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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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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不敢稍稍停留,因為那樣便浪費了時間,而這浪費的時間極可能關連著一個人的生命! 邵真木直直的僵坐著,他感覺不出急劇的顛簸,他聽不到獵獰的風聲,他腦中只有純情的救命恩人。 他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他痛苦,他自責,他想不到侯愛鳳就要死去了,真的想不到。 沒有希望了,怎會有,除非像「劍中寶」講的「奇跡出現」,否則短短的兩天,那三十個時辰都不到的兩天,能找到「五大夫」嗎? 「玉大夫」,茫茫武林,哪裡去找? 奇跡,奇跡,會有麼? 噢,不可能有的,荊刺的前程一片坎坷,不遭到不幸便算頂好運的了,哪還敢奢望奇跡出現? 邵真痛苦的無法言喻,他那條生命是被侯愛鳳撿回來的,如今,自己卻將眼睜睜的看她失去生命,而無法幫她挽回來,他,怎不痛苦啊! 急急的策著馬兒向前的趕,「大憨俠」和「劍中寶」幾乎使出了所有的力氣,他們不斷的以手掌用力拍著馬臀,那坐騎,已快得不能再快,它們嘶鳴著,賓士著,一滴一點的時間便被急劇的蹄聲敲破一樣,永遠也回不來,可是他們又好似覺得時間過得太慢了,否則怎還不到啊! 快!他們心中所願望的,腦中所想的,就只有——快! 驀然—— 一聲嘶鳴,「大憨俠」的坐騎忽然傾跌下去,一個收束不住,「大憨俠」和邵真頓時被拋在半空中。 哇聲叫著,「大憨俠」揮動著兩臂,總算勉勉強強的停落在路旁。 邵真雖是一驚,但他馬上鎮定下來,微微一提氣,他已緩緩的降落於地。 「劍中寶」雖及時發現不對,但坐騎的速度太快了,當他勒住馬韁之時,至少離開他們有好幾丈遠了。 他忙不迭轉過頭,遠遠的,便見「大憨俠」那頭坐騎已四叉八仰的躺在道路當中——它嘴裡吐著白沫,咕嚕嚕的呼著氣,顯然,它是不行啦。 定了定神,「大憨俠」跨上道路,朝邵真問道:「老弟,你沒怎樣吧?」 笑了笑,邵真揚聲回道:「沒什麼,你老兄呢?」 這時「劍中寶」已奔了回來,他見兩人安好無恙,心中一松,到邵真面前,他笑聲道:「欲速則不達,現在,怎麼辦?」 走上前來,「大憨俠」喘了一口氣道:「算是很不錯的了,從今早起,它就跑了不知多少路,而且還曾載三個人,它怎不倒呢?」 有點歉然的,邵真道:「都是為了我,害你損失了一頭坐騎。」 朗笑數聲,「大憨俠」道:「呀呀,一頭畜牲你也蹩三扭四的,真的,籲,嚇了一跳倒是真的。」 「劍中寶」急急的道:「哎,別再扯蛋了,時間寶貴哪,現在只剩下一匹坐騎,該怎是好?」 翻了翻眼,「大憨俠」沉思了一下,說道:「這樣好了,不過還有十幾裡路的光景,我和吳老弟一騎先去,你老頭子隨後跟來。」 說著,一把把他拉下馬來,一躍身,便坐上馬鞍,朝邵真叫道:「老弟,快上來。」邵真愣了愣,嚅聲說道:「可是,讓……」 不等說完,「劍中寶」從旁叫道:「是啊,讓我這老骨頭跑路,怎過得去?」 「死不了的!」說了一聲,「大憨俠」又朝邵真叫道:「老弟,快,快啊!」 「喂!你這人講不講理?」「劍中寶」抓住馬韁,急道:「我老頭子並非怕跑路,只是『大憨俠』的輕功是數一數二的,你怎的不跑路?」 火大非常,「大憨俠」怒道:「你去,你知道在哪裡嗎?」 一愣,「劍中寶」回不上話來。 「哎,小子,你愣在那裡幹嘛,還不快來呀!」「大憨俠」一探手抓住了他的手臂,高聲叫道。 邵真猶豫著,道:「可是……」 「去去去。」 「劍中寶」一把把他推上去,口中道「別擔心我,我這把骨頭還硬得很哪,十幾裡路,累不死我的。」 上面拉下面推,邵真終於上了馬,甫方坐好,「大憨俠」大喝一聲,韁索猛的一抖,但聞希哩哩一聲,已如脫弦之箭沖出去! 「劍中寶」也一聳雙肩,展開輕功術追上去,口中自道:「比比看,兩條腳和四隻腳哪個快?」。 起初,他還能跟在後面,但過了一會便被遠遠的拋在後頭,終至看不見,最後連聲也聽不見。 「他娘的!」 「劍中寶」有點懊惱,忽然他停了下來,失聲說道:「完了,那殺千刀的沒把地點告訴我,這,叫我怎去找啊?」想了一想,「劍中寶」俯腰望著地面,自言道:「只好這樣了,循著蹄痕吧,希望不要雜亂才好,他媽的,那馬臉長的,真該殺!」 一面咒駡,「劍中寶」吃力的,循著蹄痕奔跑…… 這且不言,話說邵真與「大憨俠」—— 在快馬加「腿」之下,總算他們見到集鎮了。 下一頁 第十九章 「大憨俠」欣喜的說道:「老弟,就要到啦。」 邵真露出一個笑容,道:「希望愛鳳沒事才好。」 拐了一個彎,已隱約可見「金安藥鋪」的屋子。 「大憨俠」更是吆喝不止,兩腳猛踢不已,不過眨眼,便達屋宇處。 可是那奔勢太快了,一時竟收不住韁,一咬牙,「大憨俠」乾脆抱住邵真,猛地吐氣開聲,身子驀然像箭般的激射而起! 半空中一溜眼,見門緊閉著,又吸了一口氣,「大憨俠」的身形陡地一斜,便從院牆掠進去。 「到了,老弟。」放下邵真,「大憨俠」揩了一下額角的汗珠道。 邵真欣喜不已,笑著道:「姬兄的輕功真如追風哪,棒極了。」 「現眼了。」笑說了一聲,「大憨俠」拉著他的手便走向屋去。 穿過了庭院,甫踏上階梯,「大憨俠」腳下絆著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他低聲驚呼起來。 「啊!有死人!」 邵真也臉色一變,道:「我聞到了血腥味。」 只見地下躺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首,「大憨俠」俯身翻看了一下,沉聲道:「這是大夫的家僕,已咽氣了。」 一轉首,他再度驚叫起來:「噢,那裡也有十多具啊!很明顯的這裡有過一場廝殺。」 正想說話,邵真突然籲了一聲,低聲道:「有人!」 「大憨俠」連忙四下張望,發現柱子下有一具屍體仍在微微蠕動著,而且還輕輕的呻吟著,顯然還沒死。 連忙跑前去,「大憨俠」抱起他一看,竟是那名叫阿丁的家僕,只見他胸前中了一刀的樣子,血涔涔的。 「大憨俠」連忙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吃力的睜開眼,阿丁哦一了聲,說:「都是你們……」兩眼一翻,雙腳一蹬,已斷氣了! 「死了?」邵真躍前問道。 「死了。」「大憨俠」點了一下頭道。 接著,不解的道:「奇怪,他說『都是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邵真也滿臉疑惑之色,忽然,他道:「對了,我們求大夫診治之時,她的語氣就隱含有事情發生,當時我掛念著愛鳳,竟沒聽出來。」 「大憨俠」也道:「我也忘記告訴你,當大夫答應替侯姑娘治傷之時,她的女兒叫阿琴的,和這些家僕都曾狠狠的瞪我們呢。」 「這就奇怪了。」 邵真大惑不解的道:「難道說和我們有關係?」 「到底是誰幹的?」「大憨俠」望瞭望那些血淋淋的屍首,憤聲道。 邵真想起侯愛鳳不知怎樣了,急聲道:「咱過去看個究竟。」 「走。」「大憨俠」拉住他的手,沿階而上。 走沒幾步路,突然刷一聲,迎面躍下一個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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