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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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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心藥苦 畸戀入邪 洪坤一點也不生氣,他咧著嘴道:「容我再說一次,燕老大,這並非做夢,而是即將實現的事實,我不尚空談,只要行動,行動麼,有了你這一位幾乎無所不能的高強人物相助,還怕不馬到成功?」 燕鐵衣冷銳的道:「我是被迫如此,決非與你同流合污,更非對你這種齷齪行為有所苟同,這一點觀念上的分解,必須要先弄清楚!」 洪坤笑了笑,道:「不管怎麼樣,也不管你如何去進行,燕老大,我只要等著你把人送來就行。」 忍住滿腔的火氣,燕鐵衣大聲道:「那個女人姓什麼,叫什麼?是何模樣、有何特徵?住在『秀樓山』下那幢小樓的什麼位置?會不會武功?四周有些什麼人護衛著她?」 不但是興奮歡喜,更是精神抖擻,洪坤趕忙道:「我這就將我所知道的一一向你回稟——那位嬌娘姓易、芳名秋盈、生得是美若天仙化人、傾城傾國、縱非沉魚落雁,亦乃閉月羞花,美到極處,豔到極處;說起特徵,就是她那秀麗的姿容,只要一見到她,便會知道她就是你所要找的人了,易姑娘身邊有個丫環,但你卻不可能認錯,因為那丫環與她一比,可謂瑩光之比皓月,簡直光彩全無,不堪一提了,只要你一接觸易姑娘主僕,休說燕老大雙目銳利,善於辨人,就算你瞎了這雙招子,僅憑直覺的感應,也覺得出易小姐那種高華清雅的氣質!這是她那丫環所絕無的。」 燕鐵衣煩躁的道:「說重點,不要淨是嘮叨些廢話!」 洪坤連連點頭道:「是,是,馬上就說到重點了;那整幢樓閣之中,便只有這兩位女子,其他的便全是些大男人,臭男人了!」 微微皺眉,燕鐵衣慎重的道:「聽你這一說,住在那幢小樓中的人還不少?」 急急擺手,洪坤道:「不多不多,除了易小姐與那名貼身丫環之外,就只有易小姐的父兄三人,以及她父親的兩位好友,再就是一個老蒼頭,一個廚師,合總也就是這幾個毛人而已。」 思忖了一下,燕鐵衣道:「易秋盈的父親怎麼會把他的兩個朋友長年留住在家中呢?」 洪坤遲疑片刻,方始苦著臉道:「她父親的兩個好朋友,其實也就是她父親的拜把子兄弟,亦乃她父親當年的手下,她父親自江湖上退隱之後,這兩人便一直追隨在側,說起來,也等於她家的成員一樣,不分彼此了。」 燕鐵衣立即問道:「易秋盈的父親是誰?」 洪坤有些顧慮的道:「燕老大,這個——你沒有什麼一定要知道的必要吧?管她父親是誰,總歸也糊不住你,嚇不倒你。」 燕鐵衣怒叱:「少來這一套,洪坤,你要不實說實話,害我因為判斷錯誤而有了失閃,你就等著我回來拎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洪坤惶然道:「唉,唉,燕老大,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何必這麼急躁?」 燕鐵衣冷森的道:「不准繞圈子,也不得隱瞞或編造,洪坤,我要知道一切實際情形——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你要脅我去幹這件醜事,莫非還打算把我坑在其中?」 舉起右手,洪坤指天盟誓:「燕老大,我要有一絲半點這種天殺的念頭,便叫我五雷轟頂,不得好死,燕老大,我甚至可以向你——」 「呸」了一聲,燕鐵衣火辣的道:「你歇著吧——現在,告訴我,易秋盈的老爹是誰?什麼來歷,又什麼出身?」 咽了口唾沫,洪坤像是極為艱辛的囁嚅著道:「說起來,你一定也知道這個人……他姓易,叫易重雲,十幾年前,曾是關東紅鬍子幫會『血角旗』的大當家!」 燕鐵衣神色一凜,脫口道:「『荒寒一尊』易重雲?」 洪坤有些瑟縮的道:「就是他,『荒寒一尊』!」 喃喃的,燕鐵衣道:「熊道元必不知道,他的老家『仁德村』周圍兩百里的地面之內,居然竟是精英畢集,藏龍臥虎的所在……又是『祁家堡』,又是『寡醫』,如今,再加上了一個『荒寒一尊』……」 這時,洪坤急著為燕鐵衣打氣:「燕老大,不論這易重雲是那一路的『尊』,又曾幹過什麼紅鬍子,也休管他十幾年以前是個什麼等樣的角色,但他卻也壓不倒你,在他稱雄道霸的時候,你同樣崛起江湖,獨當一面,而他見風轉舵,洗手退隱之後,你卻更是聲威日隆,霸業日固,他不錯當過『血角旗』的瓢把子,可是老大你亦乃北地『青龍社』的雙龍頭,論出身、論來歷、論資格、論才學、論地位、論本領、論勢力,你任是那一樣也決不輸他,反之,更可淩駕姓易的之上。」 燕鐵衣冷冷的道;「你不要忘了,還得論一論道理。」 尷尬的打著哈哈,洪坤顧左右而言他:「所以呐,燕老大,對這易重雲來說,我的確是招惹不起,但你就大大的不同啦,招惹不起的是他,見著你,只怕姓易的便不退避三舍,也要聞風而逃。」 燕鐵衣生硬的道:「易重雲號稱『荒寒一尊』,曾掌關外最具威勢的紅鬍子組合『血角旗』二十餘年,今天他雖早已歸隱江湖,但若有人去搶或去騙他的女兒,他再是飯桶窩囊,也不可能『退避三舍』『聞用而逃』?我看你是叫他的女兒給迷昏頭了。」 洪坤忙道,「可是,至少你總不會含糊他吧?」 燕鐵衣沉著臉道:「只要行得正、立得穩、問心無愧,我不含糊任何人,否則,便是面對一個九流走卒,我也是一樣汗顏不安!」 洪坤呐呐的道:「你大可以不必與易重雲朝面。」 燕鐵衣陰冷的道:「這不是我想如何便即如何的事,我不願與他朝面,但在動手之際,萬一朝上了面又怎麼辦?洪坤,你能把我化作一陣風消失掉麼?」 洪坤乾笑道:「燕老大,我想無論在任何情勢之下,你都必然會有妥善處置的方法!」 唇角一撇,燕鐵衣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反正是我去冒險,是好是歹,是死是活,與你毫無干係,任何場面你都不用往上沾,天塌下來,橫豎有我抗著了。」 洪坤窘迫的道:「話不是這樣說,燕老大,我們可是有言在先,談好了條件的……固然事情是稍稍有些棘手,但你卻不能因此故意找碴挑剔;再說,若非事情棘手,我早已自己辦了,又何苦費了這麼多力氣來求你?」 燕鐵衣木然道:「洪坤,你知不知道這等於一個圈套?你所布下的圈套?」 洪坤臉色有些泛青的道:「皇天在上,燕老大,我巴不得你馬到成功,如願而歸,我比你心意更緊張,更憂急,怎麼會布下圈套來叫你上當呢?這真是冤枉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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