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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二


  殺聲盈耳,刀聲霍霍中,已見六人中的四人掄刀已在金小山身前身後各不及一丈遠。

  突然間,金小山原地扭動上身,口中厲聲叫道:

  「閻王梭!」

  又是那四聲合為一聲,四個大漢已彎著腰撫面倒在地上,緊跟的兩人一怔之間,但覺面前銀星一閃,未及反應也倒在血泊中。

  古成文反應的快,一聲招呼,他同「桃花娘子」身邊的早躍身後退不迭。

  「閻王梭」又托在金小山的手中旋轉不已,五丈外,古成文驚叫道:

  「真的是傳言中的『閻王梭』出現了。」

  冷然一笑,金小山道:

  「念在你我來自一個地方,我不難為你。」

  古成文忙指著另一個漢子,道:

  「還有他呢,他也是我們的老鄉呀。」

  只聽那人忙抱拳饞笑,道:

  「老鄉,你忘了,那晚你上豹子崖,魁首要把你交在我老朱手上加以妥善的調教呢,我叫朱大剛呀!」

  金小山知道是有這麼個人,對方笑臉已露,且又動之以鄉情,再說自己的大仇已報,又何必一定要取二人性命?

  於是,金小山抽出綠色絨布,邊擦拭著梭身上的血跡邊對迎面二人道:

  「你人遠離家鄉南遷,為的是開闢新的家園,這兩年已見天下太平,勸二位及早改個行業吧。」

  古成文忙笑道:

  「老鄉你放心,誰要是再幹這沒本生意,就不得好死。」

  於是,古成文與朱大剛走了,而且走的相當快。

  不過當二人翻過一座山,快到山道邊的幾間茅屋時候,猴兒李還在舉頭望呢,古成文已對朱大剛道:

  「我操他祖宗八代的,你我要是不見機的快,說上幾句好聽的,只怕也翹在老松坡下了。」

  金小山走了,他流了不少血,傷的也夠嗆,還好有馬騎,而且他也覺著騎的心安理得,因為自己的那頭小叫驢不是也被土匪牽上了六盤山嗎。

  如今他是騎一匹又牽一匹,他想的可真周到,水大叔像是不能長途跋涉的,有了馬騎就好多了。

  金小山的面上顯得十分蒼白,雖然張耀的一板斧未卸下他的左膀,被他及時一閃而片開那麼大一塊連皮帶肉,但總算未傷到筋骨。

  初冬的陽光是令人留戀的,但初冬的夕陽卻充滿了寒意,金小山尚未趕到老金礦村呢,村北面的山道上已聚集著不少人在張望。

  金小山並不知道這群村人在看什麼,但來至近處,早見小五子招手歡叫道:

  「回來了,回來了,果真是金哥回來了。」邊已快步迎向金小山,一群村人也跟著圍上去。

  原本是高興的,但小五子見金小山左臂衣袖一片血紅面色灰白,不由得高聲大叫道:

  「不好了,金哥你受傷了啊!」

  原來小五子從水二口中得知金小山獨自趕往老松坡下,為的是同仇人「坐山虎」張耀拼命,這才走告村人,大家感于金小山慷慨拯救一村危難,無不自動守在村口,他們祈天告神的為金小山的安危著急呢。

  如今見金小山回來,無不欣喜若狂,但見金小山一身是血,又立刻關懷備至的問個不停。

  一簇人擁著兩匹馬,而馬上只坐著個受傷的金小山,一行人擠到了錢掌櫃家門口,小五子已迫不及待的叫著進去,一路喊道:

  「金哥回來了。」

  錢鳳跑的最是快,金小山才緩緩下了馬背,她已擠到金小山身邊,剛伸手去拉,不由得一聲驚呼:

  「金哥,你受傷了!好多血唷!」

  金小山低頭一笑,道:

  「吃飯沒有不掉飯米粒的,你見過誰吃餅不掉芝麻的,自己這是去殺人,自己難免總會受點傷,因為敵人手中也是握著殺人利器呀!」

  錢鳳扶著金小山,邊對走出來的小五子道:

  「拴好馬匹,再叫灶上燒鍋滾水,快去!」

  金小山回頭謝過村人的關心,這才同錢鳳二人走入錢家飯鋪,水行雲已拴杖同錢掌櫃及水二,三人迎出在飯堂中。

  水行雲見金小山的氣色,還真吃了一驚:

  「傷在哪裡?」

  金小山一笑,道:

  「大叔,全是皮肉之傷。」

  水行雲托住金小山左臂細看一陣,自語道:

  「這人斧上的造詣出神入化。」

  金小山道:

  「但他還是死在『閻王俊』下。」

  「雖是皮肉之傷,可也不能大意,除了設法替你治傷以外,大叔第一個恭喜你報得大仇。」

  金小山突然聽得水行雲如此說,刹時擠出兩行眼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

  「這全是大叔所賜,小子沒齒難忘。」

  水行雲白髮波動,嘴巴一陣翕合,才淒然的道:

  「且等你養好了傷,也該替大叔把事情辦一辦了。」

  金小山由錢鳳扶著站起來,道:

  「小子沒忘替大叔辦事,只等大叔吩咐了。」

  這時錢鳳已走來,對金小山道:

  「金哥,水快燒好了,你且解開衣衫,我好替你清洗傷口,完了也該吃些東西呢。」

  水行雲道:

  「鳳姑娘,可有好的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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