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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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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之大,簡直像打雷! 一旁的邵真也都被嚇了一跳,心頭咕噥著道:「這禿頭 陀敏壽的嗓音,可真不輸張飛他老兄,耳鼓差點沒給他媽 的震破了! 「大,大爺……」 莫說打了,單這一吼,差點沒把李一平父女的魂兒給嚇出了竅!唇皮打著顫,李一平嚇得屎尿都要流出,幾乎要跪下來的哀求道:「大爺!」 「操你的!又不是菩薩!」哇叫了一聲,陀敏壽怒不可遏的一搶碗大的拳頭,對準李一平的腦袋便要砸下…… 「這位陀大爺,手下留情!」邵真見狀,連忙開聲喝道。 像是一愣,陀敏壽緩緩放下拳頭,然後緩緩的轉過身子,兩隻牛眼充滿驚異的神情的望向邵真,似乎他老兄是料不到竟有人敢管他的閒事,眯著眼長著頸,細細的把含笑自若的邵真從頭到尾打量完畢,然後才嘿的一聲笑起來,有趣的故了一下牙,破著嗓門道:「小子,你是外地來的?」 負著手,優雅至極輕頜一下首,邵真回道:「是的,今晚剛到。」 搓了掛手,陀敏壽古怪的笑了兩聲,說道:「不錯,大爺一向敬佩有勇氣的男子漢!」 語音頓了一下,陀敏壽走到邵真的跟前,閉著一隻牛眼,皺著塌鼻,怪聲怪氣的道:「小子,你有沒有發燒?」 語畢,周圍之人哄然大笑! 忍住笑,邵真煞有介事的回道:「上個月有。」 「服藥沒有?」陀敏壽接著問。 「沒有。」搖了一下頭。 邵真道:「但吃了一碗姜湯。」 「那你是服錯藥啦!」揉了一下鼻子,陀敏壽道。 有點茫然的攤了一下兩手,邵真道:「但燒退了。」 「哇哈哈——!」 陀敏壽那令人發冷的表情,以及邵真那煞是正經的模樣,再加上那莫名其妙的對話,引得眾人捧腹大笑。 即連李一平父女也破口大笑,幾乎忘記了他們本身是當事人…… 陀敏壽繼續問道:「你今年幾歲?」 「過了新年,二十二啦!」邵真回道。 揪了一下牙,陀敏壽又問:「討老婆沒有?」 「沒有。」搖了一下頭。 邵真聳肩回道:「但玩過女人了!」 「哈哈!」 又是一陣乾笑! 這次連陀敏壽也咧嘴大笑,嘴張得如盆大,幾乎一口可以吞下一個西瓜,摸了摸光禿禿的頭頂,陀敏壽忍著笑說道:「你蠻可愛的嘛!」 「我深有同感。」 下一頁 第六章 露出一個傻笑,邵真道:「不瞞你說,很多女人也這樣說過。」 眨了一下牛眼,陀敏壽道:「玩女人的滋味如何?」 「好極了!」 正經的點了一下頭,邵真道:「你老子也一定和我有同樣的想法。」 語畢,圍觀之人又是一陣哄笑! 臉色一變,陀敏壽冷冷道:「你想不想死?」 像是考慮了一下,才緩緩搖了一下頭,邵真道:「不想,我還沒娶老婆。」 語音一沉,陀敏壽道:「你知道大爺是誰麼?」 「知道!」 用力點了一下頭,邵真道:「除了瞎子,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禿頭。」 「哇哈哈——一哇哈哈——」 話聲一落,接著響起震天價響的笑聲! 「你這豬玀!」咆哮一聲,五指齊張,陀敏壽睜著兩眼,猛然如餓虎撲羊般的打了過去! 「喲,你這人真不講道理,說你禿頭難道錯了?」 像是受驚似的抱住頭,踉蹌的往旁一閃,左腳看來是那般無意的往前一伸,已是那麼恰到好處的絆住陀敏壽的兩腳。 「我操!」 一聲驚悸的哇叫,陀敏壽受邵真一絆,整個身子收勢不住的往前飛去! 「乒乓,嘩啦!」 那麼正中的,一點也沒有偏差,陀敏壽一頭撞進了對街油坊廊下的一個大油梯! 幾聲刺耳的破碎聲,那顆又光又亮的禿頭,像狗吃屎般的栽進一個陶土制的油缸! 但見整個油缸裂碎了開來,滿滿的油計陡然四起飛濺 「哇!我把他媽的臭死了!」 哈哈,但見陀敏壽那老哥滿身被濺得油膩膩的,尤其那個大禿頭此刻看來更是金光閃閃,即使少林寺的和尚們也要自歎「無光」矣! 又氣又怒的爬起身子,陀敏壽眯著兩眼,捂著蒜鼻,哇哇亂跳,吼聲如雷:「臭,臭死了!冷……!」 周圍之人,包括李一平父女與邵真在內,都被陀敏壽那副落「油」雞的狼狽像,惹得開懷暢笑。 有趣的放開嗓子,邵真咧嘴大笑道:「陀敏壽,你可真闊哪,有誰洗得起「油澡』?」 語音一落,又是一陣謔笑,這次連陀敏壽的同夥們也 笑起來了。 好不容易揩幹眼皮上的油水,陀敏壽吃力的打開兩眼, 氣得渾身發抖…… 「老陀,你這趟『油水』可真撈得不賴哪!」兀自哈哈 大笑,邵真油上加火的又道。 「哎他媽的!你這該死的殺千刀!」氣呼呼的吼一聲,低 著頭,陀敏壽猛的對準邵真沖了過去,口中嚷道:「嘗嘗你 爺的『鐵頭』!」 「嘻,別笑死人了,老禿頭!豬頭!龜頭!」哧哧生笑, 一待陀敏壽那顆光頭沖至,邵真一揚手,叭的一聲,著實 的在那禿頭正中印下! 「哎!格老子!」 一聲痛叫,陀敏壽噎噎噎……的直退到方才那個破油缸旁,叭啦一聲,原本半破的油缸,被陀敏壽的屁股一坐,頓時粉碎無餘,又濺起了幾十道油計! 兩雙牛眼翻了一翻,哦了一聲,陀敏壽像一隻泄了氣的皮球,噗的一聲,倒在地上,突地昏過去了…… 「媽的,這個禿頭,看他光兮兮的,還真硬哪!喲,少爺的的手掌竟然有點發痛哪!」甩了一甩手掌,邵真一面吹著氣,一面好笑的咕咕著。 六名漢子,一見當家的吃癟,連忙扶起陀敏壽,風也似的跑個乾乾淨淨…… 圍觀之人,一見好戲收場,也相繼散去,但有一點值得一提,邵真的俠義作風,和精湛超絕的武功,還有那「演戲天才」毫無疑問的已深植他們心中,雖然他們並不認識邵真。 拂了拂袖子,心中的悶氣已完全消夫,邵真唇角一直流漾著開心的微笑,他幾乎要忘記他之所以與「鐵頭」陀敏壽打架,是替李一平父女打抱不平。 籲了一聲,邵真抬步便想離去…… 「這位英雄請留步。」一聲充滿大多感激的呼喚傳來。 「嗅,老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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