林揭開我姓侯一家之血仇,和『金鷹堂』勾結異族,圖霸中原之事實,武林同道,江湖同源,必將諒解的。再說,我們這般做,大大減少了劫殺,來償不是一項令人稱賞之事,邵兄,你以為是嗎?」

  邵真擊掌道:「好,就這麼幹他了,愛鳳,什麼時候進行?」

  微一沉思,侯愛鳳道:「原則上最好在入了年關以來,過年以前那五日進行,邵兄,您認為呢?」

  邵真嘖聲道:「太棒了!我正是這個意思,入了年關,他們都準備過年了,精神非常愉快,自然警戒能力也就鬆懈了。好,決定就這樣辦!」

  至此,他們的談話告了一段落,兩人沉默了半晌,邵真歎聲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像『血斧』丁也這種忘恩複義,心毒手辣,厚顏無恥的人,畢竟少見啊!」

  侯愛鳳若有所悟道:「當初爺爺為什麼執意不肯救您,而且還說『救蟲不可救人,原來他是怕救了您,您也和那丁鬼子一樣反臉無情哪!」

  邵真嘆息道:「這不能怪他老人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誰也會這樣啊。」

  話落及此,業已日薄西山,傍晚了。

  這時候,明毓秀和邵小琴齊肩而來,老遠的,邵小琴便揚手嬌呼道:「哥哥、愛鳳,你們還沒談完哪,哪來這麼多話好說?天都黑啦,已是吃飯的時候了呐!」

  侯愛鳳羞澀的低了頭,連忙奔身迎去;「小琴,我正準備幫你收拾東西哩!」

  朝她扮個鬼臉,邵小琴嬌笑道:「鬼才相信,你和我哥哥談得這樣起勁,連吃飯都忘記了,還會想到我小琴嗎?」

  紅著臉,侯愛鳳連忙拉住明毓秀說:「明姐姐,瞧,那丫頭也不領人情,以後咱別幫她忙。」

  三個女人一個菜市場,就這麼你一句,她一句的,「嘰喳」開了。

  邵真上前來苦笑道:「小琴,東西收拾完了嗎?」

  邵小琴高興得像只飛出了籠子的百靈烏:「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只不過將東西放入馬車裡罷了。」一頓,她接著又道:一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邵真微笑道:「你說呢?」

  邵小琴迫不及待道:「我當然希望吃過飯後,立刻上路,早一點看見爹和大娘,但娘說怕您和明姐姐勞累,所以要明早才出發。」

  邵真哈哈笑道:「丫頭,也別急成這副樣子,到洛陽有三四天的路程,你不睡飽,養些精神,就要欲速不達,反而慢了呐。」

  邵小琴道:「我晚上才睡不著呢!」話落,引起了一陣哄笑。

  次日——金安藥鋪的招牌業已卸下,家僕們皆遣散返鄉,「玉大夫」母子三人,以及明毓秀、侯愛鳳一行,浩浩蕩蕩朝洛陽進發。

  四天后,洛陽城外「廣龍山」的邵家,一家子喜氣洋洋,自是不在話下。

  但邵真在家裡只停一天,便又偕明毓秀、侯愛鳳馬不停蹄趕往「武安」。

  夜,深而沉,寂而靜。

  湘境內的官道上,正飛也似的急馳著七騎,依序是——侯愛鳳、明毓秀、胖伊玲、侯大柱、大牛、陀敏壽和邵真等七人。

  他們費了將近半個月的工夫,越過了桐柏山,直穿湖北,到了湘境內的「龍山」——「金鷹堂」的所在地。

  由於侯愛鳳是帶路人,也或許她生怕記錯了路線,也可能是她愈近目的地,想起家門血仇,愈是悲憤——她沉默著——明毓秀和胖伊玲則低聲交談著,她們看來挺親熱,也很快活。

  胖伊玲不再喬扮書生了,她和侯愛風與明毓秀一樣,勁裝、披風、美麗端莊,姿色可人。

  後頭四人可就不同了,尤其是大牛和陀敏壽,打從武安一路上,除了睡覺之外,就一直嚷個沒完。

  突然,當先的侯愛鳳向後舉了下手,大家都停下來,自然也靜了下來了。驅馬前去,邵真到了她身畔,壓著嗓子問:「愛鳳,可是到了?」

  「是的,我們業已繞到了他們的後面。」侯愛鳳指了下遠處,低聲道:「瞧,那個山頭就是了。」一頓,面向大家,輕聲道:「我們必須棄馬上山。」

  凝眸掃視,「黑鷹」侯大柱指著左側道:「那兒有一排竹林,可讓我們掩藏坐騎。」

  於是,他們將馬匹放置在竹林裡,便展開身形奔向山頭。

  須臾,他們在半山腰上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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