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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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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壯得像條牛,卻膽小如鼠。」嘿嘿一笑,邵真損他道。 「我甚麼時候說我。怕了?」微紅著臉,大牛不服氣的哼著道。 「說著玩的,你他媽的當甚麼真?」用力擊了一下大牛渾圓飽滿的肩胛,邵真咧著嘴大笑。 頓了一下,邵真微感不解的道:「奇怪,咱方才掙斷『五合鐵』的聲音夠大,怎不見有人來呢?」 環眼看了一下,大牛道:「這有啥好奇怪的?要是我將一個人用『五合鐵』鎖住,我敢連牢房也不用。」 「說的是,他們大可高枕無憂。」邵真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凝眸四處打量。 這個牢房很特別,四壁全是原石堆砌而成,不很高,約莫一個半人高的光景,寬度很小,可能四尺不到,難怪方才他掙斷「五合鐵」的時候,要撞上另一邊的石壁了,但長度卻很長,邵真估計,至少有七丈以上,很顯然陀敏壽是極願意有「容人之地」。 邵真端詳得很仔細,他發現這石牢的工程雖稱不上浩大,甚至可說是平凡得很,但卻極具匠心。 這個石牢不僅連個窗子也沒有,即連一點隙縫也看不到,空氣的流通,完全是靠那扇生了鏽的鐵門上的小鐵窗,難怪要顯得很悶澀,很污穢了。 整個石牢就如此空空蕩蕩的,它沒有像一般的牢房有木柵或鐵柵隔成房間,換句話說,這便是一個大牢房。 石壁的左邊,每隔一丈的樣子,掛著不很猛的火把,但火把雖有七支之多,似乎這石牢是個很深的地牢,以致於仍顯光線不夠,黝暗非常。 第八章 另一面牆,掛滿了鎖人的「五合鐵」,總算起來,不下五十副。 牆上的火把所生出的黑煙,以及濃烈的松子油味,令空氣更顯得污濁穢臭,皺了皺眉,邵真道:「大牛,陀敏壽如此『禮遇』咱哥倆,可真不是人哪。」 「可不是!」 憤憤的咬了一下牙,大牛哼著聲道:「我已不得現在找那豬玀算帳。」 「別急,賬拖得愈久,利錢算得也愈多。」 打了一個呵欠,邵真淡淡的又道:「即使是大羅神仙下世,也難保住陀敏壽那顆禿頭了,我打賭!」 用力打了一下石壁,大牛抬起腳,把「五合鐵」的陣片踢得掙掙響,滾到牆角邊,怒不可遏的道:「這石牢除了頭扇門,根本沒一點縫隙可鑽,幸好,咱能掙斷『五合鐵』……」說到這裡,忽然想起甚麼,大牛轉過黑臉,目瞪著邵真道:「小子,我幾乎要忘了,你真的掙斷了死環?」 被他沒頭沒腦的一句,邵真當然傻了一傻,噗嗤笑了出來,哼著聲道:「現在你才知道? 我真有點懷疑你那鬥大的腦瓜子裡,是否缺少了一條『快速反應神經線』?」 「方才撞了一下,撞得我七葷八素昏地昏天過去了,醒來時又太高興,一直沒有想起。」 訕訕的搔著腦後,頓了一下,大牛睜大銅鈴眼,抑低著聲音道:「小牛,告訴我,你如何能掙斷『五合鐵』,我到現在還不敢相信咧!」 哧哧笑著,邵真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的好友『鬼見愁』教授我這一招上乘內功的。」 「這,這招式可如何稱呼?」 一直睜大著眼,大牛急急的道:「你,你不妨說來讓我大牛見識見識。」 眨著眼皮,忍著笑,邵真乾脆騙人騙到底,蠻有那回事的,清了一下嗓子,沉聲說道:「聽著,此招乃是『蓋大牛』也!」 「蓋大牛?」 轉不過腦筋的翻著兩眼,輕輕的念了一聲,大牛緊盛著眉頭,一副茫然不信的道:「怎又叫大牛呢?……他媽的!」 恍然大悟的叫了一聲,大牛始知受騙,用力擊了一下邵真,但邵真像狡免般的往旁一閃,大牛撲了個空,氣漲著黑臉,咧著大嘴:「我願函告閻老五割掉你那生蛆的舌根,只要老閻能看懂我寫的字。」 猛烈的笑著,笑得好不暢快,邵真噴著笑音道:「只有你這迷了竅失了心的老呆鳥才被少爺唬著,內功就是內功,那還他媽的招式?」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傻傻的咧著嘴,大牛翻了翻眼帶著不相信的神情道:「你是說你純粹是靠體內的真元把『五合鐵』硬是給他媽的掙斷?」 大喇喇的點了一下頭,邵真笑著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嗎?」 一半狐疑,一半驚訝,大牛沙聲道:「天,你還是個小毛頭哪,你內功的修為到底有多深?」 有趣的歪著頭,邵真道:「我不高估自己,至少有兩甲子以上。」 「兩甲子?」 吃驚的睜著眼,大牛氣喘的道:「我希望是你說錯了,天,兩甲子,老夫修練了幾十年也不過一甲子不到,莫非你從娘胎便開始學武了?」 「照常理推斷,你大牛是對的。」 好笑的咳了一下,邵真道:「我不否認武學這東西是浩如瀚海,學無止境,但如果一個人先天具有極高度的資質,而且肯吃一般人所不能吃的苦,另外再加上名師的教導,修練兩甲子的武功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對不?」 「擁有兩甲子的功力當然不乏其人。」 吞了一口口水,吃驚的神情還沒從他睜大的眼睛裡散去,大牛道:「問題是,你太年輕了。」 輕聲笑著,邵真道:「所以說你大牛千萬不可小看年輕人,否則陰溝裡翻船的悶虧夠你吃不完兜著走。」 重重籲了一口氣,大牛咋著舌道:「幸好大爺沒找那『鬼見愁』魔惠子,他打個噴嚏就得把我噴著滾……」 說至此,大牛忽然噴了一聲停下話語,他發現邵真滿臉忍住笑的神情,翻了翻眼,大牛走近邵真,細細端詳著邵真,壓著咽喉道:「小子,你還騙我一件事。」 故裝茫然不知狀,邵真攤了一下手道:「有嗎?」 把鼻尖抵住邵真的鼻尖,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好半晌,大牛緩緩的道:「我懷疑,不,我敢肯定,堅決的肯定,你,就是那令人聽到咽不下飯的『鬼見愁』!對不對?」 聳了一下肩,邵真微笑著道:「我不否認我就是『鬼見愁』,但我不承認我能令人吞不下飯。」 「至少你能使人笑不出聲音來。」大牛笑聲說道。 「我不相信。」 齜了一下牙,邵真眨著眼道:「至少那個美豔的臭妮子便在我懷裡瘋狂的笑過,我發誓。」 聳了一下肩,大牛停著古怪有趣的表情,像是喃喃的道:「我的天,我交的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煞星。」 豪聲笑著,邵真打趣道:「別忘記,我是個小財神!」 說畢,兩人仰首哈哈大笑,四隻強有力的手掌緊緊握在一起…… 忽然,他們猛然停住笑聲,齊齊把視線投向門邊…… 那扇鐵門,伊呀一聲,被緩緩的推了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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