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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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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臉的疤痕痙攣了一下,魔面子雷仲雙目中煞氣盈溢,他銼著牙,切著齒道:「我說?這還用得著我說麼?你不是為那玉盒而來莫不成尚有別的原因?嘿嘿,只不過你黑吃黑到『八角會』頭上來,也沒有那麼容易!」 秋離侵吞吞地一笑,道:「我和你們不是朋友——」 雷仲大吼道:「當然不是!」 點點頭,秋離又道:「但是,我與姓邵的也不是朋友。」 冷然地一笑,雷仲憤怒地道:「這不用你說;你若是和任何一方是朋友,如今你便不會出現在此,小子,你想奪取姓邵的懷中玉盒,可以——」 雷仲朗四周掃視了一遍,森凜地道:「你得首先全把我們擺乎在此地!」 忽然十分有趣地笑了,秋離道:「雷大掌旗,老雷,雷妖,雷怪,你以為,我就做不到麼!」 氣得雷仲幾乎把一雙眼全擠出來了,平素,身為「八角會」大掌旗的他,可以說俱是頤指意使,威風八面,那種前呼後擁,高高在上的神氣勁,他左右的一批人連巴結都唯恐來不及,又有誰膽上生毛,敢於稍稍頂撞半句?而現在,秋離不但神態言談之間,竭盡輕藐譏諷之能事;更簡直不將他當個玩意,開始撕揭他的傷疤來了。不錯,雷仲那一臉疤痕固然醜惡猙獰不堪,但一個人最大的忌諱便是不喜歡人家揭露他的短處,就好象和尚不想聽人罵禿驢,胖人厭惡有人論肥豬,是一般的道理,如今,秋離非但明諷暗嘲更又一句一句地點鼻子罵,罵的全是雷仲最最不願聽到的一些字眼,休說雷仲本就沒有什麼涵養,就算換了一個再有忍耐功夫的人,叫人窩囊了這大半天,現下又大拉拉地羞辱嘲罵到頭上,只伯這人的忍耐也會一下無法忍的…… 尖吼一聲,雷仲雙眼氣得發紅地暴叫:「混帳小子,滿口放屁,你你你,你簡直狂得離譜了,報上萬兒來,『八角會』便一掌成全於你!」 秋離氣定神閑地道:「可以,我報了名號之後,老雷,你們乖乖離開最是上策,這姓邵的,與他懷中的玉盒,我要一起笑納!」 狂笑如嘯,雷仲狠毒地叫道:「小子,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揉揉面頰,歌離低沉地道:「我姓秋,秋天的秋,單名一個離、分離的離,道上有些朋友,很不雅地稱我為『鬼手』。」 刹那間,象滿天的雷在響,風在號,連四野也全在震動了!「魔面子」雷仲大大地退後三步,他驚疑之極地突瞪著秋離,冷汗也不知在什麼時候忽然冒出,心腔子宛似在敲著鼓,「咚咚咚」地劇烈狂跳,張口結舌地,他訥訥地道:「什…… 什麼?你,你說你是……秋離,『鬼手』秋離?」 歎了口氣,秋離道:「這又不是陛下萬歲;冒充了他還能討個好口彩。我想,我姓秋的這種角色,只怕還沒有人願意冒名頂替,老實說,我早就一身光杆,二肩擔口,三餐不繼,四海飄泊了,苦得很啊……」 心裡象有十五個吊捅般地七上八下,雷仲抹了一把冷汗,他有些恐懼地瞪著秋離,長長歎了口氣。他忐忑不安地道:「小子——呃,秋離,你,你到底意欲何為?」 秋離平淡地道:「首先,我勸你們馬上一聲號令,看誰逃得快,最好四散奪寶,使我不易追殺,當然,以後我還會再來找你們算一算舊帳的;目前,如果你們撅屁股全開了溜,我便暫且饒過,也可以給一個時間容你們準備準備,防範防範,這裡,我與姓邵的尚須了結一段公案!」 吞了一口唾液,雷仲艱澀地道:「秋離……我不否認,在江湖上你是一霸,在武林中你又是一煞。但是……無論是霸也好,煞也好,你,你卻總不能太過囂張狂妄,便逼得人去吊頭……你知道,你要在道上混,人家也同樣需要在道上混……」 嘻嘻一笑,秋離道:「你認為我姓秋的太狂了,那麼,方才你逼迫姓邵的那個時候,你覺不覺得你也有些橫暴呢?」 雷仲一愕之下,脫口叫道:「他已經是籠中之鳥,有翅難飛!」 點點頭,秋離道:「對了!如今我看你們,與你們方才看邵斌,觀點是完全二樣的,你們對邵斌不講理,硬迫強壓,只是因為你們能吃住他,你們的力量大,相似的,我現在對你們這般奚落專損,亦乃我自認吃得住你們,我個人的力量,也能超過你們所有力量的總和!」 停了一下,他又笑吟吟地道:「自然,百聞不如一見,常見不如一試,你們可能心裡不太服氣,定然暗付著我姓秋的是在嚇唬你們,沒有關係,我歡迎你們任何一位上來試試?咱們印證印證,探討探討,也好叫你們心口一致,乖乖順順。」 搓搓手,他目光四轉,道:「不過,我要特別提醒各位的,就是我在與敵人交手時,往往會有點衝動,這一點衝動,也就造成了許多人的歸天,說出來,我很遺憾,目的也只是奉勸各位小心提防為要。」 臉孔上的疤痕痙攣,泛著灰黯之色,雷仲沙啞地道:「秋離,你不要逼人太甚……」 哧哧一笑,秋離道:「風水是輪流轉的啊,記得方才姓邵的還在鬼叫著請你們不要逼他太甚,如今,這句話卻從大掌旗你的口中吐出來啊,嘖,嘖,真是可歎,真是可怕。」 強自忍住滿腔的暴怒,雷仲委屈地道:「秋離,我們作個協商,如何?……」 眨眨眼,秋離道:「怎麼個協商法?」 抽了口冷氣,雷仲苦澀地道:「邵斌懷中玉盒所盛之物,價值約在紋銀十萬兩至十二萬兩之間,我們各分一半,你應滿足了吧?」 霍然大笑起來,秋離道:「媽的,你是暈了頭了,老雷,你在江湖上南聞北蕩也算混得有聲有色,怎的你就不去打聽一下,問問我姓秋的出馬找外水,什麼時候與人分攤過?要就一文不取,否則——全占獨吞!」 身子一震,雷仲憤怒地道:「你……你是一點後路也不給我們留了?」 大大方方地點了點頭,秋離道:「不錯,我既要吃面,也— 要喝湯,此外,還得宰兩個人玩玩!」 脖頸上的喉結顫動著,雷仲臉上的疤痕越加灰中泛紫了,他雙手緊握,窒著氣嗓子沙沙地道:「秋離……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對『八角會』,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順眼的地方?我看,『八角會』與你結過梁於?」 秋離神色頓轉凜烈地冷沉地道:「是的,我與你們『八角會』有仇,此仇不共戴天!」 訥訥地,雷仲問:「什麼仇?」 狂笑著,秋離道:「長遠了,這仇!」 他接著又寡絕地道:「老實說,今天我主要乃是沖著邵斌來的,我們之間也有些長遠的帳需要結算,你們『八角會』不過恰好湊成了堆,我要找『八角會』的黴氣,你們還不是正主兒,正主兒是你們的兩個龍頭『魔眼雙心』與你們的大執法!」 努力鎮定著,雷仲忐忑地道:「為什麼?」 秋離冷森地道:「到時候你們自會明白,當然,你們既為『八角會』的一分子,雖然與這段昔日的私怨沒有直接牽連,但卻也是一丘之貉,不是玩意,只要你們加入了『八角會』老子這筆帳上,便也一併給你們算上了!」 不自覺地退後一步,:雷仲緊張地道:「秋離——你說的這段梁子,可是……可是早年『赤膽聖手』屠孤吉的那件事?」 暴烈大笑,秋離道:「正是!」 兩個字有如兩記鐵拳般,捶到雷仲的心弦上,他渾身一晃,再退三步,震駭地,他驚叫道:「你——秋離,你與屠孤吉尚有淵源?」 於乾脆脆地,秋離道:「他是我的拜兄!」 愣了愣,雷仲訥訥道:「拜兄?屠孤吉……怎會是你的…… 拜兄?」 進了一步,秋離身子微微傾斜,他冷冷淒淒地一笑,道: 「你是我兒子?我有那大興致哄著你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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