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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易香竹眨眨眼,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該說的當然不能說,應由他們說的我也犯不著多喳口舌,任霜白,此刻我只請教你一個問題——你是準備以君子風範隨我前往赴會呢,抑或就地破臉廝殺?」

  任霜白爽快的道:

  「我隨你去。」

  沒料到對方這麼乾脆俐落就答應了,易香竹立刻提高警覺,謹慎的道:

  「你不怕人家布下陷阱?」

  任霜白浮在唇角的—抹微笑,竟是恁般冷峭:

  「在我而言,什麼地方都一樣,易姑娘,人間的哪—個角落,不是這等黑暗?」

  怔了半晌,易唇竹呐呐的道:

  「是的,人間每個角落,都是那麼黑暗……」

  任霜白單刀直入的道:

  「易姑娘?在眼前的事件裡,你又扮演哪—種角色?」

  易香竹吸了口氣,道:

  「你會曉得的,但不是現在。」

  任霜白轉臉過去,朝著櫃檯後的禿頂老闆招手:

  「算帳,掌櫃的,連這位姑娘的一起會了。」

  易香竹笑得嫵媚:

  「謝啦,任霜白。」

  付過酒菜錢!兩人來到門外,劈頭一陣寒風襲來?衣著單薄的任霜白神色自若,並無任何反應,易香竹卻不由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任霜白好像已經看在眼更?問道:

  「冷麼?」

  易香竹呵呵兩手,笑著道:

  「還好;看,天全黑下來了……」

  任霜白過去牽馬,邊漫應著:

  「秋日晝短,該天黑了。」

  易香竹弦外有音的道:

  「晚上對你比較有利,任霜白?看得見看不見在你來說並五分別,反正望出去都是一個光景,但明眼人夜裡就諸多不便了,嗯?」

  任霜白握韁在手,語聲平靜:

  「這樣說並不公允,明眼人除了白天看得清楚,夜間猶可藉助燈光輔助光線之不足,但瞎子就欠缺相同的條件了,無論日夜,瞎子都是看不見的。」

  易香竹訕訕的道:

  「我們走吧。」

  任霜白道:

  「你沒有騎馬來?「

  易香竹指了指前面,道:

  「地方不遠,走一段也就到了,咱們牽著馬走,怎麼樣?」

  任霜白沒有做聲,牽馬踽踽前行,易香竹趕上幾步,與他並肩相偕,此情此景,雖無清風明月的陪襯,卻也饒富雅趣,誰又料想得到他們共同去赴的乃是怎樣一個性質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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