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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零


  接著,轉口道:「這撇開不說,你到底用什麼話激他?」

  「黑鷹」停了一停,沉聲道:「我說『豔屠煞』是我的女人……」

  「你……」驚呼一聲,花明怒聲道:「嘿鷹』,你是什麼意思?」

  聳一下肩,「黑鷹」苦笑道:「其實我也沒什麼壞意,我只是看到他在調戲一個女人,想到我們辛辛苦苦找他,卻見他這副模樣,心中著實氣不過,便不擇言的說了這句話。」

  花明怒瞪他道:「難怪他突然跑走了,你並沒有告訴他義姐是來找他解釋,當時你如果說了,他又怎會跑走呢?」

  一頓,咬牙道:「『黑鷹』,你必須負全部的責任!」

  攤了一雙手,黑鷹道:「這也不能全怪我啊,說起來,倒應該怪您花兄才對呢?」

  一愣,花明訝道:「這話又是怎麼說?」

  「黑鷹」沉聲道:「因為我不知道『鬼見愁』和『豔屠煞』之間的誤會,我不過想氣氣他,萬想不到他會相信,要是花兄當初把真象告訴我,那我再小人,也不致加油添醋亂開玩笑了,花兄,你說是不?」

  想了一想,花明歎道:「當時你我不認識,加之我見義姐模樣,心急如焚,只想趕緊找到『鬼見愁』,好加以解釋,哪料到這麼多呢?」

  「黑鷹」凝聲道:「當然,我是避不了責任的,我『黑鷹』素來敢做敢當,決不縮尾,我將盡我的全力尋找『鬼見愁』的下落,交給『豔屠煞』!」

  花明悲傷道:「萬一『鬼見愁』真的墜崖死了?」

  渾身猛一震,「黑鷹」道:「這也不過是推測而已,『鬼見愁』橫掃江湖群雄,睥睨武林,幾番出入生死,皆化險為夷,哪能這般容易就死去呢?」

  一頓,接口道:「要是『鬼見愁』真的死了,那就是天忌英才,我『黑鷹』也將抱憾終身!」

  沉默半晌,花明搖首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盡力而為了,只是,可憐了我的義姐……」

  眨眨眼,「黑鷹」說道:「素聞『鬼見愁』吃喝嫖賭,樣樣皆精,我想『豔屠煞』,是恨他常到花街柳巷,拈花惹草,才鬧感情糾紛的。」

  花明接口道:「小弟也是這般想,要不然,義姐那次就不會故意拉我來氣他了。」

  「黑鷹」聳了下肩道:「『豔屠煞』乃一絕色俠女,『鬼見愁』未免太不知足了啊!」

  」花明說道:「想想,我倒有點恨他了。」

  「黑鷹」側了一下首,問道:「我倒覺得奇怪,『鬼見愁』和『豔屠煞』在一起,已有好些年功夫,他怎不知道,『豔屠煞』有個義弟呢?」

  花明笑道:「在下和義姐都是孤兒,從小就在一塊,後來她練武,我從文,從此就分開了,一直沒見面,就那次在洛陽樓正巧碰見的,就算『鬼見愁』知道『豔屠煞』有個義弟,但不曾相見,他又怎麼知道是我呢?」

  「原來如此,這就難怪了。」「黑鷹」恍然的說了聲,接著問道:「花兄,你怎麼也到武安來了?」

  花明道:「我是來找『鐵牛』陀敏壽的。」

  「黑鷹」眨眼道:「那不是『龍虎會』的會主嗎?花明有事找他?聽說那夜我們離開武安的時候,發生了變亂,結果『龍虎會』一夜間垮臺了,花兄怎麼還找他?」

  花明道:「聽說他們一幫人藏在姑乳山裡,所以我就到這裡來找他探聽『鬼見愁』逃出來後的下落。」

  「黑鷹」驚異道:「『鬼見愁』不是中了『龍虎會』的美人計嗎?那夜『鬼見愁』找『女煞星』刁豔紅報復,正巧我們趕到,他才跑的,『龍虎會』算是『鬼見愁』的對頭啦,花兄去向他們問人,豈不緣木求魚,反受其害嗎/」

  花明笑了笑道:「這小弟已調查得很清楚。」

  一頓,轉口問道:「『黑鷹』,您是江湖豪傑,當然知道『龍虎會』那晚所發生的變亂為何了?」

  「黑鷹」道:「江湖傳言不一,有說『龍虎會』自己窩裡反,有說『龍虎會』受到『金鷹堂』控制,陀敏壽起而抗之,又有說『龍虎會』實質是『金鷹堂』的一部,因暗謀與塞外的『血旗盟』入侵中原,瓜分武林,『龍虎會』怒而起變……傳說紛紜,莫衷一是。」

  花明道:「依您兄台的看法呢?」

  「黑鷹」想了一下,道:「有人說『金鷹堂』幫主『血斧』和陀敏壽有過節,陀敏壽故意中傷他,我想這比較有可能性。」

  一頓,笑道:「老實說,我也不敢肯定,我之所以到武安來,就是想探個究竟的。」

  稍稍一停,反問道:「花兄,您的看法又如何呢?」

  花明笑道:「在下的看法和兄台就不一樣了,依在下所調查的結果,『金鷹堂』確實想謀略武林!」

  此語一出,「黑鷹」猛的一震,問道:「花兄,您是如何調查得來的?」

  「這姑且不言。」花明晃了晃手中的羽扇,道:「陀敏壽因不滿『金鷹堂』吃裡扒外,聯絡外人攻打中原武林,所以早就處心積慮生變,因感於本身武功平平,乃暗地網羅高手……」

  「黑鷹」不待他說完,截口道:「花兄,您是說『鬼見愁』並非被抓去,而是被請去幫忙的?」

  點點頭,花明沉聲道:「是的,只因為那時我們趕了去,

  『鬼見愁』受到打擊,而下落不明,致使他們的計畫沒配合好,方致功虧一簣。」

  「黑鷹」啊了一聲,眨眸道:「這麼說來,『女煞星』是

  『金鷹堂』的人,『亡命客』和『血旗盟』三千人馬陸續入關,這些都是真有其事?」

  花明道:「不錯,刁豔紅早就是『金鷹堂』的東護法,她是『龍虎會』的監視人,『亡命客』早就潛到『龍虎會』了,『血旗盟』也派出三千人馬,化整為零,暗地要與『龍虎會』會合,事情突變後,刁豔紅和三四百名『金鷹堂』的人分批潛回湘境『金鷹堂』本部,而『亡命客』和『血旗盟』的三千人馬也急急回到塞外,由於他們的行動保密,迅速,所以才瞞過了武林人士的耳目。」

  「黑鷹」道:「這麼說來,要不是陀敏壽那禿頭,武林就要遭到一次空前浩劫了?」

  花明道:「是的,就因為他毅然揮竿起義,使江湖躲過一次血劫,但他自己本身的『龍虎會』卻垮了!『金鷹堂』為了要混淆是非,故意散佈謠言和陀敏壽有仇,使人誤以為陀敏壽是中傷『金鷹堂』,不相信陀敏壽所說『金鷹堂』陰謀中原,『金鷹堂』裝得清白,故意不予辯解,使得陀敏壽變成無的放矢。」

  微一頓,接道:「但『金鷹堂』的計畫被破壞,恨死了『龍虎會』的餘黨,乃暗地派東護法『女煞星』刁豔紅和左衛主『閃箭魂鈴』到此,欲暗地殺盡『龍虎會』中的殘黨。」

  「黑鷹」吃驚道:「花兄,您所說的都是真的?」

  用力點了一下頭,花明道:「有一字虛假,天誅地滅!」

  「黑鷹」良久都說不出話來,眨眼揚眉瞪著花明,問道:「花兄,您到底是什麼人?」

  花明似乎料不到「黑鷹」會有此一問,猛然愣住……

  突然,「黑鷹」驀地轉身向一座松林裡張口喝道:「什麼人?出來!」

  「阿彌陀佛!」

  一聲洪亮的佛號揚起,接著走出一名身著袈裟,手捏念珠,胡眉皆白的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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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

  那名老和尚一提身子,竟然兩腳不沾地,瞬間便飄到「黑鷹」身前……心頭一震,「黑鷹」脫口道:「這不是少林寺的『虛蓮步』麼?」

  白眉和尚哈哈一聲朗笑,中氣實足,只見他單手拂了拂頷下及胸白須,發話道:「施主果是不凡,竟一眼識出本佛門的『虛蓮步』,老衲百戒心服矣!」

  「黑鷹」瞥了他一眼,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少林寺『百戒大師』,真是失敬了。」

  「好說,好說!」百戒大師沉聲道:「老衲久蟄佛門,但施主『黑鷹』之名如日中天,方外之人也是久仰大名,今見之,果人中之龍,老衲何其有幸呵屍睨了他一眼,『黑鷹』側首道:「少林寺乃當今武林七大門派之首,怎也暗地裡偷聽人說話啊?」

  長眉下的兩眼倏地一睜,一道稅利的寒芒一閃而逝,「百戒大師」不動聲色道:「久聞施主厭憎七大門派,今見如是,敢問何故?」

  「黑鷹』傲然道:「七大門派盡皆方外之人,理當長伴青燈,修心念佛,與世無急,卻久持武林之牛耳,懷葛江湖之是非,這豈又是出家人所應為?正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惹人煩!」

  花明惶然道:「兄台怎可對聖僧這般無理?」

  「百戒大師」托起單掌,宣了聲佛號,臉上一片穆然,沉聲道:「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我七大門派乃武林之名門正派,雖為方外之人,但卻奉著我佛之慈悲為懷,普渡眾生,吾等為武林主持正義,消弭殺劫,施主竟反誣干涉武林,此言又有何說?」

  冷峻的撇了一下嘴角,「黑鷹」道:「不管怎麼說,我總覺得出家人應安分守己,專心修法念佛,怎也跟我們一般俗人一樣動刀弄槍的?」

  「當然啦,施主之言未嘗沒有道理。」不以為意的頷了一下首,「百戒大師」滿臉肅穆的說道:「只要有那麼一天,武林平靜,江湖無事,我等自當絕跡江湖,還用施主說麼?」

  挑了挑劍眉,「黑鷹」反嘴問道:「這個不說,大師您暗中聽我兩人講話,這又算哪門意思?」

  呵呵笑了兩聲,「百戒大師」輕拂銀髮,道:「貧僧早就在林裡頭歇息,是兩位施主沒發現罷了,而兩位施主說話的聲音沒放小,我聽見沒錯,但怎能怪老衲偷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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