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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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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兄……快幫個忙,俺這人說話沒分寸,可不是有意開她的胃哩!」高淩宇道:「梅心,這不是外人,他是『漁鷹』江振祿老哥哥的師弟李乾,心直口快,不尚虛偽,這只是一次誤會。 鐵梅心怒道:「管他是誰的師弟,這傢伙粗卑下流,滿口噴糞,大概是他的爹娘死得早,沒有人教訓他,我是他的姑媽,我不教訓他誰教訓他……」「啪」的一掌,李乾挨了個耳光,正要再跺他一腳讓他躺下,高淩宇當中一站,把她的腿撥開了。道:「梅心,算了!你胡亂潑水弄了人家一身,其錯在先,也不能苛責人家口出不遜,要是說聲『對不起』,不就沒事了?」好歹擺平,高淩宇道:「李兄,振祿兄現在何處?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摸模面頰,李乾道:「高兄,家師兄叫俺來找你,有事相告,在下住在西偏院中,高兄有空請過來一下,再談如何……」這工夫鐵梅心已入屋,李乾向他作了個手勢,高淩宇道:「小弟現在無事,這就過去一趟。」鐵梅心在屋中道:「你和那個下流胚子磨菇什麼?忘了我們還沒有吃飯嗎?你是怎麼回事兒,連好人和壞人都分不清?」高淩宇道:「我這就叫小二把飯菜送來,我去去就來。」他和李乾先到前廳叫了飯菜,正要回屋,李乾示意,二人上了街,順著大街向鎮外走去。 李乾道:「高兄,家師兄說,有些事很邪門,他說你身邊的女人要提防些,她的來歷很難說,師兄還沒有弄清楚。」淡然一笑,道:「江大哥既然還沒有弄清楚,怎麼說她的來歷……」李乾搔搔頭皮,道:「俺師兄可不像俺有什麼說什麼,他說這女人好像有兩個,他奶奶的!俺問他怎麼會有兩個,他也說不出來。」拍拍李乾的肩胛,道:「李兄,江兄這份善意我會放在心上,李兄是否還有別的事見告?」李乾道:「當然有……」四下看看,這工夫已到了鎮郊,續道:「高兄,家師兄說,四大門派掌門人在『漁幫』手中限期到十月底,過此時期他們就會自絕,一切都遲了。」陡然一驚,高淩宇道:「『漁幫』不是個邪惡幫派吧?所謂自絕,想必是該幫殺人的藉口,我不信四大門派掌門人會自絕。」李乾正色道:「俺也不清楚,可是師兄說,那是因為四大門派掌門人當初到『漁幫』赴會,而被留下軟禁,據說有人會去救他們,如救不出來,時限一到即自行了斷。」四大掌門人和高牧群都有深交,高淩宇以為,救這四位長輩義不容辭。但是,對昔年那件事卻又不以為然。也就是說,「漁幫」下一代之報復行為也無可厚非。 高淩宇道:「十月底時限距今只有一個月左右,『漁幫』的總巢穴在何處,還不知道。再說我的武功還沒有到達自以為有把握的境界。」李乾道:「師兄說『漁幫』的老巢在普陀山,也就是在浙東海外。但師兄說高大哥的武功未圓熟之前,切勿前去涉險,以免誤了大事,因為目前有能力也肯為四大門派掌門人效力的人,也只有高大哥你一個人了。我們師兄弟當然也算一份,可惜他奶奶的我們師兄弟兩個不大中用。」高淩宇心事重重地道:「李兄客氣了!以二位的高超水性來說,武林中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三位了。難能可貴的是這份不畏強權的勇氣和義氣。」李乾搔搔頭皮,道:「高大哥,師兄說:『功名一時,氣節……氣節………』。」一時競想不出下文來,急得臉紅脖子粗,看來十分有趣。 高淩宇道:「是不是『功名一時,氣節千秋』?」大力拍著後頸,李乾道:「他奶奶的,俺這個鳥頭裡裝了些什麼東西!對對。就是這兩句話,師兄說,作人一定要有氣節,沒有氣節的人,就像沒有舵的船一樣,隨時都會翻哩!至少是不能到達目的地的。」激賞地點點頭,高淩宇道:「李兄,這話真是至理名言,為人處世若無氣節作支柱,什麼都談不上了。也就是所謂: 『不能養德,終歸未節』。」李乾道:「高兄,你研究的武功如何?」長長的籲口氣,高淩宇道:「本來大有進境,獲益不淺,可惜有她在一邊干擾,這幾天來簡直就談不上進境,浪擲了光陰。」小眼怒睜,八字眉又挑了起來,李乾道:「高兄,既然你對這個女人也摸不透底細,何不把她甩了!找個清靜的地方苦研一個月,還來得及呀!」自嘲地苦笑著,高淩宇道:「李兄,世上有些事真叫人無可奈何……」茫然不解地,李乾道:「高兄,俺就不信憑你『白骨斷腸刀』會在乎一個女人?他奶奶個熊,』那可就是邪門哩2」高淩宇道:「回告江大哥,我有苦哀,他必會諒解,在這一個月當中,我會盡一切努力,使我的武功造詣更上層樓。」二人分手後高淩宇返回客棧,發現鐵梅心都快吃完了。 就算她很餓了吧,也該等他一會,這是作人的禮貌。她似乎連這點起碼的禮貌也不顧了,甚至還冷冷地道: 「你到哪裡去了?」高淩宇本想另叫個簡單的麵食吃一下算了,他實在不屑吃別人剩下的「接羅」。但為了節儉也只好遷就了,道: 「我到哪裡去,還要向你告假報備不成?」筷子一摔,杯盤亂響,她大聲道:「怎麼?看你這副神氣,我真像是你花錢叫來的半掩門似的,高興怎麼擺弄就怎麼擺弄,是不是?」冷冷一笑,高淩宇道:「你的作風如何,該有自知之明,依我看,你有病是假的,只是不慣山居的清苦生活,想到鎮上來好好吃幾頓,舒坦一下罷了!」她大聲道:「就算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對吧?」冷靜嚴肅地,高淩宇道:「在你來說,的確不必在山野中過野人生活,你可以回家,或者住在這客棧中,待我事畢再來接你。」她望著他,道:「不是想甩我?」「要甩你早就甩了,用不著拖到如今。」她大聲道:「別作夢哩!要甩我可沒有那麼容易。如果不信這份邪,我就到處宣揚說你是色中餓鬼,始亂終棄。使你在武林中,永遠抬不起頭來。」暗暗咬牙,高淩宇卻沒有說什麼,自作孽不可活,自己的眼睛沒有開光,當初居然沒有仔細看清她。 這又能怪誰呢?鐵梅心淡然道:「好吧!我在這兒等你,要多久才能來找?」不假思索地道:「一月左右。」於是他一個人又回到山野中,無人干擾,無牽無掛,很快地就定下心來。但是,才不過五六天之後的深夜,高淩宇豁然開朗,正在研練新招,忽聞溪的下游隱隱傳來了談話聲。 他以為必是錯覺,或者夜梟悲或狐鼬的聲音,停下來聽了一下,的確是人聲,不禁大奇。 原來是個女人在溪中洗澡,黑暗的莽林,孱孱溪流中,有個紅中透白,白裡泛紅的服體,她對岸上的人道:「淩宇,我就知道你會來窺浴的,也罷!這也不能全怪你,男女之間就是這麼回事兒……」哪知溪邊的人影冷蔑地道:「你把自己估高了!你的狐媚下流手段沒有什麼用處,人家是君子,不是饑不擇食的色狼,你枉費心機了。」溪中的女人切齒道:「你才是個色狼,你………你是什麼人?」岸上的男人道:「我是『漁竿』,你連我的口音都聽不出來了!可見你是個花心女人,貞操蕩然,只可惜送上門的豬頭,人家都沒有胃口。」溪中的女人,當然又是鐵梅心,道:「『漁竿』……你別誤會,我只是想為本幫作點事,消洱未來的危機,不是你想像中,那麼髒的女人。」「呸」地一聲吐了一口唾沫,道:「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你在想什麼?」鐵梅心道:「我是真的在為本幫做事,卻又出力不討好。」「漁竿」冷笑道:「你就算真有此意,也大錯特錯了! 『漁翁』許下諾言,在十月底以前,給他機會讓他苦練鑽研,然後再予他自衛的機會,而你卻剝奪了他將近一半的大好時光,你以為『漁翁』會感激你?」鐵梅心訥訥的道:「『漁竿』,不管怎麼樣,我是一番好意。這麼說來,『漁翁』是有恃無恐,不在乎他苦研武學下」「漁竿」冷哼一聲,道:「如果我不是顧慮『漁翁』的禁令,早就找他決一死戰了,還會讓他在此過清閒日子?」說完,身影向林中疾射而去。 鐵梅心叫著:「『漁竿』……等等我……等等我嘛……」她匆匆出溪穿上衣衫,跟蹤而去。 這一陣對白,高淩宇聽到了十之八九。 女的,當然聽出是鐵梅心的口音,她明明說要在鎮上客棧內等他,卻偷偷來此洗澡,諒必要施展蠱惑手段,干擾他的苦研,或者偷窺他的新研武功。 至於那個被稱為「漁竿」的人,由於相距太遠,聞聲而不見其人,但那聲音很熟,他覺得很像韋天爵的口音。 鐵梅心洗澡之處在下游很遠處,加之又是逆風,她以為高淩宇正在苦練,絕不會出洞更不會聽到或看到,事實上她不但要來干擾他,使他無法專心研練,也想窺伺他研成的奇學。但她絕未想到「漁翁」特准高淩宇苦練苦研,而「漁竿」也會謹遵此一令渝,不可有所擅越。 韋天爵明明是閹黨中負責滅口的人,又怎麼會是「漁幫」中僅次於「漁翁』的人物「漁竿」呢?可是這個世界本就有太多難以逆料的事。在傷心渡那一場混戰,事前也沒有幾個人知道會有那種結局吧!最使高淩宇想不通的,鐵梅心已和他有肌膚之親,一個女人真能為了上面交待的任務而付出一切,或者,像江振祿所懷疑的,有兩個鐵梅心嗎?世上哪有這麼酷肖的人?除非是孿生姊妹。 那麼,和高淩宇一度春風的是這個「漁幫」中的,抑是閹党頭頭鐵冠英的女兒?依他猜測,是鐵冠英的之女那個成份大些。 莫非閹黨和「漁幫」暗通聲氣?或者閹黨的人在「漁幫」中臥底插旗?一月時間不能全消磨在此,還要留出六七天時間,以便前往「漁幫」浙東海外普陀山所在地。據普陀山志記載: 五代朱桑時,有慧鍔大師,由五台攜銅觀音像欲歸東京,至此舟膠不發,始行開山。 在這二十餘天內,他的成就非凡,要不是鐵梅心干擾,成就更大。他是和「漁鷹」師兄弟一道來的。 普陀山全山有三百八十寺,以觀音大士靈跡最為僧眾所樂道。這兒怪石靈岩多不勝計,而古洞最著名者有四,那就是梵音洞、古佛洞、潮音洞及觀音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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