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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九


  第七十三章 單騎會 水落石現

  在與易家人分手之後,燕鐵衣立時將熊道元護送回「仁德村」家裡,他沒有多作逗留,也未曾詳細回答村中那些父老親族的問題,他只將「龍鳳鐲子」交還給季學勤,便匆匆離開了。

  當然,他的目地是「祁家堡」。

  這天,日頭剛攀上了東山,他已出現在「祁家堡」,不是偷偷摸摸的掩進去,而是堂堂皇皇的飛越進去,大方得很。

  於是,「祁家堡」內立時警號大作,上下驚動,天翻地覆也似的騷亂起來,自堡主祁雄奎以下,所有能派上用場的人全部擁集,就在堡內的那幢議事堂之前將燕鐵衣團團圍住!

  立于重圍之中的燕鐵衣,神色不變,雍容自若,那種旁若無人的傲然之態,既是狂悍,又是尖銳藐視,祁家堡的一干人幾乎凸出了眼珠子!

  祁雄奎越眾而出,一見燕鐵衣,便遙指著他的鼻尖大吼:「姓燕的,你可真是陰魂不散,歪纏橫賴到底,上一次被你逃掉,這一遭我倒要看你用什麼法子飛天遁地?」

  燕鐵衣冷寞的道:「祁雄奎,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又來了?我那手下可已冤死了沒有?」

  祁雄奎咆哮如雷:「你除了誣裁我兒不遂,因為毒計難逞於心不甘,方才再度潛來本堡之外,還會有什麼其他理由?至於你那狗腿子的死活,更與我無關,我不須問,也沒有這個興趣問!」

  燕鐵衣嚴肅的道:「如果我這一次來找出了你兒子的罪行真憑實據,你又怎麼說?」

  勃然大怒,祁雄奎道:「我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但你只在混鬧一通之後逃之夭夭,卻任什麼憑據也沒找出!燕鐵衣,我不再上你的惡當,更不會繼續容忍你這樣胡為下去!」

  跟在祁雄奎身後的「雙全儒生」尤一波忽然冷笑一聲,道:「姓燕的,戲也該落場了,別再活神活現的扮演下去啦,『祁家堡』是開的酒樓飯麼?容得你欲來就來,要走便走?」

  站在另一邊的那個獨臂赤面大漢——「鐵龍臂」雷剛也引吭大吼:「我們今天必要擒住姓燕的,拷問出他真正的意圖來;如此三番兩次的侵犯本堡,誣賴少堡主,羞辱祁家的威信,到底是何居心?」

  那個凸眼闊嘴的人物也怪叫:「曾玉安、邱景松、顏亮他們三個人掙扎了一夜才撿回了性命,大家都看到他們三個人已被姓燕的糟蹋成了什麼模樣?這等欺淩,這等侮辱,我們還能再忍受下去麼?」

  雷剛激昂的道:「程半途說得對,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嗯,那凸眼闊嘴的仁兄就是「鱷尾」程半途,祁少雄的死黨又都聚集在一起了,而且顯然都是互相呼應的呢!

  祁雄奎氣湧如山的道:「燕鐵衣,今天你必然逃不了公道!」

  燕鐵衣古井不波的道:「祁雄奎,如果你中了這些奸狡小人的煽動而貿然干戈相見,恐怕你就會後悔莫及了!」

  祁雄奎暴烈的道;「若說小人,便正是指你自己!」

  陰冷的,燕鐵衣道:「我對你們,已經非常容忍了,祁雄奎,如果你以為我的容忍就是懦怯,那你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至少有一點你該弄清楚,『青龍社』不比『祁家堡』勢弱,而我燕鐵衣也未見得就攀低了你祁雄奎!」

  狂笑一聲,祁雄奎道:「如此說來,你是有心要與我祁某人見個真章,分次高下了?」

  燕鐵衣森寒的道:「只要你有這個興趣,祁雄奎,無論何時何地以何種方法,我絕對奉陪到底!」

  鐵龍臂雷剛大喝:「放倒他,就是現在!」

  程半途也叫囂:「請堡主下令,容我等生擒此獠!」

  祁雄奎怒吼:「我自己來,燕鐵衣,就在這裡,只我二人決一死戰!」

  深深吸了口氣,燕鐵衣平抑著自己的情緒,緩緩的道:「祁雄奎,我們記住這個約會,但我要先將你兒子的罪惡憑據找出來!」

  祁雄奎悍厲的暴叱:「子虛烏有,一派胡言,你是在藉故推搪延宕,你不敢與我較量,你是個蠢貨!」

  微微笑了,燕鐵衣的這抹微笑卻極其冷酷:「祁雄奎,認不清自己已是一種悲哀,認不清敵人則更是悲哀,你這種天真幼稚的想法不僅令我失望,尤其覺得可歎——我們先說好,我把你兒子的淫行罪證揭出,然後,我們倆人再做徹底了斷!」

  祁雄奎雙手握拳,激動的道:「但這一次你再找不出憑據,又待如何?」

  燕鐵衣聲如金石般鏗鏘的道:「我就自斷一臂謝罪,斷臂之後,你我再一分高下!」

  心中一震,祁雄奎脫口道:「此話不假?」

  燕鐵衣冷硬的道:「我以我燕鐵衣的人格與『青龍社』的威信向你保證!」

  於是,祁雄奎似乎在考慮了,但他剛現出猶豫之色,尤一波已大叫道:「堡主,切切不要中了他的陰謀鬼計,他完全是另有圖謀,藉此拖延過當前不利於他的形勢,再覓機施其齷齪技倆……」

  燕鐵衣陰沉的道:「尤一波,告訴我,我有什麼『陰謀鬼計』?是圖你們的財?嫉你們的勢,畏你們的威,抑是看上了你們這片堡子的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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