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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一個縱身,邵小琴也不管三七二十幾,就在住宅裡施出輕功,如箭般的向前院射去!

  邵真笑了,笑得好愉快;他朝「玉大夫」拜了下去:「二娘,謝謝您。」

  停了一下,她拭淚道:「真兒,你不怪二娘當時一直把事情瞞著你?」

  邵真誠摯的笑著說:「二娘,讓我們進去幫小琴收東西好嗎?她和真兒一樣的迫不及待呢!」

  正想點頭,「玉大夫」忽然笑了:「不,真兒,你還沒空著哩。」說畢,便轉身離去。

  邵真有些訝異,可是當他聽到身後輕盈的腳步聲,轉過身去看時,他也笑了:「愛鳳。」他凝視著眼前那張漾著喜悅的臉龐。

  邵真有些驚異,他一直沒有見過侯愛鳳的廬山真面目,他憑良心說侯愛風不應當是很美的,因為她只是個在山野僻處長大的村姑。

  可是,他發現自己的「良心」錯了——錯得亂七八糟!

  不是嗎?眼前的侯愛鳳美得使他有迷惑的感覺,在這以前,他一直認為明毓秀是這世上最美的,美得舉世無雙;現在,他才發現業已有人能和她分庭抗禮。

  捺住芳心兒的鹿跳,侯愛鳳怯聲道:「吳兄,不,邵兄,您不認識愛鳳了?」

  連忙將視線的焦點挪開,邵真些微有點羞:「哦,愛鳳,以前我一直沒看過你,現在看到你,不知怎的,卻有點兒陌生的感覺?」

  姣美渾圓的臉蛋泛上一絲不解,侯愛風輕聲道:「為什麼?」

  邵真業已很快回復了他慣有的穩沉、持重,他微笑著道:「因為你比我的想像中還要美,真的,我幾乎不敢相信你就是曾教我釣魚,烤地瓜的女孩,你不像,真的不像。」

  咬唇輕笑,侯愛鳳那雙水汪汪的眸子看著他,嬌笑道:「照你這麼說,難道以前你把我想像成一個又髒、又醜的怪」丫頭不成?」

  「這不能怪我。」邵真好笑道,「只怪我當時無法看見你,不是嗎?」

  一陣輕笑,侯愛鳳嬌聲道:「邵兄,恭喜您雙眼複明和恢復了記憶,而闔家團聚。」

  「愛鳳,這般客氣,我真要對你陌生了。」一頓,邵真凝視著她:「愛鳳,我們該從何說起?我抱歉,真的抱歉,當時我只是怕你傷勢未複,所以將你留在客棧裡,不想出了這個盆錯——哦,愛鳳,我告訴你好消息,我已經知道殺你爺爺的仇人了,而且我也將「六魔煞」全部幹掉了!」

  「『六魔煞』都叫您殺了?那真是太好了!」侯愛鳳欣喜的說著,旋即又道:「邵兄,我也知道殺我爺爺的仇人是誰了,『金鷹堂』的『閃箭魂鈴』對不?」

  邵真詫異非常,脫口道:「愛鳳,你如何知道的?」

  「邵兄,您一切聽我從頭說起。」

  以下便是侯愛鳳敘述她和邵真別後的情形——原來邵真將侯愛鳳留在客棧,前往「金安藥鋪」的時候,「六魔煞」追蹤到金安鎮來,正欲朝侯愛風下手,在萬分危急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衣蒙面人,將侯愛鳳救走,倖免於難。

  黑衣蒙面人,將侯愛民救至安全的地方之後,便解下面巾,表明身份——「金鷹堂」的「右衛主」「金劍銀鵬」,而且還告訴了侯愛鳳從來不知道的事實。

  侯愛鳳本來有一個非常美滿的家庭,她的父親「殺手刀」侯仁物,以及她的母親「冰雪娘子」官美鈴,俱是江湖道上的顯赫人物,而且是湘境「紫巾幫」的首腦人物。

  十六年前,也就是侯愛風不滿兩歲的時候,「紫巾幫」發生了慘變。

  起因是「殺手刀」侯仁物曾路救一名被毒蛇所噬,而奄奄一息的「血斧」丁也。

  侯仁物將其救活之後,逐收為己用,視為右臂。

  不想丁也不報救命之恩也吧。竟覬覦侯仁物之妻「冰雪娘子」官美鈴之姿色,而生異心,暗中勾結「紫巾幫」不宵之徒,企圖叛幫!

  終於,在一個非常有利的時候,也就是「殺手刀」侯仁物出外狩獵的時候,「血斧」丁也猝其不意的射殺了侯仁物,並且和叛徒一下殲滅「紫巾幫」忠貞之士,生擒侯仁物之一家人,逐一殺死,只留下侯仁物之父侯大再,及其妻女。

  在丁也答應放走侯大再和侯愛鳳的條件下,「冰雪娘子」官美鈴終於忍辱偷生,改嫁「血斧」丁也……

  「血斧」丁也能以一個空介,謀奪「紫巾幫」,自然說明了他武功高強之外,也證明了他胸府深沉,是個能力非常高的人,她除了將「紫巾幫」改名為「金鷹堂」之外,並且以藥物使「冰雪娘子」武功盡失如常人,以防其之報復。

  十六年來,「血斧」丁也不僅成功的控制著「金鷹堂」,而且使「金鷹堂」日漸壯大,終至成為今日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幫派!

  自然像丁也這種人是極富野心的,他不以目前的基業而感到滿足,他夢想統有整個武林,但統合武林當然不是唾手即得的容易事,憑「金鷹堂」目前的實力,仍嫌單薄。

  是以,他不惜奴顏卑膝求之於塞外的蠻族「血旗盟」相助,企圖聯合起來奪占中原,所幸這事由于「龍虎會」從中作梗,終於失敗。

  而丁也之所以食言,派「左衛主」「閃箭魂鈴」前來刺殺侯大再,是由於「冰雪娘子」不堪認減為夫,曾企圖服毒自殺未遂,丁也一怒之下,便派人將侯大再殺死,但卻不殺其女侯愛鳳,是想以此要脅「冰雪娘子」不可造次,任其蹂躪。

  當「冰雪娘子」官美鈴得知丁也欲殺侯大再之時,遂暗中派右衛主「金劍銀鵬」前來救駕,「金劍銀鵬」乃「殺手刀」侯仁物之心腹,由於他的武功終究低了丁也一籌,是以虛與委蛇,佯裝臣服了也,十幾年來,他和「冰雪娘子」曾經好幾次策劃暗殺了也,但由於丁也生性狡猾而機智,終是不得下手的機會。

  右衛主費盡心智,方以出巡之名義,蒙面化裝前來救侯愛鳳祖孫倆,但終究遲了一步,所幸,仍可將侯愛鳳從「六魔煞』手中救出。

  右衛主「金劍銀鵬」將事實告訴了侯愛鳳之後,由於他不能久離「金鷹堂,」當然,他不公開的將侯愛鳳帶回了「金鷹堂」,他只是將侯愛鳳藏匿于她母親「冰雪娘子」臥房底下的一個秘室。

  這個秘室,是「殺手刀」侯仁物在世之時,便已建造好了,只是「血斧」丁也一直不知道罷了。

  四個多月來,侯愛鳳就在那個秘室,每天和「冰雪娘子」官美鈴相處——相對痛哭。

  在這期間,侯愛鳳一直呆不出房,過著不見陽光的日子,她咬著呀,在「金劍銀鵬」認真而嚴厲的調教下,竟也能在短短的百多天裡習得「金劍銀鵬」的全部真傳!

  正好,就在此時,「金劍銀鵬」聞知江湖上赫赫有名「鬼見愁」擴大「龍虎會」並向「金鷹堂」下了挑戰帖,乃命侯愛鳳前往投效。

  侯愛風向乃母「冰雪娘子」官美鈴揮淚而別之後,本想先至「龍虎會」,但她一心惦戀著「吳知」,是以便趕來「金安藥鋪」,到了「金安藥鋪」侯愛鳳這才明白「吳知」便是「龍虎會」會主「鬼見愁」邵真,她大喜之下,便立刻要趕往武安。

  但邵小琴苦苦向前挽留,保證邵真必會再來「金安藥鋪」,侯愛風也就待了下來——

  當邵真聽完之時,他驚歎了一聲:「想不到,想不到『金鷹堂』有著這般內幕啊!」

  含著淚,侯愛鳳顫聲道:「邵兄,當今武林,只有您敢和丁也那賊子對抗,邵兄,您,您一定要幫侯愛風報仇啊!」

  輕輕的,邵真拭去她的淚珠,摯聲道:「愛鳳,站不論你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你我相識,『血斧』丁也這般漢賊子,我豁出了性命,也要剷除他們!你放心,一年以內,待我們的『龍虎會』茁強之後,立即掃平『金鷹堂』,還你舊家園,報你侯家仇!」

  一頓,邵真微蹙了下眉頭,疑惑道:「愛鳳,有一點我不太明白,令堂當初忍辱丁也之辱,是因為怕丁也殺你們祖孫倆,如今,你爺爺已被殺死了,而你目前學得了『金劍銀鵬』之武功,已非昔日吳下阿蒙,而且你投靠了嚨虎會』,安全已無慮,令堂業已是無可顧忌的了,為什麼也不和你一起逃出來?」

  舊淚未幹,新淚又湧,侯愛鳳噎聲道:「我也曾勸娘逃出來,但她不——」

  掏出絲巾,邵真愛憐地拭去她頰上的淚痕,柔聲道:「愛鳳,血債血還,仇人狠,我們要比他更狠,當然,你的心境我是瞭解的,但這並不是哀傷便可以解決的,愛鳳,你應當堅強,比誰都還要堅強,否則你不僅無法報你侯家之仇,而且還要遭到仇人的譏笑呢!侯愛鳳,你說是嗎?」

  銀牙微咬,侯愛鳳收著淚痕,擦乾淚水,長吸一口氣,摒棄心中哀傷,咬牙道:「邵兄,說得好,眼淚不能解決任何事情,目前可以依靠的只是——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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