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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第十六章 鬼泣神驚

  中間一個特別俊美的人稱「玉狼」單耀宗,右邊那個雙眼炯亮,唇角下彎的是「袖中絕」金榆,左邊這位個子較矮的是「迫雲駛風」田沖,三個人都生得儀錶堂堂,有如玉樹臨風,走在一起,相當地襯得巧妙,能予入一種和諧的感覺。

  —於是,他們來在山腳下了。

  秋離仰首朝著這座早先的禿山如今的寶山細細打量了一番,方元在旁邊又為他確實指點了好半晌,秋離完全將地形地貌記住了,他朝著四周再看了看,神采奕奕地道:「我們就開始行動吧。方者哥,你說在山上守住翠寶,正與對方互持著的人馬有五十餘眾,由你另一位把弟「指日戟」徐恩率著你門下另兩個弟子及你的義子共同守著?」點點頭,方元道:「不錯。」秋離又道:「老焦那邊也有入守在左近?」壓著嗓門,方元低促地道:「是的。」秋離平靜地道:「守在那裡的人是老焦屬下的『雙鷲』及『斷尾佛』?沒有錯吧?」方元笑道:「少兄好記性。」擺擺手,秋離道:「現在不是你給我戴高帽子的時候了,我們馬上就開始行動,由朱兄與老哥你門下這三位十分英偉的弟子合同強佔礦苗,假如對方阻攔,便與他們硬於,我想老焦那邊只有三名好手在此,你們這一面總計有五名能手,大約不會收拾不下來吧?」方元道:「沒有問題!」秋離又道:「設若萬一還成不了事,山上你的那位把弟徐思也可領著他的人立即援助,如此一來對方再怎麼硬也只有被趕將下去了。」搓搓手,方元擔心地道:「但是………趕他們下山容易,他們會馬上到城裡把所有他們那邊的硬把子請來對付我們,那時……」哧哧一笑,秋離道:「那時,方老哥,你以三萬七千兩黃金重聘而來的人就要發生作用了,他就要向這些可愛的黃金付出代價了。」乾笑二聲,方元道:「少兄之意,就在山上幹?」秋離道:「莫不成還要挑個好風水的地方?」打了個哈哈,方元忙道:「當然不用,呵!當然不用。」忽然,方元又似是想起了什麼,他道:「少兄,兄弟我的把弟朱賢,甚至徐恩,如同我的五名門徒,一名義子合力對付老焦駐守在山上的人馬,但嚴偉呢?他留著作什麼?」秋離一笑道:「問得好,嚴兄率著這百余名哥們,便隱藏在半山為奇兵,以備隨時策動應變,勝可攔截於敵,一網打盡;敗麼,也能以忽然殺出,擾敵陣腳,予我等反撲之機。方老哥,記著用兵要活,不可拘泥於一點,否則,就成了自規方圓之內的呆鳥了!」大嘴一咧,方元頷首道:「便是如此。朱老二——」後面的朱賢立即上來,低聲道:「大哥,開始麼?」方元簡潔迅速地把先前秋離所定的計畫進述了一遍,然後,催促著朱賢帶領他的三個弟子如飛去了,方元又交待了嚴偉一陣,嚴偉也匆匆率著後面的近百名手下急忙攀向半山隱蔽。

  很快地,這裡,只剩下了秋離與方元兩個人了。

  揉揉臉,秋離道:「咱們也上去吧,方老哥。」方元忐忑地道:「少兄,我們要不要趕到一旁掠陣?」秋離毫不客氣地道:「我想不一定有這個必要,方老哥,設若你的這批把弟與門徒連這點小事都承擔不下來,未免也就太窩囊了。」老臉微熱,方元窘迫地道:「兄弟只是不放心罷了,這點小事,他們是定準可以辦得妥當的,朱賢與兄弟的三名嫡傳「錠弟,再加上山上的徐恩與兩名徒兒及兄弟我那義子,共計有八人之多,又全是兄弟我這邊的硬把子,設若再對付不了他們那邊帶頭的三個角色,那……那也就真個不象話了……」抿抿唇,秋離道:「說的是,方老哥,現在,讓我們抱著悠閒的心情逛上山去,放輕鬆點,只當是散散步,練練筋骨罷了……」哈哈笑著,方元果真攜手與秋離向山上閑閑行去。但是,他表面上裝成悠哉悠哉的模樣,骨子裡卻蠻不是這麼回子事,心頭就象燃著一把熊熊火,連一雙眼也幾乎被焦急灼紅了。

  大搖大擺地踱著方步,秋離邊道:「現在,他們該已到達山頭了。」方元苦笑道;「馬上就會沖進那礦穴之內了,老焦的手下便駐守在距離礦穴不足百步之處,他們必定會立即上前相阻。」點點頭,秋離飛起一腳踢拋了一塊石頭,淡淡地道:「當然如今可能已幹將起來了。」喃喃地,方元道:「八對三……我們八個人,他們三個人……另外,我們尚有五十名小角色,他們也有五十名左右的小角色……」秋離安詳地道:「我們這邊穩佔優勢了,那什麼『雙鷲』什麼『斷尾佛』不會應戰的,他們一看場面不對,就將馬上奔回城去報警。」頓了頓,他又道:「於是,老焦就會急毛竄火地領著他的徒子徒孫加上他邀請來的一千能人異士們匆匆趕來。」方元咽了口唾沫道:「那時,樂子就大了。」秋離領首道:「場面也就更熱鬧了。」籲了口氣,方元正待說什麼,目光微拾之下卻不由一怔,他用手朝右側方的遠處一指,急促地道:「少兄,快看!」秋離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看,恩,一抹古怪而奇妙的笑意卻不禁浮上了唇角,可不是麼,薄霧正在散向遠處的半山間,果有點點人影亡命般往山下飛奔,于這點點人影之後,山岩層石之中,右有一撥撥的青色身影在起落如風似地追趕著,一眼即可以看出,前面的是在逃,後面的是在攆。

  哧哧一笑,他道:「果不出山人預料,老焦的那些人一看場面不對就會馬上回去討救兵了,他們不會呆在那裡戀戰的。」緊張地注視著那邊的情景,方元急迫地道,「少兄,我們可要上去截殺?」搖搖頭,秋離道:「截殺這些二三流貨色?不,他們無足輕重,便是殺光了這些人也沒有什麼大益處,反招來他們以眾淩寡,以強欺弱的口實。我們等著,等他們的首腦人物到齊了才一次解決,這樣,事情會簡單得多,明快得多!」有些不由自主地擔心,方元道:「少兄,你,呢,有把握吧?」秋離吊兒郎當地道:「如果沒有把握,我獨自逃命總還不成問題。」曉得觸怒了這位名震天下的「鬼手」了,方元尷尬不安地懦弱著道:「對不住,少兄,兄弟我一時說溜了嘴,你大人大量,千祈恕過,便當兄弟我是在放屁,放狗臭屁。」微微一笑,秋離道:「俗語說得好,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方老哥,如若我只是空頂著一張嘴,任什麼本事全沒有,我也敢跑到這裡丟人現眼麼?當場出了彩是小事,把自己一條老命擺在刀尖上耍才真叫不上算。方老哥,或許你年紀大了,活得已有些不耐煩,但我不同,我還想多享受幾年哩。」漲紅著老臉,方老油構地道:「呢,秋少兄,說得有理……

  有理。」沒有再答話,秋離大笑一聲,邁開步於,往山頂行去,方元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掘蹶著屁股悶著聲緊取在後面,汗水已自他的腦門上滲將出來了。

  片刻之後,他們已來到山頂,這個「和尚山」真是名副其實的「和尚山」,山頂光禿禿的,連株雜樹也難得尋到,假如定要找些什麼來點綴,就只有生長在石空裡的幾叢野草了,整個山頂,全是嶙峋突凹的灰、褐兩色的山石佈滿,看上去是那般單調,那般枯澀,又那般不順人眼,就宛似在人心裡打了幾個結一樣,有一種彆彆扭扭的感覺。

  就在山頂靠左邊一點的地方,有一個顯然是用人工挖掘成的洞穴,這洞穴方圓約有尋丈,傾斜著向地底延伸。穴口,有一圈就著山上石塊堆砌起來的不規則石牆,這圈石牆當然是臨時圍起來的,以至特別地雜亂不雅,留著一個兩尺寬窄的進出口。由進出口,直望進去,可以看到伸向地下的黝黑穴洞,當時挖出的泥沙石塊都堆集在洞口兩側,高度幾乎和穴口外面草草砌成的石牆連平了,現在,穴口處滿地棄置著鐵鏟、鍬、鎬等挖掘工具,圍牆外則到處散拋著筐、磨砂輪子等輸運及鑒起翠塊的用器,……隔著礦穴左右各百步,皆搭著大大小小各式不同的帳篷十多座;令人一眼望去,就可以體會出都想截奪這座礦穴的兩邊人馬當時是如何壁壘分明,虎視眈眈,又是如何地對峙著互不相讓了。現在,左邊的帳篷內外早已空無一人,除了有幾柄遺棄在地下的兵刃還在閃閃泛著寒光,就只剩幾攤尚未乾涸的殷紅血跡了。帳篷旁邊,有三處用石塊堆成的火灶,灶上還擺著鍋盆,底下,昭,仍有青煙煤……。由這些情形看來,便能想見方才朱賢與徐恩等人突然發動攻勢皮下焦堅那邊的朋友是如何驚慌狼狽,措手不及了,他們一定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他們認為吃定了的敵人竟會驀地搶先發難。而且,一上來就是這般兇猛暴烈……

  此刻,整個山頂上除了礦穴前面還有十來個青衣大漢之外,焦堅那邊的人馬是連鬼影也看不到一個了,這些青衣漢子們一見方元與秋離走了上來,立即個個喜形於色奔到這邊,為首一個面容冷沉,神色精練的年輕人一面匆忙行禮一邊道:

  「義父,我們已把老焦那邊的嘍羅們趕下山去了。」這個年輕人,秋離也認得,他就是前些日子專程來求自已,能說善道、表情豐富的桑毅,號稱「青鴻劍」,是方元義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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