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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任霜白道:

  「前輩且息雷霆,我至今不明白的是,未知三位前輩和易姑娘,到底跟那萬致遠、歐陽長風是何等關係?要如此為他二人出頭掙命?」

  曾劍重重的道:

  「我就明說了吧,歐陽長風是我的嫡親外甥,因為長風的淵源,萬致遠又拜了老三為義父,有這兩層關係,夠不夠我們替他二人出頭掙命?」

  久未出聲的易香竹接著道:

  「至於我,我爹與三位大叔素稱莫逆,有幾十年的深交,和手足兄弟沒啥兩樣,十年前,我爹退隱江湖,便把我囑託給三位大叔,讓我跟著他們歷練見識,三位大叔待我如同己出,他們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告訴過你,其巾牽扯,總不免為沾親帶故……」

  任霜白歎了口氣,道:

  「你們盯著我,有多久了?」

  易香竹笑笑:

  「在倉河『九全堂』,你擺足了威風?競把『奪命不悔』商寶桐的面皮也給揭了.你知道,江湖上的事傳揚得很快,消息一到,我們就立馬加鞭循線趕來,你的外形特殊,只要方向摸對了,沿途打聽,不怕你溜出掌心!」

  任霜白道:

  「倒是有心人……」

  揮揮手,曾劍人聲道:

  「小夥子,少扯閑淡,萬致遠和歐陽長風的人頭,你是交也不交?」

  任霜白道:

  「前輩,我實在無從交起。」

  彭元怒道:

  「那麼,說出屆寂的窩藏之處,我們自己會去找他!」

  仟霜白搖頭道:

  「恕難從命。」

  曾劍不由心火上升,瞠目咆哮:

  「我操,你可真叫『吃了秤鉈鐵了心』,連腦袋都不要啦?」

  任霜白寒幽幽的道:

  「三位前輩,我建議三位也得注意一下自家的腦袋才好!」

  曾劍喉頭間起了一陣嗥吼,破口大駡: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免崽子,你是叫豬油蒙了心,自己屬老幾部忘了;姓任的,三顆大好頭顱正在我們脖子上,有本事?你來拿!」

  雙手縮回衣袖之內,任霜白的面龐上浮現一層淡淡的鬱青:

  「請前輩們先行賜教。」

  彭元雙手—擰,暴聲道:

  「不睜眼的東西,就憑你這點道行,還用得著我們三人聯手?」

  易香竹笑盈盈的道:

  「二叔,你老別動氣?容侄女先來教訓教訓他!」

  彭元凜烈的道:

  「姓任的功力如何且不去說,他的膽量卻不小,這種角色,往往能幹出些有悖常情的舉動來,小竹,你不可掉以輕心!」

  易香竹不慌不忙的道:

  「我也不是剛出道的雛兒?二叔,好歹江湖打滾亦有年歲了,任霜白再叫三頭六臂,想擺弄我,只怕不那麼容易!」

  彭元轉臉對著曾劍:

  「老大,怎麼說了讓小竹去試試?」

  稍做沉吟,曾劍道:

  「好吧,要孩子穩著點。」

  易香竹斜斜跨步,沖著任霜白一招手:

  「我大叔有交待啦,任霜白,頭一段,我先侍候著。」

  任霜白毫無表情的道:

  「易姑娘,你要留神,要非常留神!」

  輕「嗤」一聲,易香竹俏臉微變:

  「不要過份高抬你自己,是強是弱,得試試才知分曉,姓任的,『血鳳』就是『血鳳』,你當我是只雛雞?」

  任霜白閉上眼,道:

  「你出手吧,易姑娘。」

  易香竹語帶譏誚:

  「姓任的,用不著扮一付高人奇士勝券在握的模樣,你閉不閉眼,根本沒有分別。」

  任霜白不出一聲,兩隻手依然縮在衣袖之內。

  身子往前輕滑,易香竹同時跳躍而起,只這俄傾之間,一條銀亮璀燦的長鏈已暴卷任霜白脖頸,鏈環掠空,發出的尖嘯如泣。

  原地突兀閃晃,任霜白的影像便一下子幻成了虛實難辨的七條,七道冷電分做七個迥異的角度,同時聚射向一個目標——易香竹。

  銀鏈卷空的刹那,易香竹已倒翻急退,她應變雖快,卻仍未能脫出七條影像的包圍,但見真幻互疊的身形在穿掠遊走,騰飛掣動,恍若鷹隼,七道寒光交叉縱橫,落芒繽紛,聲勢好不驚人!

  不錯,任霜白一出手即是他的「劫形四術」首招——「七魔撒網。」

  只聽得曾劍大喝一聲:

  「小竹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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