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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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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斷腸見紅 任霜白的臉龐慢慢轉向那巨大身影的方向,一種發自本能的警號在他心中響起,直覺告訴他,更嚴重的威脅,已經臨頭了。 來人身材高大粗壯,濃眉如刷,獅鼻海口,皮革似的面孔上含蘊著堅定厚重的深沉,—雙精氣內韌的眼睛正毫無反應的注視著任霜白,對面前的紛擾,恍若未見。 江哲甫一個箭步搶上去,有些氣急敗壞的嚷嚷: 「大師兄、大師兄,你可來了,這傢伙姓任,不知從哪個泥縫土洞裡鑽了出來,說是到咱們這兒替那屈寂翻案的,你瞧瞧,憑他幾下子三腳貓的把式,居然將老七傷了,還賠上一隻耳朵!」 不錯,這位氣宇不凡,處世穩練的人物,即是『霞飛派』第三代的大掌門——「奪命無悔」商寶桐,也就是十三年前,挫敗屈寂的主角。 微微擺手,商寶桐攏袖站定,朝著任霜白道: 「老弟台,你是來替屈寂找場的?」 仟霜白欠欠身,道: 「十三年前的敗績,對屈前輩而言,一直視同奪恥大辱,如芒在背,寢食難安,一日不雪此恨,他便—日不得寬懷,在下受屈前輩教誨多年,有知遇之恩,替他分憂代勞,白是責無旁貸……」 商寶桐道: 「那麼,你是他的徒弟了?」 任霜白搖搖頭,道: 「有師徒之實,卻無師徒之名。」 臉上閃過一抹訝異之色,商寶桐不解的道: 「此話怎說?」 任霜白道: 「說來話長,且事涉隱私,商掌門,所以不提也罷。」 商寶桐道: 「那屈寂,怎麼自己不來?」 任霜白坦然道: 「屈前輩多年前遭人暗算,已經半身癱瘓,他不能來,只有靠在下冒死討個公道了。」 商寶桐七情不動的道: 「你的功夫,是由屈寂傳授的?」 任霜白想了想,道: 「其中某一種功夫,是得自屈前輩親傳。」 商寶桐浮在臉上的一絲笑顏顯得極其怪異,他平靜的道: 「屈寂的藝業?近年來想是大有精進?」 任霜白道: 「人都癱了,行動不便,何來精進之有?」 「嗯」了一聲,商寶桐道: 「如果屈寂傳授你的玩意,只是當年那一套,老弟台,我只能說你的勇氣可嘉,屈寂乃慷他人之慨,拿你的性命當兒戲了!」 仟霜白笑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下看看能不能求個僥倖。」 商寶桐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的意味道: 「尋仇搏命,或拜山論藝,憑的是真材實學,半點取不得巧,老弟台想求僥倖,只怕要大失所望。」 任霜白道: 「設若如此,就只能怪自己時乖命歹了。」 捋袖磨掌的江哲甫吆喝著道: 「你聽聽,大師兄,姓任的把你這—番慈悲心懷當做驢肝肺啦,這個不知香臭的東西,萬萬輕恕不得!」 商寶桐甩落袍袖,冷冷的道: 「老二,你來試手。」 江哲甫忙道: 「原是這麼說,他不通過我這一關,哪有資格向大師兄討教?」 商寶桐道: 「防著點,我看這位老弟台,不像是個遇事只求僥倖的人。」 江哲甫恨聲道: 「這小子話說得客氣,下起手來卻又狠又毒,我早看透了!」 任霜白手中的緬刀忽然閃映,竟扭膠糖似的逕自絞卷起來,捲動的刹那又「錚」聲吟音,恢復原狀,就這麼一十動作,已將江哲甫陡然驚退三步。 趕忙定下心神,江哲甫不由大怒: 「姓任的,你他娘是故意詐唬我?」 任霜白閑閑的道: 「不過松活一下刀身罷了,江先生,沒想到這也會驚著你。」 江哲甫猛一伸手,自有一根藤竿打橫遞到,這根藤竿,和那馬德光使用的一般—樣,他握竿在手,用力揮動,風聲虎虎中,力道十足。 任霜白卓立原地,神態和詳,微泛笑意,不見絲毫暴戾之氣,與他的對手那種憤怒激昂,蓄勢待發的衝動,純然大異其趣。 突兀一聲吼喝,江哲甫狂撲而上,藤竿筆直戳點任霜白額心,在任霜白退後的俄頃,竿頭驟晃,幻成十三團暗影,分別罩向敵人身上的十三處要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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